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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李酷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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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橋上經已一個小時,腦子仍回想著剛才生的一切。當我伏在馬背的一剎,天色被白光完全照亮,我已知道下一個沖擊波將會奪去我的生命。然而,我忽然感到自己如同被綁在火箭般向著前方疾沖刺,連眼楮也看不見東西,十幾倍的重力把我後背推至緊貼馬背,若不是系好了復合鐵鏈,我想自己已被甩到地上番上幾十個筋斗。
然而一秒之後,我的頭又在強大的沖力推動之下,重重地撞向李靖的頸甲,出一記沉重的敲鐵聲。正當我想破口大罵李靖之時,又一記震天的巨響傳至耳中。好在這次有頭盔擋著,緩和了不少沖擊聲。
我望向身下的李靖,牠早已貼服在地上,使我不解地觀看四周,才現原來牠已越過灌木林,繞過小山丘,並以小山丘作掩體擋下那一記沖擊波。牠剛才為了救我才龍閃全開,全力奔向山丘的後方,以致體力透支,四蹄軟地跪在地上。
我向牠道謝過後,便跟牠在山丘後休息了兩小時,期間一陣陣震天巨響間歇地爆,使我感到自己如同躲在戰壕的小兵,不停擔憂著不知何處射來的巴黎**。
或許李靖也受到改造的原故,這麼短的時間已能令牠回復了部份體力,再次載我奔向維也尼亞城。約二十分鐘後,一坐宏偉巨大的帝都映入眼簾,是全副武裝的帝都,千多個魔法塔全都閃亮著七彩的光環,城牆上排滿了爆著各系斗氣的士兵,守城弩床、戰略性撞擊炮、防御魔法陣、巨型投石器等等防衛設備全數啟動。不用猜,也知道城門外的吊橋已被收起,而厚達兩米的金屬城門也被關閉。
看到城門口堆滿了厚厚的平民尸體,我想帝都已下達了封城令,凡走近城門百米內的任何活物,無須理由,格殺勿論。
想起黑騎士能與李靖共享能力,我抬頭瞧了八米高的城牆一眼,再望向九米寬的護城河,便對李靖低聲地說」如果你我同時把龍閃推至極限,你有否信心跨過那個欄桿?「而我的食指卻指著厚厚的城牆。
李靖給我一個信心十足的響鼻,最少,我認為牠是這樣想的。因此我揶揄道「我問你能否跨過城牆,而不是問你床上的實力,你干嗎自豪地回答能夠連御十雌馬?」牠如同看白痴地看了我一眼,好像不屑于我替牠的傾力配音。我只是想緩和一下情緒而已,一線天堂,一線地獄。成功了,安然進城,失敗了,將會成為敵人,被圍攻而亡。
我不是沒有想過等待封城令解除後才進城,可是想到自己剛才在城中展開屠殺,若果還不回城報置一些「在場證據」,等到他們封城後找不到我的存在時,我絕對會成為黑騎士的嫌疑人選之一。依我估計在在士兵目送黑騎士離城後,封城令便立即實行,相信沒有出城登記的騎士中,現在城中只有我一個不在場的騎士。
逃又是死,「跨欄」失敗也是死,而且更會拉下張曉怡以及亨特陪葬,我只能搏一搏了。
站在一公里外的斜坡,我拉緊馬韁,放松心神,心中只想著成功、成功、成功,接著向李靖說了聲,準備好了,開始。一人一馬立即龍閃全開,瞬間在山坡中消失。
坐在李靖的背上,我感到全世界也定了格一般,任何事物也沒有一點移動,比我的全開型龍閃的度還要快。再加上馬匹奔跑的度跟本是人類無法比擬的強大,在龍閃全開的條件下,我仍感到李靖如同一支利箭似的筆直地沖向護城河前,全力蹬地一躍,我終于感到世上真的有飛馬的存在,最少我身邊就有一只。
八米高的城牆如同欄桿般就這樣被牠跨過,我還看到城牆上如同蠟燭的士兵仍舊謹慎地盯著城外,完全沒有察覺頭上的一人一馬。
然後,越過「欄桿」後,我被城牆後的人群嚇個不輕。城牆後站滿了過兩萬名魔法師,他們正在聯合施展著不同類型的魔法,大的有千人一組,小的也有百人一組,他們究竟打算跟誰開戰?
李靖和我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降落的地點剛好是空置的練兵場,真多得士兵們全都上了城牆。牠的四蹄在地上拖出兩條長長的深溝,然後全力一躍,向著一條窄巷全力沖刺。
當牠趕到窄巷之時,立即四蹄軟,又一次跪到在地上喘著粗氣。看來牠和我的龍閃也是缺乏持久力的類型,在高強度的全力沖刺過後,明顯牠的體力已經負荷地透支。經過我多番問候,看到牠的身體語言大概說沒事後,我便探頭觀察大街的變化。
原本是不夜城的帝都仍舊燈火通明,可是街上沒有一間開門的商鋪,全都用木板封得嚴嚴實實,路上一個平民也沒有,只有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士兵謹守崗位。
正當我為如何逃回盜賊總會之際,竟看到轉角處有幾句貴族哥兒慢騰騰地從妓院中走了出來,絲毫沒有把戒嚴令放在心中。這刻我才想起自己也是一個貴族,擁有無視這法令的特權。這使得我下意識模了模披風內袋的身份文書,才突然現文書中夾著一封信。對呢,是安娜給我的信,我還沒時間看其內容。
看了四周無人,我便拆開信件快地掃了一遍,隨即被這內容大大地震驚了一番。今天真是多事之夜,先是小女孩引起的誤會,接著就是黑氣附體、千人屠殺、穿越前輩的叮囑、變態對變態的大戰、以及皇城的戒嚴,現在竟來了「比蒙族」面對危難的求援信。
致親愛的約瑟夫︰
看到這封信時,我們全族已經面對生死存亡的考驗,同胞將被盡殺,若果你還把我當作朋友,請看完信件後立即趕到南門附近的坦桑橋上,我們須要立即面談,刻不容緩。
你最愛慕的,情人二號──安娜
什麼狗屁的內容?什麼最愛慕的,什麼情人二號。還有,雖然我早已把安娜當作朋友,可是這種能夠滅族的敵人明顯是我一人無法對抗的存在,她的信明顯是向我求援,即是帶著把我拖下水之意。
可是,想到安娜連族聯也不找,偏偏選中我,使我感到事有蹊蹺,她是相信我才選擇向我求援嗎?本來我打算燒掉信件後立即返回總會,但想到安娜的失望神情,滅族之痛,再加上這份信任,我還是拉著李靖,慢慢地走到坦桑橋上,或許她只要求我能提供一點點小幫助呢。已經遲了七小時,不知她還會否在橋上等待著我呢?
在街上走著,站崗的士兵們一個個向我敬禮,使我不自然地問過究竟,誰知他們的原因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每當戒嚴令進行之時,任何人等必須待在家中,除了自願巡邏的貴族成員之外,不過這些成員的等級最少也要得到兩次受封的實力。
我只授封了一次,可是其頭函就是公爵以及聖國席騎士,相信從來沒人像我這樣一步蹬天,最少張曉怡之前還受過四級魔法師的考核。我拿出身份證明書後,他們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動作更加禮貌,果然在士兵的眼中貴族也有等級之分。
經過一番詢問,我才得知黑騎士屠殺的是帝國中低層的精銳軍官以及東門軍區的城衛軍,而黑騎士從東門逃離後,封城令就立即下達,開始尋找沒有出城記錄而不在帝都的騎士。可是帝都最少也有一百三十萬人口,在尋找不足半個維也尼亞城之時,東門三十里外出現強烈的魔法戰斗,其威力直逼三十萬魔法師的聯合魔法。因此三個衛星城的半數軍隊現正趕向帝都,而城衛軍也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全都趕至城牆以及街道上戒備。
想不到陳兄他們的戰斗也能在帝都內替我拖延時間,不然搜查早已結束,我已成黑騎士的嫌疑犯。經過幾名城衛的登記,我總算捏造了在場證據,便沖沖道別。怎知轉了幾個街口,便看到一家店鋪的門板被破壞成渣,而這店就是我給了五百金幣的珠寶店。
這里的城衛全都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跪坐在地上痛哭的珠寶店老板看到我的到來,立即跑上前向我哭訴。一小時前,十個蒙面的黑衣人打傷了城衛軍,進店強搶了五百金幣後逃之夭夭,最可怕的是無論他們的戰斗以及破門也沒出半點響聲,以至現在也沒有城衛趕來。
這店鋪的珠寶最少也價值四、五萬金幣,而現金應該不止五百金幣,為何他們剛好只搶這數目呢?這令我聯想起今天的五百金幣支付憑書,便向他詢問小女孩有否拿過錢。如想象一樣,小女孩之後到這店要求拿取五十金幣,可是這位老板說這數量太多,很容易被人強搶,因而只給了她五十銀幣。
我不知老板的舉動是否出于善意,但我已交待過,小女孩想何時提多少也要支付,這明顯違反了我們的承諾。因此,我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說了聲「活該」後,便拉著李靖繼續走向坦桑橋。太巧合了,老板不給五十金幣隨後就被蒙面漢強搶五百金幣,這跟小女孩有關嗎?她不是說自己是黑戶嗎?為何能得到這些武力高強的蒙面漢幫助。
想東想西,我坐在橋上的欄桿已有兩小時,全身疼痛及身心疲憊的我已失去繼續等待的熱心。抬頭看到李靖的委靡樣子,我拍了拍牠的頸背,拉著韁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