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大帝之奇幻英雄傳 第二十一章 萬金人去 (下)

作者 ︰ 孫常喜

甘英、李昆吾聞听陳伯之言,面面相睽,心中卻不得不贊同陳伯所說,就算兩人經年廝殺,慣看血腥,但只要一回憶起此次打掃戰場的萬般慘狀,心中也不禁嘔意難耐,更不用說陳伯這久受道家義理燻陶,一貫悲天憫人,仁愛為懷之人了。

不過此時甘英還不甘心,雙手抱拳,兩目出攝人之光,盯著陳伯說道︰「陳老伯,您不願在這‘霸虎寨’居住,我能理解,我也同意您帶著單闖離去。不過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那就是希望我甘英可以追隨在您和單闖的身邊,一來可以保護您們的安全,二來也可免我思念惦記之苦,您看如何?」

甘英這一番話,大大出乎陳伯和李昆吾的意料,李昆吾心想︰「我大哥能為這單闖舍棄天下第一寨的頭把交椅,能舍棄相親相愛的結妻子,這樣看來對這單闖的用心之深,摯愛之誠竟遠遠出自己想象。我今日幫著陳伯離開山寨,雖然留有密信,但也希望他不要因此誤會責怪于我。」

此刻李昆吾有意勸陳伯,心中卻知其去意甚堅,有心開解甘英,卻知甘英對單闖的無比珍愛,心念百轉,卻無辦法,只好靜靜待在一旁默不作聲。

陳伯此時卻心中暗想︰「甘英啊甘英,我想躲的就是你呀!不過此話卻讓我如何對你說?」

陳伯心念連轉,滿面鄭重之色對那甘英說道︰「甘大當家,你的心意讓我銘感五內,敬佩于心,不過這山寨怎能離開您這個擎旗掌舵之人?先說這‘霸虎寨’若無您的領導必定難擋朝廷征討,二來這山寨若無您在此主持大局,一旦替天行道,劫富濟貧的俠義之道被篡改,方圓數百里的百姓那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匪苦盜難之中。再者我帶著單闖也不是永遠的離開,只不過希望給他找個更為有利的學習場所,更能磨練其心志毅力的環境。不過數年之後,我一定將他帶回來學習您那天下無雙的武學絕技,更希望您幫著他征討昏君妖道,改天變朝,造福黎民。試問到時還要大力仰仗萬壑嶺‘霸虎寨’這數萬英勇兒郎,您說您怎能離開這重中重地?再者我觀您家大女乃女乃柳金鳳面生富貴,儀容納福,必不是無有子息之人,將來你二人必會育得出眾拔萃的後代。若為男丁,這單闖今後就多個全心全力輔助的好兄弟。若是要生個女娃,我看您這干爹就直接改作岳丈老泰山就是,我認為這才是您先要趕快完成的真正大事,您說是或不是?」

這陳伯語越說越快,言語越說越懇切,面容越說越真誠,讓甘英這飽嘗世態炎涼,慣看爾虞我詐的冷心冷腸之人也不由感動非常,有心想要放這一老一小下山離去,不過內心深處卻冷靜地知道︰象單闖這種盡佔造化,龍資鳳質的麒麟之子一但錯過就不會再得。那種名義上的義父與自幼就在身邊當作親生之子養育**的感情必有天壤之別,那種將這個百年難遇的武術奇才教授成為武學天下第一人的成功喜悅無可替代,那種輔助在其身邊一同改天換朝,再建乾坤的驕傲才是今生無法錯過的事情。」

「霸虎神力王」甘英心念至此,暗中運起獨步天下的「無極神功」,只見這甘英面上突現瑩玉一般的光彩,渾身八萬四千個毛孔頓時出強橫無比的英豪霸氣,周圍的空氣在這強大的壓力之下幾乎凝結,陳伯與李昆吾在這壓力之下只覺心念被制,神智恍惚,這時甘英緊逼兩步,來在陳伯近前伸出雙手,用一種令人無可抗拒的聲音命令道︰「將單闖交給我!」那陳伯就好似被催眠一般,直愣愣地就要將單闖遞給甘英。

就在這關鍵時刻,就見一只大手將陳伯阻止住,原來是「混鐵天王」李昆吾一受甘英氣勢壓制,多年苦修的深厚內功立即自動抵御,李昆吾只愣了一下神便清醒過來,見陳伯神智不清之際要將單闖交與甘英,心知這陳伯一旦清醒必定後悔萬分,不但會再現「寨前尋主」一幕,這單闖一旦被大哥甘英所得,勢難放手,到時兩人僵持,那就真的生出事端了,這時連忙在旁攔住陳伯。

這邊陳伯稍一冷靜,心中暗叫好險,連退數步,來在山崖之邊。一面將單闖在懷中抱緊,一面用極為鄙視不齒的目光怒視甘英。

甘英看見陳伯真的動怒,這位亂世中的魔王,黑道上的魁竟也滿心羞愧,目光旁移,再不敢與陳伯目光對視,身上氣勢頓時消失。不過這時甘英已是騎虎難下,為了一生還從未折失過的臉面,為了摯愛義子留在身邊,也要硬著頭皮將這出錯角登台的戲唱下去。

此刻「混鐵天王」李昆吾見甘英還要用強,心中也是進退兩難,有心攔阻甘英,心中萬分不忍,暗想自從家遇慘禍,自己流落江湖之後,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多少江湖門派懾于馬允真的婬威和貪圖巨額賞金,不但不收留自己,還廣「緝殺令」,千方百計圍殺追擊,只令自己有若喪家之犬,落單孤雁。當時那種危機、艱辛、無助、彷徨、絕望的情景,言語難以形容萬一。

在自己幾乎失去生存信念的時候,是甘英得知消息,冒著天大之險親自接自己上山。又因為自己的父尊與其恩師「青雲道長」為那同門師兄弟,便與自己以兄弟相稱。二人雖無桃園結拜的儀式,只這一聲兄弟,卻更勝親手足。

義兄甘英幫自己親上昆侖求得無上腿法秘笈,使自己「徹地腿力」練至臻境,終成大功。助自己報家仇,使萬壑嶺「霸虎寨」站在了與馬允真對立的風口浪尖。護自己在江湖遍傳‘霸虎令’,宣稱與自己對敵,就是與整個「霸虎寨」為敵,與天下綠林黑道為敵。使得自己終于從江湖無窮無盡的追殺中解月兌出來。信自己任命自己成為這「天下第一寨」的二當家,並且在山寨中賦予自己與其相同的權力。愛自己一直對自己的生活關懷備至,就連日常起居也經常詢問查看,噓寒問暖。

這位別人眼中殺人如麻的冷血魔王在李昆吾的眼中卻是世界上最親近、最值得信賴的兄長。

只不過這李昆吾一貫忠厚仁愛,又是個明曉事理之人,再加上前日,陳伯與其一夜長談,這李昆吾早已被說服說通,心中雖說對單闖也是萬分不舍,不過也十分認同這「霸虎寨」的環境不利這單闖的成長,雖然此時心中千不願萬不願,卻也不得不伸手阻攔義兄甘英。

此時甘英見義弟李昆吾滿面不願,卻伸手阻攔自己,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好氣的是自己這個世上最為親近信任的兄弟不知被那陳老頭灌了什麼**湯,竟這樣與自己相左。好笑的是自己這個傻兄弟,不管再過多長時間,再經歷多少磨難,心中的赤誠和俠義本色永遠也不會改變,只要你能用俠義之情或正義之理打動他,他就會義無反顧地全力相助,不管將要面對的是怎樣強大的敵人還是親友的牽絆。可這不正是自己無比喜愛與信任他的原因?試問天下間還有甚麼比一顆如金子般赤誠、水晶般通透、鑽石般璀璨的俠義之心更為寶貴的呢?

值此時刻,「霸虎神力王」甘英心中之氣早已消除,只不過一面心有不甘,一面見陳伯所說大多是推諉欺哄之詞,于是以假作真地說道︰「今日看來我這心肝義兒大寶貝是難留下了,不過就算我同意,我這抱慣了單闖的雙手也萬難同意,話也不必多說,要想帶著單闖離此,先要過得了我雙掌這關。」甘英一邊說著這挑釁之詞,一邊還向著李昆吾遞個眼色。只見身穿白色書生袍的「霸虎神力王」甘英身形不見動作,卻如浮雲一般,輕飄飄地往後飛出數丈,讓出空地,雙手亮架。

陳伯見甘英想要動武,心中氣憤,面上卻毫不動聲色,只看著「混鐵天王」李昆吾如何舉動。李昆吾對義兄甘英為人了若指掌,知道甘英雖然多有惡名,不過是因為自幼家遭大難,對人抱有不信任之感,與人為敵一貫心狠手辣,毫不留情,這也是甘英在江湖上多有惡名的主要原因。

不過李昆吾卻深深知道,義兄甘英畢生理想不過是成為一個飽讀詩書的博學鴻儒,這甘英自幼在私塾中深受孔孟之道燻陶,行為做事十分俠義公正,只要你成為他的朋友,雖然表面上待人不是十分熱忱,但俠義這兩個字卻是甘英行事的準則,這也是甘英在這萬壑嶺「霸虎寨」能深獲眾望,使人臣服的原因。不過此次強搶單闖卻不似那甘英的一貫行為。

這「混鐵天王」李昆吾見陳伯、甘英都在等著自己的反應,心中也是十分為難,有心不應義兄挑釁之舉,卻難以違背心中的正義之念,有心應戰卻怕傷害兩人這萬分珍貴的兄弟之情。有心勸解二人卻不知從何說起,心中為難,只好這邊看看甘英,那邊看看陳伯,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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