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里風波漸平後,元沛帝終于召見了甄蘭鳶
兩個宮女手腳麻利地為甄蘭鳶整理好衣妝,甄蘭鳶不喜中土人繁復的髻,只梳了一個簡單的墮馬髻,插上一只樸素的玉簪。
殊不知這樣簡單的打扮,卻能將元沛帝深深地吸引。
盡管是單獨召見她,元沛帝卻讓她獻上一支舞。
落在甄蘭鳶最喜歡的事上,甄蘭鳶自然十分歡喜,腰間系上她從小就戴著的的銀鈴,舞步一起,悅耳的鈴聲伴隨著飄逸的舞姿,引人遐想。
元沛帝獨自坐在殿堂上,默默地看著在殿下起舞的甄蘭鳶。
這一舞,獨獨是獻給他一個人。
在那搖曳的燭光中,元沛帝的世界里,只剩下一個翩翩起舞的女子。
那脆生生的鈴聲,擾亂了元沛帝心里那一灘平靜的湖水。
一曲終了,甄蘭鳶跪在殿下,遲遲不敢抬起頭來。
元沛帝意猶未盡地望著殿下那一抹縴弱的身影,她仿若天宮中的仙女,降然于世。
「蘭鳶……」元沛帝溫柔地念著她的名字。
甄蘭鳶心里一陣悸動,在宮里,女子們的名字,都被帝王所賜予的妃號而替代,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何曾記得,每一個顧盼的女子,那溫軟的閨名。那兩個字,化作無邊的溫柔。將甄蘭鳶包圍了起來。
甄蘭鳶緩緩地抬起頭,注視著殿上地帝王
三十出頭的元沛帝,眼角里,流露出淡淡的憂傷。這樣的神情,元沛帝從未在他人的面前表露過。
帝王,永遠不能累,永遠不能倦。要守護一個國家,要捍衛皇族的威嚴,為了千秋萬世,自己的情感,不過如螻蟻般微不足道。
甄蘭鳶忽然覺得眼前地這個人,並不快樂。
雖然他擁有那麼多的東西,但他的眼神,卻宣泄了他的情感。
「蘭鳶,你過來。」元沛帝溫柔地聲音響起。
像是帶著某種奇妙的魔力,甄蘭鳶站了起來。走了上去。
越靠近,越覺得窒息。
見慣了粗獷豪邁的漠北的男子,眼前的人,帶著溫文而雅的氣息,如春風一般,讓人的心感到格外平和。
宮中地禮節,甄蘭鳶知道的並不多,只覺得見到誰都得跪來跪去,分外麻煩。
剛走到元沛帝跟前,甄蘭鳶就跪了下去。低聲道︰「皇上。」
「你起來。」元沛帝微笑著將她扶起,低頭打量著她的容顏。
甄蘭鳶微垂著頭,濃密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元沛帝心一暖,溫熱的唇,那麼自然地覆在了甄蘭鳶小巧的嘴唇上。
第一次被男子親吻。甄蘭鳶來不及閃躲。只覺得全身一陣**,原本單純明淨的心,也跟著沉淪。
元沛帝見她不經人事的可愛模樣,那吻,越來越深,如烈火般,燃盡了彼此。
在這樣旖旎的夜里,交出的。不僅僅是身體。而是一顆完整地心。
那日之後,元沛帝時常單獨召見甄蘭鳶。每每,甄蘭鳶都會為元沛帝獻上一只獨特的舞蹈。
當對甄蘭鳶為元沛帝帶來不同的驚喜,讓元沛帝開始對生活有了新的期盼。
從一個少女蛻變為女人,甄蘭鳶的改變,身邊的人真切地體會到她地變化。
晰若親眼見到,甄蘭鳶在第一次侍寢後,變得越地光彩照人。
原本不喜歡宮妃們繁瑣衣妝地甄蘭鳶,卻漸漸開始學著打扮自己,為的,不過是在心愛的男子面前明媚動人。
其實只要心里有情,無論對方是什麼模樣,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感覺。
而女為悅己者容,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每當被元沛帝召見,甄蘭鳶都會花很長的時間梳理著妝,每一場舞蹈,都是由她精心地編制起來。
元沛帝或許看不到,當甄蘭鳶一個人在玉露殿里的時候,是怎樣不眠不休地練習新排的舞曲,只為博君一笑。
然而,一個帝王地世界里,並非只有愛情。但對于有個深陷情網地女子,愛情,就像是生命的全部,甘願為之傾盡所有。
就算再寵愛一個人,元沛帝卻不能過多地召見甄蘭鳶,畢竟宮里,還有那麼多地妃嬪,而每逢初一和十五,元沛帝都會留在坤寧宮陪伴承元皇後。
每當見不到元沛帝的時候,甄蘭鳶就會變得十分失落。
那時她並不明白,一個月能得以召見數十次,已經是十分難得,已經足以讓尋常的宮妃嫉妒。
但這種隱秘的苦楚,甄蘭鳶是從不會在元沛帝面前流露半分。
元沛帝只看到一個在他面前明艷動人的甄蘭鳶,卻看不到轉身之後甄蘭鳶滿室的寂寥。
那時候,晰若成為甄蘭鳶最親密的姐妹,甄蘭鳶無論有什麼開心或不開心的事,都會向晰若傾訴。
一開始,甄蘭鳶總是喜笑顏開地告訴晰若今天生了什麼,元沛帝送了她什麼新奇的玩意。
過了兩三個月,那些快樂的話題,越來越少,而甄蘭鳶,總是愁眉不展地望著天空。
灰茫茫的天空,隔絕了彼此的思念。
每當看到甄蘭鳶這樣呆,晰若的心里總會跟著難受起來。
半年後,元沛帝冊封甄蘭鳶為正一品惠妃。
這樣天大的喜訊,並沒有讓甄蘭鳶臉上的笑容多起來,反而讓她更加苦惱。
她漸漸感覺到,在這座深宮中,她不過是一葉孤舟,她的榮辱與性命,全維系在帝王的恩寵上。
沒有人,可以依靠。
然而一個月後,太醫告訴她有了身孕,更是將她推向了風口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