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大帝之奇幻英雄傳 第六十七章 風毀秀木 (下)

作者 ︰ 孫常喜

又至五月初五「白鹿書院」招生之日,單闖本不願到招生平台露面,一來年紀太小,二來這幾日得了腮病,說話困難。

大師兄「孔孟書櫥」曲仲叔只是告訴一定要其出席。二師兄「第一書蟲」楊文龍卻說單闖才學已成,乃是「白鹿書院」的代表人物,前年三謎入院,天下轟動,無數的才子學士無不一睹為榮等等。

單闖推月兌不過,又想起與陳伯的約定︰一年不來兩年必來。想著自己在台上,陳伯也能好尋找,便應了下來。

只說這年報考人數更多,竟也有想學單闖者,要以謎過關,卻被告知,這一期的題目為以「人性善惡」為題現場口答,別無他法。

只說選拔結束之後,曲仲文便請單闖也為天下學子闡述一番見解,單闖嗓痛本不願講,不過礙于情面,也不好推月兌。

院中數萬人听說兩年前,三謎落敗「白鹿書院」,八歲便成為天下第一書院二代弟子的傳奇少年也要解題,不禁圍了過來,皆屏住呼吸等著單闖的一番高論。

只見單闖說道︰「人心如海,有善亦有惡,海之波浪可送人遠至千里,亦可使船毀人亡。人之善惡,有善因卻生得惡果,有惡因生得善果。若以本心論之,善因惡果者當為善,可人皆厭之。惡因善果者當為惡,可人皆喜之。何故?人性只重實利,不求因果,人心如海,人心莫測……」

單闖這番話還未說完,曲仲叔一聲大喝便將單闖打斷︰「何是人性如海?儒家聖道,善者是善,惡者是惡,兩者萬難相提並論。一在天,一在地,一為仁者王道,一為鬼祟邪說。怎能合一相論!」

這曲仲叔指著單闖喝罵道︰「你怎樣學的儒學聖道?你怎敢以這邪說蒙騙天下學子?你這是將‘白鹿書院’數萬名弟子的臉面丟盡!將師尊他老人家天下第一的名聲丟盡!」

在天下學子眾目睽睽之下,只見這曲仲叔將單闖罵得滿面通紅。其實這單闖第一天來挑戰「白鹿書院」之時,曲仲叔只一眼便認定此子相貌非比尋常,若不是天下英雄豪杰之士,必是大邪大惡之人。

等見到單闖破去「四十無字謎」心中更是又驚又懼。因為「通天書生」沈承乾將書院交給自己與師弟楊文龍打理。可兩院對文道的理解與追求可說針鋒相對,雖然兩人關系十分交好,但是兩院學生爭論之勢卻愈演愈烈。

眼明人都看出這「白鹿書院」南北兩院不可能長久共處,若「通天書生」沈承乾撒手仙去,兩院無人憚壓,不是一方壓倒一方,一統書院,便是其中一方離此廬山,另立他院。

因此曲仲叔、楊文龍對恩師閉關前留下的這道「四十無字謎」,深為用心,知道師尊此舉必有深意,若二人之中誰能完全破解此謎,誰便會在兩院相爭之中佔有優勢。因此二人有時雖然想到一些答案,但沒有十分把握,誰也不敢前去破解。

等到單闖以如此簡單一個「我」字,破解此謎,二人都產生了「雛鳳一鳴,天下皆驚」的感覺。等到沈承乾破例收徒,看著這個不到十歲卻才氣逼人的小師弟,二人都有才華早逝,身心俱老的感慨。都感到日後這「白鹿書院」必是這個小師弟來主,雖對書院未來的光明前景而欣喜,但也有幾分情懷落莫。

等曲仲叔又見到單闖被「通天書生」沈承乾賜字「咸伍」之時,心中便對師尊的作法有些不安,這二字所代表的寓意深刻,若有宵小邪惡之徙,拿此事大做文章,向朝廷告密,就算整個「白鹿書院」都會獲罪牽連,心中便有隱憂。

再等到那夜謝子亮說起單闖為「開朝四杰」之「聖慈仙師」劉學基的嫡孫,曲仲叔心中就如閃電劃過,仿佛什麼都明白了,又好似被隨後而至的大雨淋得渾身冰冷。

回想起前年大考試題為「仁政苛政」,又把單闖的文章定為第一時,心中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暗想︰難道師尊認為當初的決定做錯了嗎?那可是我與師弟連辯三日才為新朝定下的國策,眼見新朝,尋常民眾雖略有困苦。可國力強勢,天下第一。四周雖是群狼環顧,可是無有敢挑畔者?

尤其作為國力支柱的高閥貴族,門門興盛,戶戶豐盈,這些年能來「白鹿書院」投考之生日漸增多,這就是證明國策沒錯。

當時為了說服恩師沈承乾,也曾說明新朝一統霸業後,國勢鞏固,再依靠學士的力量漸行推行仁政,控制人口,到時方得江山永固。

眼看此時單闖的強勢,日後必為天下俊杰,若今後要成為九五之尊,天下必有一場大戰。而自己定下的以苛政擴,以仁政守的策略,「白鹿書院」這十多年的心血可能就要毀于一旦。

並且若單闖日後主政天下,知道是「白鹿書院」在後為王莽出策逼走劉學基,並間接造成劉學基的慘死,這「白鹿書院」必會成為單闖報復的對象。自己死活事小,若這千千萬萬的儒家弟子及師尊受到傷害,自己萬死難贖。因此那夜謝子亮一說要除去單闖之時,早合曲仲叔的心意,這才有今日在這天下讀書人面前,大聲訓斥單闖的情景。

只說單闖自出生後,一直被陳伯奉為主人,懂事後又在「霸虎寨」中受萬人的恭奉,再加之前胸霸虎圖已成,又受胸前的「龍楮石」的日日燻染,單闖雖年幼,卻早已養成了傲視天下的氣概。

這時被人當眾斥罵,實為平生第一次,心中難免郁結。單闖自入院以來,一直遵從陳伯的教導,除了在沈承乾處,從不運用「會心**」探知別人心意,此刻雖受不平,卻也沒有去探知曲仲叔的心念,這場大禍臨頭尚不自知。

單闖從招生平台下來,急急忙忙趕奔「天地餛飩」鋪,雖說台上被罵,卻不十分難受,只怕陳伯看見自己如此狼狽而感到失望。這兩年的思念惦記之苦,讓單闖在數月以前便指數心算。單闖此刻心想︰只要能見到陳伯,握住陳伯的粗糙大手,這一切的一切半點也不會放在心上。可陳伯在哪里?

單闖來在草廬,「天地餛飩」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香氣,單闖也不去理會旁人,也不進廚房幫忙,只佔個桌子等著陳伯。心中暗想︰若一會兒陳伯吃到自己做的餛飩,不知會多麼欣喜,若與陳伯談天之際,自己的淵博才學也必會讓其大吃一驚。

單闖心念正在浮沉,卻冷不丁地感到有人在後面推了自己一把,一個極不客氣的聲音傳來︰「你吃與不吃,不要空佔著座子,我們還在這里等著呢。」

單闖回頭一見卻是幾個高閥貴族子弟,見得說話無禮,也不多加理睬,只冷冷說道︰「我與人約好在這「天地餛飩」相見,你還是去別處吧。」

這其中一人罵道︰「小崽子,挺橫啊,佔著桌子還有理了,讓我來教訓教訓你。」

旁邊一人說道︰「不可,不可,這位小哥可是這‘白鹿書院’的傳奇,當年三謎破白鹿,被賜字咸伍的二代弟子,乃是當朝宰相的師弟,天下聞名呀!」

旁邊另一人卻說道︰「什麼天下聞名,剛才我見這小狗被人訓得一點脾氣也沒有,書院傳奇,我看也不知道踩了哪堆狗屎,靠得運氣勝過這‘白鹿書院’。」

「哈哈!哈哈!」四周眾人圍著單闖狂聲大笑,單闖眼楮模糊,只覺周圍之人俱是無盡的嘲笑譏諷,自己頓時變得是那樣的弱小無助。可是單闖此刻也無他念,只在心底最深處呼喊著︰「陳伯,你到底在哪里,怎麼還不來?」

單闖不走這些人便圍著嘲諷惡罵,直到餛飩老者將這些人驅走,餛飩老者來問單闖生何事,此刻單闖要與陳伯相見的一團狂喜化早已化為滿腔失望,等有人一問,再也控制不出,熱淚奪眶涌出,人也奔到一顆大樹旁,便如走失的孩童一般,驚恐無助,滿眼盡是希望與焦急地四處尋找。

這時已施易容術的陳伯就在遠處看著單闖,此刻也是滿心傷悲,看著長高長大,氣質更勝從前的小主人,心中是百般滋味上心頭,真想沖上前去將單闖一把攔過。可只能極力壓制沖動,默念道︰「小主人,你不要責怪我心狠,不來與你相見,我知道你有病,你惦念我,可是自古以來,天下之君必是獨寡之人,我不與你相見,更不會影響你今後的人生之路。」

道術早已有成的陳伯早已算出單闖此次將蒙大難,不過陳伯也知道︰「就算自己幫得了一次,也幫不了兩次,這就如同猛虎將幼虎轟出家門一般。不接受磨煉與困苦,一個人永遠也不能真正地長大。

天已漸黑,單闖依就還在等待,不過心中的絕望卻越來越重。只在心中呼喚︰「陳伯,你在哪兒?怎麼還不來看我?難道你有了什麼不測?闖兒想你呀!陳伯,你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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