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與身體竟似已經分離,卻全都不屬于自己,血從她的唇角泌出,她竟然無所覺察。
他已經直壓下來,她身下是浸了酒的冰冷地面,身上的人卻是火熱如灼,他咬著牙,動作殊不溫柔,用力分開她的腿,便挺身直入。她雖是咬緊了牙關,仍是忍不住痛呼出來,溢滿淚水的臉,又滑下新的淚水。
他看著她唇角的血與淚,心里又痛又恨,身子都抑不住的直顫,竟不知下一步要不要去做。
忽然一怔,動作凝住,看著那酒液合了鮮紅鮮紅的處子血流過地面,猛然回過頭,看著她痛苦凝起的眉,澀然道︰「你……」囁嚅了許久,竟是說不下去,終于還是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輕聲道︰「哪有你這麼傻的人?」
她听不到,用力咬著唇,那柔潤的唇上,傷痕未復,又重新滲出血來,滑過玉一般白的頰,既是淒涼,卻又絕艷,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枝梅花。
他盯著那抹紅痕,心疼的直抽,可是,身體卻仍是陷入在那極致的快感中,她的嬌軀清涼軟糯,芳香柔滑,貼了身似乎連自己也要化去。他撐了好一會兒,一咬牙,用力偏開頭,放任自己進入那原始的**,不斷瘋狂……
她一聲都沒有吭過,他的汗水滴在她雪白的頸項,又緩緩滑落,融入身下的酒中深刻的痛惜中,又有極致的快活,他終于緩緩的停了下來,她竟已經暈厥,神志俱都迷朦。他凝視她的眉睫肌膚,細細的去看,然後緩緩的俯下來吻她,握了她的手,貼上自己的心房,輕聲道︰「丫頭。別恨我,你在我這里痛,你知道麼?」
一時清醒,一時迷朦……清醒中混合著愛,迷朦中混合著恨……不論是愛是恨,俱都是痛!痛!痛!
似乎有人幫她洗淨了身子。挽了,著了衣,放到床上,抱一抱……好溫柔,好溫柔,一舉一動,都輕的像落羽,模糊中,她輕喃。師父,師父……
那人仍是擁緊,停了一息。含糊地答,嗯,嗯。
于是繼續睡,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扶她起來,往她嘴里喂進苦澀的東西,苦的滿喉澀然,緩緩的,一點一點。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幸好仍是夢,做完了,仍是無夢的入眠……
許久。許久。天黑了復明。似乎竟要睡到地老天荒。像蝸牛縮進了它地殼。永遠不想醒來……
門外 當一聲。她猛然驚醒。睡了太久。一坐起來。心便咚咚直跳。吸了吸氣。仍是頭痛欲裂。門口一個熟悉地聲音道︰「他在。我要進去。不在。我仍是要進。擋我者死!」青弦微微凝起了眉。神志緩緩地回到她地腦海。一點一滴。包括那酒液中地侵入……喉口一腥。又是一口血吐在袖間。這個夢太慘烈。慘烈到進了現實。仍像是夢。
門被嘩地一下推開。風前舞大步進來。俊面上竟俱是怒意。一眼看到她。立刻腳步一頓。咽了一下。才道︰「弦姑娘。」
她冷冷地看著他。風前舞猶豫了一下。回身關上了門。走到床前。忽然屈了一膝。深施一禮。緩緩地道︰「風前舞愧對姑娘了。」
她不答。靜靜地看著他。風前舞輕輕閉目。臉色甚為蒼白。卻仍是正色道︰「我知道再多報歉。也不能彌補姑娘地清白……姑娘。我實在不知。竟會如此。我原本是想。雲開他雖狠心。對姑娘。卻似一向容忍……我並非听任他帶人走。我只是想。衣兄必是出了意外。若是能趕地及。先去救他。晚了便來不及。不承想燕雲開竟會如此。」
她心一跳。問︰「師父呢?」
風前舞搖頭,「燕雲開大概早已經在防備我……他其實從沒有相信任何人,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卻不知衣兄在哪。」略停了一息,又續道︰「衣兄武功卓絕,人又機警,藝觸百門,絕不會這麼容易陷于人手,我必會再設法打听他的下落。」
青弦慘然一笑,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虛空中的某個點︰「風先生不必如此,我跟師父,俱與風先生非親非故。」
風前舞搖頭,卻不知要說什麼︰「姑娘……」
她緩緩的笑出來︰「他有什麼必須留下師父的理由?他有什麼事,非我師父不可?」
師父他愈是厲害,燕雲開愈是不敢留下他的命……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恨的滿口俱苦,滿心俱痛,不是因為這個人謀反叛亂,也不是因為這個人掠了自己的清白,只是恨,恨極,他打碎了希望,打碎了愛,大燕朝再精彩,沒有了那個人的陪伴,便不會再有任何意義。
風前舞啞然,輕輕的閉上眼楮,青弦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道︰「風先生請便。」
風前舞苦笑,明知此時說什麼都是無謂,只是不忍見她如此,猶豫了許久,仍是溫言道︰「姑娘,我絕非有心害你。」
此時的神志,竟是出乎意料的清明,青弦淡淡的道︰「先生慧人,看遍滄桑,且莫提燕雲開那一句話是否離間,師兄弟之稱,當非虛妄。有心也好,無心也罷,害了便是害了。公子若無心,又怎麼推的開他人有心利用?」
風前舞一怔,門前已經有人大笑出來,笑道︰「說的好!說的透徹!師兄一向潔身自好,也會提刀殺了人再去哭靈麼?」一邊說著,已經一把推開門,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風前舞不答,燕公子挑了眉笑道︰「師兄,這是唱地哪一出?負荊請罪麼?」風前舞緩緩的直起身來,燕公子笑續道︰「師兄太久沒動手癢了,拿我下人出氣麼?」
風前舞仍是不答,轉頭看著他,燕公子神色自若,笑吟吟的道︰「怎麼,師兄要殺了我給弦兒出氣?」
風前舞注視了他許久,仍是轉了身。青弦淡淡的道︰「風先生,若是有暇,勞煩幫我把藍老板墓上的花拔光燒盡,管青弦多謝了。」
風前舞一怔,回頭看她,訝然道︰「是那花……」
燕雲開挑眉笑道︰「是。是,是那花兒。師兄你可小心些,莫要沾到手上腳上,那小弟可要傷心了。」
青弦卻是神色自若,風前舞定了一息,答道︰「好!」就便轉身去了。
他人一走,門隨即被人關好,青弦無意中瞥眼過去,那關門的身影竟極是眼熟。一怔之間。燕雲開已經笑道︰「你不怕他死?」
青弦竟答了,淡淡的道︰「天意若要殺人,關管青弦何事?」
燕雲開略略一怔。臉上玩世不恭似的調笑隨風飄散,站了許久,才緩步走到床前,站在三步之外,柔聲叫︰「弦兒。」
她並沒抬頭,燕雲開看著她捏緊地手指,有點微嘆,柔聲道︰「你恨我麼?」似乎也不承望她會回答,自嘲般地一笑。緩緩地道︰「弦兒,別恨我,你可知道……當日在菊香院初見,我便對自己說,這個女人是我的……若是當時便要了你,興許,你還沒現在這麼恨我,是不是?」
聲音清朗,卻是入耳生厭。青弦冷道︰「公子要跟我談往事麼?」
燕雲開吸了口氣,有點微慍,他雖未登大位,可是自小聰明機敏,順風順水,只有他給人氣受,豈有人不買他帳地?偏偏今日便是如此,又偏偏這人就是無可奈何,只得仍軟了聲音道︰「睡了幾天。有沒有不舒服?喝口茶麼?」
她抬了眼看他。緩緩的沉吟,答︰「多謝公子。」
燕公子一喜。立刻便去倒了過來,扶她起身,親自試了試水溫,才把茶送到她唇邊,她伸手要接,燕公子不敢用力,只得由她接了,扶她在床上倚好,輕聲道︰「我吩咐人熬些粥給你喝……」一言未畢,她已經喘勻了氣息,手一起,一杯茶便直潑了過來。
燕公子武功本極高,縱是猝不及防,也不難避開,可是,不知如何,這杯茶竟是直潑了一臉。
燕公子地話停在唇邊,氣的無語,便要作,可是一眼瞥到她袖上的血跡,火氣竟是不出來,站起身轉了兩圈,咬牙道︰「你憑什麼恨我?這是你自己樂意的,你不答應,我豈會強你?」
這舉動是很幼稚,可是卻能解氣。青弦冷笑,淡淡的道︰「那還得感謝公子的毒物用的妙。這鎖心之毒,只怕可以讓人精神恍惚,卻又不是完全失卻神志,一時清醒,一時迷糊,公子說是不是?」
燕公子盯緊了她,她也淡淡回望。那星辰般的眸子,隱在他平庸的面貌下,雖是氣憤交加,卻仍是掩不住溫柔如水,好,好地很!愛是最好的殺人凶器,有愛,這很好!
她一笑,燕公子急垂下眼簾,不去看她,緩緩的道︰「弦兒果然聰明。這藥理之用,其實極為細微,縱是身在其中,也難以察覺……弦兒竟可以猜到,當真聰明之極。」
青弦淡淡地笑道︰「過獎了,公子的這毒性之妙,又豈在這區區一處?公子昨日說救人,管青弦本不解,今天才明白,原來,這不起眼的墳墓之花,竟尚有追蹤之效……」
燕公子微怔,青弦冷笑,指手門外,續道︰「若不是追蹤而至,那何玉又豈能生還?我師父……我師父……又豈會……」
他竟無語,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外,輕聲道︰「弦兒你,真是七巧玲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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