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下子靜了下來,鳥不再怪鳴,蛇不再吐信,只是相距十余丈,謹慎地看著對方,僵持已然到了最後的階段
這一刻的時間,是靜止的,靜得令人感到壓抑,虎蛇身上的鮮點點滴落在地上的樹葉上,「嗒嗒」作響,輕風拂過,巨鳥身上凌亂的羽毛片片月兌落,隨風飛起,就連一片樹葉落到地面的聲音都可以清楚地听到,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只異獸卻是彼此疑視著,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再大斗一場。
靜是相對的,動是必然的。沒過多久,強風又起,不知道又有多少樹木被強風吹斷,6遠兩人身處高端,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他們所處的樹枝也是搖搖晃晃,幸好他們所在的是一棵大樹,而且樹干猶為堅韌,任它強風如何猛烈,都無法傷及此樹的一根枝條。
虎蛇與巨鳥再次相搏之時,它另一頭一直沒有出擊的虎身終于動了,虎與蛇同長一體,分長兩頭,而此蛇卻是沒有肛門排泄之處,這是6遠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更何況此地屬不屬于地球範圍,都需要另當別論,因此有這些6遠難以理解的古怪生物,也並不算太過稀奇。
蛇身托虎軀,虎軀借蛇力,陡然騰空而起,帶著一聲虎嘯向巨鳥撲去,聲音響徹周圍四方,就連身在大樹之顛的6遠二人都感覺大樹隨之微微震動有著王者的霸氣,強橫的力量,無比的勇氣,雖然這並不是真正的虎,但卻遠勝過真正的虎。
就在黑虎探出虎爪的那一剎那,巨鳥也仰天厲啼,一雙翅膀的轉折處竟然以極快的度探出一對銀色的利爪來,雖然這雙爪子長在翅膀上面,而且也沒有腳下的爪子大,但就以它藏得如此之深,一直沒有顯露出來而言,決不可以小瞧了這對爪子的威力。
虎爪與鳥爪相觸,金戈鐵鳴之聲鏗然響起,6遠甚至還看到了兩抓間磨擦所**的火花,眼解不由得微微抽搐,他知道,這對虎爪與鳥爪都已經非常尖利,足可以與法器相媲美。說到法器,6遠才想起明心在路上曾經給過他一本有關煉器的書籍,書頁泛黃,而且是線訂本,內述古文,還需要從右向左翻看,對于古文兩眼一抹黑的6遠來說,這書簡直比天書還要難以理解。
不過卻還是要好好研究的,有了煉制法器的材料與方法,卻是沒有法器,6遠無論如何也不會甘心的,雖然這些方法不過是一些基礎之法,並沒有什麼大的用處。
「一些妖獸修煉有成,它們的爪毛是珍貴的材料,可以用來煉制法器,法符,和煉制丹藥來用。」顏天雪悄聲在6遠耳邊道。
6遠听後心中一動,似乎在那本晦澀難懂的書中也提到過這些,只是自己卻沒有細看,一模懷里,書還在,頓時安心不少,正想拿出來看上一看,卻又止住了,此時那兩個強大的妖獸都在打著吃掉兩人的準備,在毫無勝算可能的情況下,居然還想著一心打自己主意妖獸的某些珍貴材料,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6遠心中自嘲一陣,微有失望,重新把目光鎖定在了鳥與蛇的戰局當中。
「怎麼了?」顏天雪有些不解。
「妖獸的那什麼材料還是先不要想了,先想好我們如何才能渡過眼前的危機再說吧……」6遠苦笑道︰「你看,那鳥的一只翅膀已然折斷,落了下風,它飛不起來了,那麼遲早將會死在虎蛇之口,到時候我們又該怎麼辦?」
顏天雪聞言心中一動,也放眼望去,果然,那巨鳥的一只翅膀向下耷拉著,隨著它巨大的身軀搖擺著,卻是絲毫用不上力。
「要不我們現在就逃開去?」顏天雪建議,如果此時逃走,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性逃月兌。
「現在麼?」6遠的眼楮微眯,依舊看著爭斗不休的兩只巨獸,「再等等,也許我們會有更好的機會。」
顏天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更好的機會?現在兩只巨獸正斗到緊要關頭,正是逃走的最佳時機,還有更好的機會逃離麼?她想不透,突然間,顏天雪一聲驚呼,瞪大的眼楮看著6遠︰「你是想……」
不等她說完,6遠便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說出口來,兩只巨獸都是修煉過的妖獸,雖然不能口說人話,但卻可以听得懂人言,這就足以說明兩人的談話極有可能被它們听了去,雖然兩人距離較遠,聲音又小,但卻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而有些事情,卻是只能說,不能做。此刻6遠要做的,顯然是第一種事情,只能做,不能說。
兩只旗鼓相當的巨獸相斗,到最後必然是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縱然結果微有不同,一只巨獸干掉了另一只巨獸,但獲得勝利的那只巨獸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6遠此時正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想要把兩只巨獸身上的東西都得到,這樣一來,再煉制法器,他就又多了幾樣材料,即使一件不成功,卻還是有著很多機會,就拿虎蛇來講,百丈粗大碩長的身軀,就足夠6遠想著煉制許多東西了。
此事雖然比較冒險,但6遠卻還是想試上一試的,因為經常看書以及常與現實中的事情相結合思考的他明白一個最簡單也最實用的道理︰機遇與風險並存。風險越大,所得到的回報也就越高,這幾乎是這個世界上的定律。
巨鳥此時的情況並不怎麼好,失卻一翅,少了許多協調性作戰的動作,漸漸地,它身上的羽毛已經被虎蛇連抓帶咬拔掉了不少,就像是一只斗敗的公雞,看著對手中的眼神中只剩下畏懼,竟是一味地退縮,不敢再斗。
虎蛇乘勝追擊,卻是越斗越勇,一心想要將這個天敵置于死地。直到巨鳥後退時撞到了一棵大樹上,使得它原本就不怎麼嚴密的防守完全破開,虎軀凌空撲下的時候,巨鳥才明白原來自己必死無疑了。
一聲淒厲的尖叫,巨鳥那龐大的身軀竟在那一聲長鳴聲中急地縮小著,光芒籠罩著它的身體,縮小後的身軀比原來的小了一倍,折斷的翅膀在此時似乎也完全修復了,氣勢卻是比原來的強了不少,帶著決絕的眼神,堪堪躲避開來,飛向天空,四爪彼此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相交在一起,灰蒙蒙的光芒中,在6遠兩人目不轉楮的注視中,漸漸地,四爪合一。
6遠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四只爪子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完全被灰色光芒包裹的巨爪,巨鳥身體上的羽毛正在自行月兌落著,除了眼神依然犀利,爪子合四為一,全身其它地方在瞬間竟以肉眼可見的度急地衰退著。
虎蛇似乎也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生有虎身的那半邊身子也在漸漸地變化著,虎頭漸漸縮小消失不見了,變成了蛇尾,這一刻,它才真正是像一條蛇。可是接下來卻又生出了怪異之象,蛇頭上那本是如同雞冠的蛇冠,在此時卻是閃著黑芒,如同一朵花一般,綻放開來,它越開越大,最後開滿了巨大的蛇頭。在蛇頭頂怪異黑色花的中間,漸漸地長出一只黑色的小老虎,這里的小,也只是相對于這條巨蛇而言,其實,它遠比6遠在地球上所見到的老虎還要大上一倍多。
黑芒越來越盛,虎蛇那龐大的身軀在此刻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蛇皮微皺,而其頭頂上的黑色老虎的氣勢去是越來越強,這樣古怪的景象,6遠真可以說得上是生平僅見,黑色的老虎雖然被黑芒包裹,但6遠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它是實物,是一只活生生的老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老虎已經與之前的虎身完全不同,它可以說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四肢俱在,而且也生有尾巴,是一只真實的老虎,不再與巨蛇連體。
幾乎同一時間,巨鳥一沖而下,黑虎沖天而起,兩強就這樣在空中相撞在一起,沒有絲毫地花巧,完全是實力的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