秦縱記得原先自己在路邊吃烤兔腿的時候老板曾經說過,這烤兔肉最好是用果木來燻烤,烤熟之後兔肉之中夾雜著淡淡的果木清香,味道更是比木炭考的猶有過之。只不過那個時候果木遠比木炭還要貴上很多,只好用木炭來代替。
現在秦縱的處境真的是很尷尬。根據秦縱原本的猜想現在弄些果木還不容易,只要到生產隊的果園里隨便撿一些就行了,可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現在剛剛開春,萬物復蘇,老百姓把家里的木柴用的都差不多了,上哪兒也找不到干燥的果木去。沒辦法咱也只好用木炭代替了,結果花了兩塊錢財買了一小袋子的木炭。
剩下的錢秦縱也沒糟踐,正好附近的小攤是個養蜂人開的,瓶瓶罐罐全市純天然的蜂蜜,秦縱索性把剩下來的錢全都賣了蜂蜜,才一小罐而已,不過,這可是上好的蜂王漿,後世想買都買不到呢。姥爺身體不好正好吃點蜂王漿調理一下。
當秦縱爺孫仨回到原來那個賣書的小攤子那里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賣書的大叔是個實誠人,盡管秦縱等人走後一直沒開張依舊不肯離去。等秦縱等人回來套上附近的牛車幫著把那個木箱給送回了家里。
這次趕集收獲頗豐,姥爺一回來就鑽進屋里打開那副畫看個沒完,時不時的點頭微笑,左手不停的摩擦著那枚扳指。
由于路程比較遠,四姨夫妻倆一般中午只在廠子里的食堂對付一頓而已,表哥餓的話就自己動手做午飯,要是犯懶就忍一頓。
而這次秦縱等人回到家的時候,四姨已經在廚房忙活開了,桌子上還有幾樣小菜,雞蛋炒西紅柿,炒蒜苗,醋溜白菜,旁邊還有一大盆香噴噴的大米飯。不久,四姨端著一大盤子的回鍋肉出來招呼大家吃飯。叫了好幾趟姥爺就是不肯放下手中的畫卷。
「四姨,您先吃,等姥爺餓了,我把菜熱一熱就行了!」見到四姨不時的盯著放在窗台上的鬧鐘看,秦縱勸解道。表哥則是沒心沒肺的抱著飯碗狼吞虎咽。
「啪,臭小子,好好和你弟弟學學,就知道吃,沒用的東西!」听到秦縱的話,四姨看了看表哥,頓時怒沖冠,伸手一巴掌拍在表哥的後腦勺上差點把剛咽下去的飯菜給噴出來。四姨眼尖一下子見到表哥脖子上掛著的玉牌,指著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偷來的?」看來表哥平時作風不怎麼正派啊。
「姥,姥爺給的!」見到四姨眼中的怒火,表哥結結巴巴的說道。
「放屁,你姥爺怎麼會有這東西,趕快說實話,要是等你爸回來非得給你扒一層皮下來!」四姨明顯不信,文革期間姥爺的祖上傳下來的和自己多年的珍藏都被砸的砸毀的毀哪里還有東西給孩子。唯一剩下來的幾件東西,雖然沒明說,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秦縱的。想到這里四姨心里酸溜溜的,倒不是因為姥爺給秦縱的東西有多值錢,而是同時外孫子待遇相差太大。
「四姨,是真的,今天趕集的時候姥爺踫見一個古玩販子---」秦縱把遇見那個鐵公雞的經過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隨即指著自己脖子上掛的玉牌說道︰「我這里也有姥爺給的一塊玉牌,這可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表面平整沒有任何雕琢,寓意‘平安無事’最適合我們這些小孩子帶了!」
「算了,這次就饒了你,吃完飯趕集做作業去,要是做不完,等你爸回來打死你個爭氣的東西!」听到秦縱的解釋四姨也不願深究,只不過看著自己的兒子著實生氣,秦縱才一歲多說話流利得體,反觀自己的兒子成天結結巴巴的簡直沒得比。
「四姨,您可不要小看這玉牌,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姥爺說這塊東西現在拿出去少說也要好幾千呢,過幾年升值就更值錢了,您可要幫表哥看好,別弄丟了!」見到四姨根本沒把那塊玉牌放在眼里,秦縱馬上補充道,現在還好說,再過個兩三年國內經濟展迅,古玩也成為了一個熱門的行業,到處都是撿漏,要是踫見個昧良心的收購商幾百塊錢就給拿走了可就損失大了。
「這東西真這麼貴重?」雖然知道秦縱從小就老實穩重,但畢竟是個小孩兒說出來的話可信度不高。說完四姨把表哥脖子上的玉牌摘了下來仔細觀察撫模感覺真的很不錯。
「不,不知道!」表哥早就被四姨給嚇傻了訥訥的說道。
「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時,姥爺從里屋出來,剛才四姨打表哥的時候姥爺就放下畫卷了,畢竟都是自己的外孫子總是挨打平時自己見不著也就算了,現在看著了怎麼也不能不管。「這東西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出產量極低,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要到達絕產的邊緣了,比起那些翡翠玉石依舊可以大量開采的東西珍貴了不知多少倍。現在遇見個懂行情的人少說也能賣一兩萬。」從四姨手里把玉牌奪了過來姥爺動作輕柔了給表哥帶上,完事還模了模表哥的小腦袋瓜。甚是憐惜。
「你是怎麼做母親的,整天對著孩子拳打腳踢的,再好的孩子也讓你給打傻了!」姥爺的好心情全被四姨打孩子給攪和沒了,滿臉怒容的對著四姨斥責道。
姥爺從來就是以嚴父形象示人,盡管四姨已經出嫁多年,但余威仍在,被姥爺訓斥一句,只好低頭不語,不過眼中卻有些不認同姥爺的話。
「我知道你不服氣!」揮手阻止四姨的解釋,姥爺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姐妹幾個當年上不了學,被人瞧不起多少也跟我有些關系。心里有些怨氣也怪不得你們。只不過,一味的打孩子也是無濟于事的。小孩子淘氣是天性,說教一下也就算了,等以後長大了也就懂事了!」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血濃于水,怨氣是有,但從四姨以往對老爺的表現看,也是非常孝順的。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姥爺再次打斷四姨的話,有些事情真的說清楚了反倒不美。隨即說道︰「那塊玉牌,在老年間的確是個好東西,值十幾根金條都不為過。以後小凡長大了,蓋房娶媳婦要是缺錢用就把這個賣掉,完事之後相信還能剩下不少,要是不缺錢就當是個傳家寶,好了!吃飯!」說完姥爺端起碗筷,只不過飯桌上的氣氛總顯得有些壓抑,姥爺的話听著總有些像是托付後事的意思。
吃完飯四姨匆匆忙忙的去上班了,姥爺進屋繼續欣賞畫卷,而表哥開始為作業愁了,雖然現在有姥爺幫自己頂雷,這頓打很可能就此揭過去了,但難保等姥爺走後老爸不會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