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一處山腰的隱秘處,克雷僵硬的身體正躺在亂草叢里。不遠處是一個小鎮。羅德剛從鎮上弄了點食物和一袋水,以便克雷醒來需要時能夠及時補充。
克雷身體內的寒氣已經淡了很多,卻不見醒轉,甚至連呼吸都聞不到。按理克雷是死了,心髒也近乎平靜,但羅德就是覺得那心髒沒有死。直覺,他這樣安慰自己,還有對少爺的一種說不出的信任。
他相信少爺沒有死。
這一天他一直在叢山中飛一般的行走,為了不讓對方尋到自己的蹤跡,他做了不少手腳。危險讓人的潛能揮到了極致,羅德無師自通的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利用小鎮混雜的元素波動浪費對方的時間,用劍氣制造一些虛假的路線誘導對方。
羅德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對方根本不理睬他們是肖恩家族的,他甚至覺得這是庫倫大帝指使做的,因為克雷把他的寶貝女兒上了,而他又不能隨便反對。
現在雙方的判斷都出現了錯誤,都把對方估計過高。羅德根本還不是亞特蘭的對手,甚至面對對方五個八級斗士,他也沒有勝機,但豪特家族也沒有羅德想像的那般。
羅德不敢多做停留,他抱起克雷又開始了逃亡。
庫倫帝國在大6的西南方,雖然面積倒數第二,但疆域東西寬過了八千公里,南北長達到了一萬多公里。維塔離雷頓帝國過了五千公里,離魔獸山域外圍近七千公里,離落日帝國不到三千公里。
羅德作為八級斗士,度比馬兒快多了,最快可以達到一小時一百公里以上。但這樣長期跋涉,一小時能堅持四十公里就不錯了。作為八級斗士,羅德已經不需要太多的休息。但帶上克雷,再加上一定的休息,羅德一小時就三十公里左右,一天可以行走六百公里到七百公里。庫倫帝國是東西窄,南北長,所以離魔獸山域反而還要遠點。
在這麼寬的土地上,羅德和克雷要躲的話是很容易的。但羅德擔心是庫倫大帝要殺克雷,庫倫帝國有不少能夠追蹤的法師,他不敢停留。
他並不知道只是豪特家族要他們的命,而豪特家族只有一個人會追蹤。要是知道是豪特家族的話,羅德跑都懶得跑了。直接從他們的封鎖線中間穿過,他們是不會現的。
他現在就只有一個想法,逃,逃出對方的追蹤極限。
就在離羅德不遠的地方,追蹤小隊又出現了問題。
「哈維爾,現在有眉目了嗎?」托尼有些不耐煩。
「對方實在太狡猾。而且,行走時留下的魔法波動太輕微了,真是奇怪。」哈維爾苦著臉抱怨。
哈維爾,八級氣屬性魔法師,極為擅長根據對方行走時留下的魔法波動痕跡進行追蹤。這是哈維爾的天賦,也是他努力的結果。
追蹤魔法師是很特殊的,每年各大帝國在挑選人的時候,都會在挑選的人中尋找那種有追蹤天賦,性格又穩定的人接受訓練。他們的訓練非常刻苦,也非常枯燥,而且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功的達到八級水平。這樣的苦訓也會壓制他們的天賦,所以沒有一個擅長追蹤的法師進階聖級。
追蹤魔法師並沒有什麼前途,他們的攻擊力很差,平時注重防御能力的訓練,但還是沒有其他的八級魔法師耐打。
哈維爾在趕到出事地點的時候,才過了兩個小時左右。
出身平民的哈維爾訓練非常刻苦,魔法波動的感應極為敏銳。魔法師的追蹤極限是九個小時,他已經達到了八個小時以上,但當他感應現場的魔法波動的時候,他竟然現波動的痕跡比他想像的弱了很多,他判斷只要過了五個小時,自己肯定是感應不到對方留下的波動痕跡。
他很好奇,這個對手是如何收斂魔法氣息的。
對方好像還知道有人跟蹤似的,不斷的擾亂現場,而且越來越高明,加上留下的氣息本來就弱,給他的判斷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哈維爾經過了十多分鐘,游蕩了一個大圈後,才找到了真正的去向。于是幾人又飛快的來到了羅德和克雷落腳的地方。
「該死,那個混蛋在這里又動了手腳!」哈維爾直跺腳。
時間拖長,再來場暴雨,氣息就基本上感應不到了。
「你抓緊吧,反正他帶了個人,不會跑的太快。我們只要模清他的大致方向,到時候進行包圍就可以了。」托尼無奈,也沒放在心上。
又過了一天,羅德和克雷來到了另一個小鎮,雖然小鎮沒有什麼大勢力,但為了保險,羅德還是沒有和克雷進小鎮美美的睡一覺。他只是放下克雷後,一個人到小鎮上又做了些手腳。
克雷身體里的寒氣已經全部散盡,此時的克雷顯得非常平靜。羅德每次停下都會探查克雷的情況,這次他又把手放在了克雷的心口上。
「恩?」
羅德有些興奮,但他又開始靜靜的感受著,似乎有,似乎又沒有。「難道還是錯覺?」
此時的克雷其實已經醒轉,只是他的氣息實在太微弱。
克雷的全身被冰寒破壞得不成樣子,沒有一處可以動一下,全身麻木,只有輕微的痛感。
但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卻讓克雷難以自矜。
他非常奇怪自己會活過來。「因為真氣?不可能啊。難道我的死出了輪回,已經永生?」克雷無法再想,也無法想通。
雖然什麼也動不了,但任督二脈里的真氣卻在不斷的往復循環。全身各處正在不斷的修補。在羅德將手放在他心口上時。已經修補了快三個小時了。
隨著身體不斷的修復,**的痛苦也在加劇。
克雷強忍痛楚,他沒有辦法,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內功的修煉上。
他開始嘗試入靜,但那靈魂深處的痛苦就像是晚上要睡時,樓頂上有人在釘釘子一樣,一錘一錘的敲在他的大腦的深處。釘釘子只是干擾,而靈魂深處的痛卻是痛徹心扉。克雷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痛苦。他和羅德們訓練的時候,常常累的要命,但只要忍一忍就過去了。
現在,他的靈魂就像是一團漿糊,若干根細針在不斷的對他穿刺,他想申吟,卻不出聲音。
這時的他才明白,以前的想法是那麼的輕率。他以為穿越的他只要有了自己的勢力後,就會不斷的成長,不斷的壯大,最終將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隨從們的飛進步讓自己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天才,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他甚至認為自己可以和整個大6為敵。
可以成為越神的存在,進入魔獸山域的核心探索。
他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強大,也走向了狂傲的一端。
他不在乎庫倫大帝的看法,甚至沒有考慮瑟琳娜的立場,毅然和瑟琳娜交往。
他不願被世俗束縛,沒有心里約束的他變得為所欲為,自由,冒進,不在乎家族的安排,獨自進入庫倫帝國。
現在,他現魔獸山域是那麼的遙遠,而人類帝國的世界也是那麼的寬廣。自己的小手只是觸模到了冰山的一角,自己的路,很難,很長……
也奇怪,他對萊恩斯的刺殺沒有什麼怨恨,這是穿越後的大度?
不,克雷認為,
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強大手里,而不是掌握在別人的仁慈手里!
所以,他放棄了一切幻想,他需要強大,他需要自己月兌離命運的危機,他決定活下去,強大的活下去。
他開始解決他靈魂深處的痛苦,然後入定修煉。
樓上有響聲,可以到樓上爭吵。
現在的克雷沒有其他辦法,他只能忍受,遺忘。就像被刀子劃著的時候︰如果你在意他,你就會感覺很痛;如果你不在意他,你也會漸漸的將他忘記。
克雷決定包容自己體內一切的痛苦。
他開始放棄雜念,麻醉自己的意識,讓痛苦變得麻木。
一次次的淡忘,一次次的驚醒,他承受痛苦的能力也一次次的在增長。
放棄?
克雷很想……這本身也是一種麻醉。
但巨大的痛楚容不得他放棄!
一次次的驚醒,一次次的淡忘,克雷承受痛苦的能力也一次次的再度提高。
……
時間似乎停滯,
空間仿佛痴呆,
生命在不斷的掙扎,
當一個人的意志力達到極限的時候,他的潛力將難以預料。
試想,在遠古時代,地球上第一個細胞誕生的時候,它沒有智慧的掙扎,究竟是誰的主宰?
一次次的淡忘,一次次的驚醒中,克雷逐步的陷入了痛苦的沉靜。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物我兩忘境界。
這是戰斗中的寧靜。
真氣沿著任督二脈不斷的循環,氣息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純淨,越來越飽滿。漸漸的,任督二脈已經難以承載。
前世克雷就看看小說什麼的,對十二經脈,奇經八脈只是知道有那麼回事,卻不知道他們的脈絡,所以無法引導。但人體百脈皆是天地自然生成,現在克雷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反而使他因禍得福。
真氣在任督二脈暫時容不下渾厚的氣息後,開始尋找新的出路。而且非常奇怪的是,真氣同時沖開了十二經脈中通向足部的一陰一陽兩條經脈,這出了所有的常識。
克雷的修煉度將會是別人的兩倍!
甚至更快!
時間在羅德的懷里度過,一天後,難以打通的經脈在一天內同時打通了兩條!
此時的真氣沒有蘊含一點兒雜氣。隨著天地靈氣的不斷涌入,真氣已經變得非常渾厚,開始向手的另外兩條陰陽相對的經脈涌去。
經脈是天賦生成的,沒有人的雜念的影響,真氣就像流水一樣沿著挖好的溝渠流淌,沖開一處一處的阻塞,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沖開了手上的兩條經脈。
克雷的身體內正生著異變,但他的命運將會如何改變呢?
一張巨大的網正向他撲來,他能否月兌離死亡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