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哥又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有一天,我,我在晚上下班回來的路上,被幾個人暴打一頓,他們,他們把我打的爬不起來,這時,你,你蘭姐最好的一個朋友走出來,告,告訴我說蘭姐住院了……」哨哥說到這里頓足捶胸,「當時我听到這個消息,心里,心里是那麼的高興……」
「這些人應該打死你,」我咬牙切齒地盯著他,真想找個什麼東西把他的腦袋砸開花,「你多余活著,替好人死去算了……」
「他們把我拽進醫院,拽到你蘭姐病床前,我以為,以為,你蘭姐會罵我。我,我萬萬沒有想到,蘭看見我很平靜地對我說,帳戶的錢才五萬,對不起,你只能拿到這五萬了,以後咱們再也沒有關系了,你回去吧。」
「我要是攔截先殺了你,氣死我了,我蘭姐姐她太善良了,你簡直就不是人……」
「我不是人……」哨哥說到這里又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人……」
「對,你的確不是人……」我覺得哨哥扇自己的耳光不解氣,抬起手用力地扇了他個耳光,「你,你該死……」
「打我吧,你打我,打死我,我,我會好受。」
「我真想掐死你,」我伸出手晃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冷靜下來,「可,可我不能殺你,你應該向蘭姐當初給你看病一樣,用你的生命換她的生命。」
「我把她給我存的錢都給她看病了,可是,現在的醫院不叫醫院,簡直是***吃錢的魔鬼,連我積蓄的錢都花光了。我,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你應該向蘭姐一樣,去,去出賣自己的**,」我惡狠狠地說︰「男人干這行比女人更,更掙錢。」
哨哥驚詫地瞪圓了眼楮看著我。
「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干什麼?」
「不,不行……」
「蘭姐為了你怎麼就行呢?」
「她,她是女人……」
「女人?」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女人,女人臉皮厚,她們喜歡賣婬,女人是用來供奉男人玩的……」
「你」我氣得臉色鐵青,「呸,你,你竟然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不是你媽媽生出來的,而是男人生出來的嗎?」
「你也是男人……」
「可我是女人生的,不是男人生的,更不是石頭縫蹦出來的。」
「打死我,我也不干……」
「去死吧!」我抬手把桌子上的碟子拿起來朝哨哥砸去,我日的,哨哥竟然躲開了,「自私的混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我也這樣想過,可,可我死了,你,你蘭姐怎麼,怎麼辦?」
「你這是找借口,你根本不想死。」
「我還要掙錢給她治病,我死了她怎麼辦?」
「現在馬上去死,我去照顧蘭姐……」
「你沒有,沒有手藝,她住院需要,好多,好多的錢。」
「你能掙多少?」
「我能掙多少,就,就掙多少,我都給她看,看病……」
「呸,我看你是偽君子……」
「我,我不是,不然,我不會跟你說,說這些心窩子里的話。」
「你不配做我哥哥,更不配做蘭姐的朋友……」
我順手掀翻了桌子,滿臉淚水地跑了出去,我要去看蘭姐,我要把手里的這點錢都給蘭姐,我邊跑邊掏口袋。
糟糕,錢包沒了,***,準是追賭棍時錢包從口袋里竄了出去。我日的上帝老兒,你真***不是東西,連我做好事你都懲罰我,你也該挨千刀了。
唉,完了,我成窮光蛋了。沒有錢去看蘭姐,她需要錢。錢啊,錢啊,我詛咒你是王八蛋!
郁悶啊郁悶,我回到住處忿滿的心情抑郁得呼吸及其困難,拿起笛子爬到屋頂,此時的我已經是滿臉的淚水,滿眼的悲愴,滿腔的仇恨,滿心的絕望。
淒涼的冷月掛在天邊,凜冽的寒風毫無顧忌的嘶叫著,堅硬而冒著白堿的土地上。恍惚間仿佛看見一個單薄的身影踉蹌在風雪中,風裹著雪如鞭子一樣抽打著他,他摔倒了,在摔倒的雪地上現躺著一個是奄奄一息的女人。
是蘭姐,是蘭姐,我驚喜地抱著她,呼喚著她,叩擊著她的胸口。醒醒啊醒醒,我的蘭姐,我的親人,蘭姐依舊面色蒼白沒有絲毫的生命反映。
我從恍惚醒來。
絕望地我伸出雙手叩問蒼天︰蒼天啊,請你回答,為什麼要給蘭姐這樣的一個結局?她是善良的人啊,善良的人是有好報應的。
蒼天此時用烏雲遮蓋住那龐大的臉,拒絕回答我的提問。
絕望地我叩打著大地︰大地啊,請你回答,為什麼不慈悲讓我的蘭姐健康長壽?她是博愛的女人,博愛的女人是有好報應的。
大地此時已被寒冬凍得瑟瑟抖,緊裹著棉衣躲藏在龜殼里。
呼嘯的西北風咆哮著,怒吼著,漫天的大雪鋪天蓋大地。
恍惚中它們莢裹住我的蘭姐,蘭姐倒在了風雪之中。
蘭姐,我的親人,你醒醒啊,醒醒……
沒有蘭姐生命的回音,沒有……
有的只是那獰笑的寒風。
絕望極點的我用力地摔碎笛子,跪倒在屋頂放聲痛哭。
蘭姐,我最親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