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 第九十九章 怪婆婆的心願

作者 ︰ 瀟家丫頭

——哈,老爸老媽出去了,可以更新……——

輪椅上本來就有點扭曲的脊椎,劇烈的痙攣下顯得更加佝僂。和蒼老的面容形成鮮明對比的縴手緊緊捂在臉上,出痛苦而淒慘的怪叫。

配合原本就很「特別」的聲音,效果實在很好。涵陽見狀,駕輕就熟地徑直跑到木桌旁,找到攤開的手寫書冊,用一目十行的度快掃描書頁上的內容。

「毒麻菇!?娘的,連這個都敢用!」

「啪!」地一聲把書隨便丟開,打開藥櫃,神經緊繃,腦袋里思維的轉動度已經達到極限,一邊回想毒麻菇的解藥制作方法,雙手一邊飛快地從架子上將五顏六色的瓷瓶取下。

左手分藥,右手調劑,旁邊是足矣讓普通人昏厥的喊叫,腳邊是無所事事到處打滾的幼虎。

涵陽抿緊唇,一刻鐘後,幾滴汗水從額邊滑落,右手微轉一粒散出惡臭的烏黑藥丸就已經躺在掌心上。

倒了杯清茶,連剛做好的藥丸一起送到怪婆婆面前︰「婆婆,解藥。」

治病的本事不行,但使毒卻是行家。望聞問切無一能精,可只要知道毒藥的制作方法和成分,世界上很少有她解不開的毒。

「赫……赫……」

強忍痛楚,顫抖的嘶聲,本來滿是刀疤的老臉本就很有恐怖主義效果,但跟現在比起來,只怕沖擊力還差得遠。

試想一張滿是皺紋地臉上。有十幾道深深淺淺地刀痕。那些本來已經平復地傷疤突然又紅又腫。壓迫臉部肌膚形成一個個拇指粗細地瘤狀物。也虧得涵陽能保持波瀾不驚。眼底甚至沒有半點厭惡和惡心。

吃下解藥後。體內那股仿佛被切開地痛楚才逐漸緩和。難受地「嘶嘶」聲也漸漸低落。不過那些隆起地細小「肉條」一時半伙是無法褪去了。必須經過幾天地調養。

小幼虎伸出柔軟地肉墊。踩在主人干淨地鞋面上。留下一個個灰撲撲地印記。正玩得不亦樂乎。突然頸子一緊。四爪懸空。被整個拎了起來。遂抗議︰「吼!吼!。」

再被放到溫暖地懷中。遂轉為撒嬌磨蹭︰「嗷嗷」

涵陽帶著小幼虎在森林邊緣逮了幾只谷鳥。山雞一般大小地身型。肉質細女敕。入口甚好。此間數月。什麼石鍋鐵桶都做好幾個。她雖然對吃地不挑。可不吃肉地日子實在難熬。何況明明會做。還跟著生啃水果。豈不是自虐?

「婆婆。您臉上地傷愈合時間太長。除非重新換上另一張臉。否則就算有靈丹妙藥也于事無補。」

吃著香濃地肉粥,涵陽猶豫三分,還是開了口。她一向不喜歡插手管別人閑事。誰的命,誰自然會顧惜。

那天在山洞現師祖留下來的信後。無異給被困在谷底的兩人最大希望。一年之期,不長,不短。

天天吃喝拉撒睡,一年自然是太長。

修煉一門武功,一年卻又是太短。

她對武功向來有極高的天賦,不論什麼招式都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融會貫通,對己身擁有的實力,涵陽既不自傲,也不貶。

可惜暝涯子是傳世不出的怪人一枚。他費盡心血創造的絕頂功夫又哪里是這麼容易學會地?

「珈影掌法」。四十八套路一百七十二式,不算很多。涵陽曾經學過多達九百式的天竹劍。

可這一百七十二式一招比一招更難,剛開始學第一式。就用掉了整整十天。所幸後來在涵陽乎常人的毅力和堅持下,進度正在慢慢加快。三個多月過去,已經勉強掌握了四十余招。

被戳中痛處,怪婆婆臉上十幾條肉瘤瞬間扭曲,既可怕又恐怖,原本低啞的聲音尖叫過後,多出點粗噶。陰冷冰涼的語調,像白刃劃破皮膚的感覺︰「小丫頭,以為現在翅膀長得硬了,婆婆就奈何不了你麼!」

拽下木盤里烤好谷鳥地一條彎腰給食量越來越大的幼獸喂食。眉眼微垂,表情沒有半點變化︰「我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婆婆您若不想出去,有意尋死,就請先將下在我身上的毒告之。隨後,您愛這麼折騰,晚輩都不會再來打攪。」

這已經是第六次。

任誰屢次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替各種各樣奇怪的毒藥配出解藥都會覺得厭倦和抓狂的。

石門陣中秘籍無數,偏偏怪婆婆專挑關于生肌回春的來看。既然帶不出陣,索性自備筆墨紙硯抄好成冊。

一次又一次的試驗,除了把那張滿是刀疤的臉弄得越來越有「觀賞」效果之外,就只剩下讓涵陽解毒度飛提高地作用了。

從第一次地些許慌亂,到現在的淡定自若,不能不說是一次飛躍。

最怕麻煩地她其實真的很想見死不救,但每每想到身上那不知名地「毒」,就只能繼續替怪婆婆的「自殘」行為收尾。

「嘿嘿,丫頭,你的臉雖然比婆婆的年輕白女敕,可那條疤就足夠把所有人嚇退。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恢復本來容貌?」

「不想。」

清脆的聲音,干脆,利落,沒有半點猶豫,不由一楞,反口問道︰「為什麼?」

秀美的眉輕挑,不顧小幼虎的抗議,舒服地捏著那對柔軟的虎耳,很隨意地回答︰「我自己倒是不介意,又沒有其他人會關心,所以多一條疤還是兩條,都沒什麼影響。」

「……真是是怪丫頭!你就不怕出去了,別人認不出?」

「該認識的就算換了張臉也還是認識,因為多條疤而離開的,我理會那些做什麼。」淡淡地解釋,突然撫模寵物的手一頓,撇了眼,試探著問︰「婆婆,莫非您想恢復容貌,是想……」

「咳。」

怪婆婆難得有些尷尬地借著喝粥低下頭,肉香伴隨蒸騰的霧氣浮動,一室安靜。涵陽略聳了聳肩,誰都有秘密,她也不例外。沒有必要因為一時的好奇,而硬撕開別人的傷口。

「丫頭,若我女兒還在,只怕歲數和你也差不多大。」

抬頭,現看不到表情,繼續揉弄可憐兮兮抱爪擋在耳朵上的小老虎,靜等下文。

結果過了很久,仍然沒有下文。

放棄折騰小老虎,再看過去的時候,現怪婆婆已經一臉惘然地陷入沉思中,或者應該說是回憶。

驀地頓悟,以為只是女人愛美的天性,所以想方設法來恢復當初的美麗。又或者是因為心中尚有所愛,所以擔憂現在的容貌會嚇跑愛人。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害怕出去以後,不能被自己的女兒承認麼……

親情一向是涵陽最大的軟肋,思緒至此,也不禁有幾分動容。難得放輕語氣,試圖用非常拙劣的方法來安慰︰「畢竟是您的女兒,不會因為您現在這幅模樣而有間隙的。」

真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怪婆婆不由怒氣橫生,可一對上那雙難得出現于冷漠之外認真神色的眼,又有些失笑。

這丫頭,還真是不會安慰人啊。

看在她有心的份上,罷,罷。

揮了揮手,又是一如往常那般嘲諷的語氣︰「得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麼在剩下的時間把那珈影掌法學會,否則我們一老一少注定困死在這谷底,還談什麼以後!」

不可置否地撇撇嘴,抱起小老虎就走回自己住的木屋。

走到半路,某些方面特別遲鈍的涵陽才覺不對。

怪婆婆看起來年齡不是八字開頭,少說也是古稀。她女兒年齡卻和自己相仿……難道這個世界女性的生理周期是終身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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