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漢頌 第二十八回 蓋棺定論

作者 ︰ 舞凰

第二十八回蓋棺定論

陽春三月,風景宜人,正是春光明媚,春風溫潤的時候,身在陽平侯府院,王莽竟然看到天上還有花哨的風箏在飛舞著,出清脆綿長的哨聲,隔壁不知誰家的府邸中也飄來絲竹鼓弦之聲,花圃中飄來的陣陣花香,更是讓人的骨頭都輕了幾分。

正廳規模龐大,可是與前後廳堂比起來,卻又少了些精致,坐在正廳里,王莽正視著廳內的擺設,雖然隔著老遠,可眼尖的王莽還是能看出那些陳設奢華到了極點,每一樣東西都不是凡品,甚至有可能是上好的宮用之物,就連廳內侍候的丫鬟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在王莽略微有些走神的時候,王鳳已經開始了他和王母的談話。

習慣性的鋝著頜下的胡須,王鳳笑眯眯的說道︰「弟妹與賢佷莫非搬出了未央?不知有何打算?」

王母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了,自然不懼這點陣仗,略微沉吟之後,她就開口說道︰「此次前來,一來是拜會大伯,另外嘛,妾身是想帶著孩子到外面去。」

王鳳是誰啊,做到陽平侯的人,雖然是世襲,可如果自身的道行不夠,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慘死在長安城這譚深水里了,還能混到如今這般風生水起?王氏的這般話,他自然了然于心,感情人家母子倆是來分家了,也好,自己那苦命的二弟死的早,大佷子也夭折了,說起來,這王家還真沒給人家什麼好處,有了這般想法,王鳳和王商一對眼神,緩緩的開口說道︰「也罷,莽兒如今已經是六百石的黃門郎了,雖然尚未弱冠,可自小如此聰慧,再加上弟妹的照料,想必也吃不了什麼虧。」

這時,坐在另一邊的王商也開口說道︰「如今家中只有我和大哥在,四弟、五弟他們出門去了,不過家中之事一向有大哥做主,今日之事~~~」說罷,有意的停頓了一下。

王鳳接道︰「今日之事,我就做主了。」

這老狐狸說到這地方竟然也有意的停頓了一下,見到王氏和王莽的都目不轉楮的看著他,方才說道︰「二弟去的早,那時我王家也沒有如今這般風采,故而對弟妹和佷子難免有些照顧不到,幸而皇後念及舊情,把你們母子倆接入後宮,這份情誼,做大哥的我也心中有數。」

王莽見這廝還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不打噶的事兒,頗有幾分不耐,可臉上還是一副洗耳傾听的模樣,看的他叔伯是連連點頭,心道,他們那二弟(哥)生了個好兒子。

輕輕拍著著膝蓋,王鳳說道︰「如今莽兒有出息了,搬出去也好,我同意了。」

王氏和王莽沒想到這廝竟然如此痛快,心中詫異,可還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多謝大伯成全。」

王鳳搖了搖頭,作傷心懊悔狀︰「昔日,我沒照顧好二弟與大佷,哎,今日,我說什麼也要補償一二。」

王氏面色一暗,也是想起了她那死去的丈夫,還有夭折的大兒子。

王莽本來頗有些無所謂的樣子,可沒來由的,一股心酸、心痛的感覺讓他一陣難受,王家四人,一時間相對無言。

片刻之後,還是王鳳打破了沉寂,他開口說道︰「一會兒我讓賬房取出一些財物,就算在我的頭上,與他人無關。」

王商一向仗義,他知道王鳳是怕其余的幾位兄弟有意見,畢竟人家都不在,你倒好,偷偷模模的把家產給分了,別人肯定會有意見,如此也好,沒有絲毫的猶豫,他也開口說道;「大哥,也算上我一份,幾年來一直沒盡心意,小弟心中有愧啊。」

王莽在廳中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不是說豪門無情,權貴無義的麼?如今到他家里就變樣了?那感情好,只是不知那財物的數額有多少。心里打著不為人知的小算盤,可還是沒忘了致謝、謙虛一番。

最後一番推月兌之後,王氏母子還是接受了王氏兄弟善意的補償,但在王氏兄弟的堅持下,王氏母子要用過午飯才會離開陽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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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淑芳殿內,王皇後正皺著眉頭與暴跳如雷的太子劉驁相談。

王皇後喝退了侍候的寺人宮女,殿內只剩下母子二人,沒有外人,王皇後說的話也隨意起來︰「劉驁,你這是成何體統?你表弟又不是不做你侍讀了?只是搬出去而已,你在這兒瘋癲個甚?」

劉驁被他母親一喝,暴怒的情緒瞬間平息了許多,可嘴上還是懊惱的說道︰「母後,你說這讓父皇下旨的人是不是那傅昭儀?」

王皇後搖頭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要如何,你可是一國太子,若被你父皇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頓訓斥!」

提起元帝,劉驁的怒火又盛了幾分︰「母後,莽弟如今可是我的左臂右膀啊,那傅昭儀枕頭風一吹,就把他給吹到宮外了,不知道下次再吹吹,孩兒這太子還保不保的住。」

王皇後一怕玉案,右手指著劉驁,聲色俱厲的說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是大漢的嫡長子,理所當然是大漢的太子,這一點是毋容置疑的!是誰也無法改變的!只要你母後在一天,只要駙馬都尉在一天,只要你舅舅在一天,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生的!你只要恪守本分,切莫肆意妄為即可,到時候,就算是你父皇,也拿你沒辦法!但如果你自暴自棄,豈不是正好給了他人罷黜你的由頭?輕重緩急,是非黑白,你可要心中有數!「

這一番長篇大論,尤如當頭棒喝,喝醒了急怒攻心的劉驁,他面色一青,咬牙切齒道︰「如此也罷,可那傅昭儀未免欺人太甚了!「

王皇後淡淡的說道︰「此事已了,傅昭儀那邊,母後心中有數,你莫去惹事!定陶王那邊,你更不要失了禮數!「

劉驁無奈,只好點頭應是,可心里又把對傅昭儀的厭惡加深了幾分。心里嘀咕,這紅顏禍水,當真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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