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北望 第二十四章 破虜營的夜襲

作者 ︰ 格靈非斯

恐懼、恐懼到了極點,亮光在黑夜中給人以苦海明燈的作用,可今夜的火龍是一個吞噬人的怪獸,他夾帶著巨大的轟鳴飛躍而來,橫空出世,砸進人的心房。

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有份好奇,但是更對的是對新事物的恐懼,大隊騎兵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但是聞香教教軍九城以上昨日還是鄉間小民,平日見的不過是騾馬而已,連全副武裝的騎兵都沒有見過,何來談成建制的騎兵的逆襲。

士卒神色慘白,下意識想張口狂叫,顫抖的羽箭透胸而過,剛喊出一字就戛然而止,魂歸地獄。周邊熟睡的袍澤根本沒有察覺到異常,跟別說听到他的示警了。

天色漆黑,黎明前的黑夜雷聲陣陣,三百精騎狂飆突進,殺進了聞香教的大營。是大營,不過是一群流民的匯聚之地而已。

「扔掉火把!保持陣形!殺賊!」

從軍之戰都是以寡博眾,趙行太知道保持局部優勢兵力的重要了。騎兵沖陣也必須集中兵力才能揮最大的威力,精騎平時被胡說灌輸了這個概念,怎能不知,一個個**戰馬緊緊跟隨。

趙行手中的火把在空中翻滾,半圓而下,落到了席地而睡的人群中,澆了火油的火把遇見棉被,干材烈火,一點就燃,可憐棉被中的教眾睡的香甜,渾然不知大難臨頭。

雁行陣前尖後寬,墜子般刺入敵營。數百火把瞬間扔出。火借風勢,風鼓火勢,兩條火龍瞬間而起,大地燃燒起來。

戰馬踐踏而過,絕不停留。「啊、、、、、、、、、、」受傷者痛徹心扉,狂野中,痛喊听起來毛骨悚然。

快,太快了,火龍出現,射殺站立者。縱馬踏營,一氣呵成,縱馬者听從口令機械而行,教眾更來不及反應。

亂了,一切皆亂了,踏斷肋骨、被烈火燒烤的聞香教徒驚詫而起,朦朧地雙眼終于明白了大營受了襲擊。

亂過之後就是一哄而散,成百上千地人肝膽俱裂。魂魄全無,漫無目的奔向四處,帶火者連滾帶爬,試圖撲滅身上的大火。

黑夜,精干整齊的精騎如決提之水,夾帶雷霆萬鈞之勢,奔涌而來,如萬重風雷,凶猛地卷殺大地上的一切。失魂落魄地教眾注定不會被上蒼眷顧,開膛破肚,血肉橫飛,頭顱翻滾。

戰馬奔騰的轟鳴,逃難士卒的吶喊聲,教眾臨時前野獸般的長嚎,匯集成巨大的聲浪。貫穿天際。劈裂黑暗,沖擊拍打更多人的心靈。

「保持陣形!殺賊!」高飛馳地戰馬操控自如。趙行長槍高舉,狂聲高呼。

無窮無盡的恐懼激了人心靈最原始的求生**,聞香教徒更加瘋狂地嚎叫者,奔跑著,狼奔豕突,激起更多人的恐懼和逃生的**。

聞香教中的游擊、參將,一棒子下去能打死幾十個,軍中軍官遍地多是,叫上一人只要能背誦幾段聞香教教義,就被任命為軍官,所謂的游擊參將們沒有絲毫的統軍之才,不過平日掠劫多搶些東西而已,指望他們整理士卒就地抵抗天方夜譚而已,事實上軍官們率先甩動雙腿,連抵抗地念頭都沒有。

鮮血、殺戮讓精騎的戰意更加高漲,配合略顯生疏?武藝不精?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因為對手連綿羊都比不上,精騎能做的就是縱馬揮刀而已。開局的順利讓人不由得不興奮,喊殺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趙行的軍令都听不真切,但是他們記得跟進前面的袍澤,殺賊,所過之處一片狼藉,血肉模糊的死者,血泊里嚎叫的傷者比比皆是。

右軍擺地是一個圓陣,精銳中軍居中,外圍都是裹挾的青壯和普通教眾,變亂一起,他們或出于本能,或想依*中軍活命,逃向中軍大帳,企盼在這修羅地獄中尋求一塊安然之所。^^

章渝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厄運降臨,是遲早一天就要來到的,但是絕對想不到這麼就來臨,以至于讓人措不及防。侯五的遲遲不歸已經敲響了警鐘,但是他心底還是保留著一絲僥幸,僥幸是路上遇到一些麻煩而已,說到底是他心底對朝廷援軍的行軍度估計不足,本該幾日後到達的援軍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而且在黎明逆襲。

外營完了,大羅金仙也不能挽救其全軍覆沒的命運,根本原因不是來了多少官軍,而是士卒們已經失去了組織,變成了無頭蒼蠅,被自己人踐踏死亡者將是被敵人殺死地上百倍。=

唯一安心地是中軍提前有了準備,睡前各級軍官也得到了警告,外營亂起,中軍還算反應及時,軍官們勉強控制住了麾下一半士卒,快向中軍大帳*攏。

戰吧!右軍能否保存下下來就全看今夜能否頂得住敵人的沖擊,只要挨到天明就有生還地希望。

章渝知道偷襲的官軍定然不多,否則他們也不會夜襲,暗夜突襲敵我雙方都十萬危險,黑夜阻擋了一切,就是準備齊全也會在夜襲中失去指揮、散了建制,那樣雙方都成鐵鍋里面的糨糊,只有精選精銳才能一擊而中,而且得是精騎才行。=

大明精騎皆在邊關,不可能出現在山東,就是飛也不可能飛到濟南,那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大同中屯衛主將的家丁,既是家丁人數就不會多,軍中講究十士卒養一家丁,那只能是數百人了。

王大福穿戴了棉甲,頭盔斜戴,操著戰刀,準備帶著親衛殺向喊殺聲最密集之處。擊退敵人。被章渝一把拉住。

去。白白送死而已,黑夜中驚慌失措的士卒跑地毫無章法,互相糾纏,不要說殺人了就是突破自己人都很難,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被潰兵沖散踐踏。

「都督!都督不可。守!列陣密集防守!」面色蒼白地章渝的聲音十分堅定,拯救外營回天乏力,但是保住中軍還是有希望的。\

擒賊先擒王,自古不變的明理,官軍既然偷襲必然會乘機直取中軍大帳宰殺右軍主將,不用多久敵人的精騎就會踏進中軍。此時不守更待何時。

「我恨!我恨!賊老頭,我恨!」王大福此時成了受傷地野狼,黑暗的狂野中傳來他撕裂的長嚎。

看著自己的部眾被屠殺,絕望和無奈充斥著他的心靈,滅頂之災陡然降臨定會讓人手無舉措,何況一個統兵一月不到的鄉人。

中軍地士卒被迅組織起來,操刀持盾,百人為一方陣。長槍在外,戰刀跟進,形成一個渾圓的刺蝟。

精騎突入的方向成了重點防守的區域,一半的兵力集中在這個方向,王大福和章渝也站在陣後指揮,王大福咬牙啟齒誓要給卑鄙的官軍迎頭痛擊,章渝面無表情,事實上他內心希望官軍來的多一些,讓今夜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死對他來說是最好地解月兌。

濟南城的守軍被廝殺聲驚醒了,他們以為妖賊要連夜攻城,全部上了城牆。

城下妖賊大半湮滅在黑暗中,只有一小塊火光四濺,火仿佛還會動,但是遠遠看去,並不能看得清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巡撫趙彥和山東副總兵楊肇基得了緊急稟告。衣衫不整地跑上了城牆。上氣不接下氣盤問城牆上的守將、游擊張榜。^^

「妖賊大營突然火氣,然後殺聲震天。天太黑看不真切,不過看情況並不像要攻城,八成是炸營了。」張榜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會事,所知有限。

「好!好!好!,上蒼開眼了,妖賊惹得天怒人怨,自作孽不可活,死!全部死干淨了才好!」

一旦炸營妖賊肯定元氣大傷,就是奪過這個劫難,妖賊也不會再攻城了,否則就會招致滅頂之災,听聞妖賊炸營,不光趙彥,所有的文武都神情開懷,連日來蹦緊的神情徹底松懈。

楊肇基到沒有盲目樂觀,從城牆垛口探出腦袋仔細听了听,只是聲音雜亂無章,根本听不清什麼內容,只得作罷。

城牆上的文武神情輕松,聞香教右軍的章渝鼻子可氣歪了,亂軍不斷沖擊著中軍,嚴厲砍殺也不能阻止,外營士卒沒有和敵人動手的勇氣,但是推擠自己袍澤卻不客氣,咒罵著揮舞著雙手試圖沖進陣中。

殺!殺!殺!要論心腸硬,王大福絕對不能和章渝比,中軍士卒揮舞武器,毫不客氣斬殺袍澤,驅趕潰卒讓其自生自滅,雖然口中說是讓外營回身抵抗,可空著雙手如何戰斗,何況黑暗到處是喊殺,誰知道來了多少騎兵,先前見過敵人者不是死就是傷了,你中軍說敵人人少只要大伙團結就能殺退敵人,誰信,反正潰卒不信。

不信歸不信,但是也沒有必要望槍尖上撞,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潰卒自動分開圍著中軍逃散。

意料之外,敵騎並沒有沖擊中軍,反而更多的地方響起了馬蹄聲。

去沖擊中軍,趙行有病才去沖擊中軍,他地目的是打亂敵人的部署,讓其不戰自亂,何況本錢這麼小趙行也不打算做生死搏斗。

人往往都是這樣,當初偷襲遼陽時窮的褲子都沒有襠,什麼都不在乎,所以敢臨死一搏,現在手里有了更多的實力自然要好好謀劃,如果不是妖賊屠殺平民趙行斷然不會夜襲的。

「轉向!轉向!」敵人已亂,趙行大聲呼喊,圍著中軍縱馬飛馳,他不想*殺來解決問題,亂!妖賊更大的混亂才會有更大地傷亡。

黑暗中已經有幾十騎兵跌落馬背,陣形越來越單薄,這時要考慮地問題是徹底把妖賊的外軍搞亂,外圍驅趕地同時還得隨時準備遠遁。

東方漸白,「撤」趙行領著精騎打馬狂奔,月兌離了戰場。

妖賊中軍,面對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敵將,章渝羞憤交加,腦袋一沉,昏迷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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