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 第七十八章 滅門之災

作者 ︰ 瀟家丫頭

——喵,粉紅已經十六了也,大家再努力下吧,嘿嘿,到鳥二十偶就加更說明天是最後一次吊針了,阿門——

袁信從沒有想過傳承十數代的袁氏一脈,最終會敗在他的手上。

滿地殘肢斷臂,腥紅尚且存有幾分余溫的血液順延石板間的縫隙一點一點,慢慢流著。目光所及,再無一人存活。每一個熟悉的人,親子,徒弟,下人,甚至連閉關修習的幾位師叔師伯,都無一幸免。袁信灰白呆滯的臉上突然青筋爆起,目呲欲裂。

全死了,那麼他還活著又有何意義!

起掌往天靈蓋就是毫不留情地一拍。

姬無言揚指一彈,內勁破空而過,讓袁信手心頃刻停在離頭頂僅有三寸處,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只見依舊是一襲白衣,面如冠玉風度翩翩。縱然滿地死尸,縱然魔教眾徒煞氣驚人,也損傷不起他半點富貴氣質。

「狗賊!你魔教居然枉顧江湖道義,暗算我袁氏一門,終有一日必會遭天懲罰!」

「袁莊主,乖乖說出九天修羅刀的下落,在下興許還能給你袁家留條血脈,否則魔教追殺令一下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無法取消,你現在身處樊曳的一子一女,就只能無辜地陪著袁莊主你到黃泉路上相伴了!」「九天修羅刀……原來你們打的是這魔刀的主意。」袁信身雖不能動,但並不妨礙他講話,輕蔑地大笑三聲︰「哈哈哈,別說我袁信不懂修羅刀究竟在何處,就算知道也不會讓你們這些惡鬼得逞!」

「啪!啪!」姬無言依舊笑得溫文爾雅,反倒頗為贊賞地拍起掌︰「袁莊主果然硬氣,既然如此,巫長老。」

巫蓉上前半步,微微欠身︰「屬下在。」

「你就給袁莊主留個全尸吧!」

曾經深深相戀地兩人四目相對。電光石火間千愁百恨只在一念間。瞬息銀劍猛地刺出。從右胸貫穿而過。引得血濺三尺。

曾經地濃情蜜意。多少地恩怨情仇。只在這一劍中永遠消散。

西鄔明崇十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晚。三大山莊之一地袁家莊遭到魔教暗算。滿門上下三百七十四口人盡滅。僅剩三子袁易與ど女袁樂萱因其時在外而躲過一劫。

魔教右護法出三級追殺令。誓不給袁家留下一絲血脈。

袁家血案並非偶然恩怨。而是魔教教主「刀魔」何鼎鴻十年閉關重出江湖後所掀起血雨腥風地序幕。

可憐袁家也算百年來白道泰斗,卻遭此慘手,滿院殘肢碎尸暴曬在烈日下漸漸腐臭,直到數日後山下柴戶前來送木薪放才現蒼山迎仙柱頂峰寒池山莊

今夜關閉了二個多月的寒池石門,內部機關被突然開啟。徐伯與古婆察覺事情不對。連忙趕到寒池門前查看。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司徒冷便緩步走出。滿頭銀絲中藏著幾分黯淡的蒼灰色,天人般地面容上有掩蓋不住的疲倦。

「主子。三月時限未到,您怎麼就出來了?這樣做非但無法讓功力恢復,還會讓身體大損!」

徐伯一向直言直語,話里的關心卻不假。

司徒一派的內功屬柔和派,不特別霸道,卻非常穩固。然而一旦受損,就需要極長的時間來調和恢復,尤其是最後幾天甚為關鍵。

司徒冷耗費心神內力替墨染壓制魔性,原本該在寒池里面呆上整整三個月。現在還差十幾天就提前出來,那麼至少有三成功力無法恢復,必須在日後用更漫長的時間來修補。

「唉,血月已現,天難已至,想必是刀魔重出江湖了。」司徒冷滿目蒼憫地抬頭望月︰「我欠一個人一份情,他如今有性命之憂,便到了我還情地時候。」

「墨染和涵陽下山去了?」

出來就看不到兩個徒弟,司徒冷心底也隱約有了答案。

「少爺和小姐在二個月前已經下山。具體去向並不得而知,但說了必會在您出關前趕回來,需不需要老奴派人前去調查?」

司徒冷長眉微皺,隨即淡開︰「不用,待回到這里就讓他們好生等我回來。」

說完轉身便要離去,古婆見狀猶豫少頃還是上前半步,低聲問道︰「主子,能不能告訴老奴您要去救的人是誰?」

雖然寒池山莊的一干老人性情怪異,但古婆畢竟是女子。感覺比其他人更加敏感。司徒冷雖然號稱「佛手醫仙」。卻從不多管閑事,救不救人。只憑一個「緣」字。

東陵司徒,號稱天人也,性情淡然是出了名,眾生平等,天下人都一樣,無所謂朋友,無所謂敵人。往往這樣的人,才是最難與人交心。

你在他面前要死了,他或許會出手相救。

你在千里之外要死了,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最多送上一句︰「可惜。」

「江諸客,十多年前他算救了我一次。」

江諸客,乃是十年前于天山論武時以一招險勝「刀魔」何鼎鴻,最終迫使其閉關十年不出,魔教一度銷聲匿跡才保得江湖朝夕平靜的絕頂高手。

原本憑江諸客的武功聲望足矣擔當起武林盟主的位置,可惜他生性瀟灑,不喜歡被俗事所牽絆,所以天山論武後就行蹤飄忽不定,誰也說不出他的確切下落——

華麗的分割線——

袁易之心緒越不寧靜,只是礙于無法月兌身。一連幾天地搜索,不論是城內還是城外,听說王府和宮廷里的密探搜索範圍已經圈到西鄔邊境和蒼山腳下了,依舊找不到涵陽和墨染的半點影蹤。

夜楚每天定會來別莊一查,冷酷地神情變得更加黑沉,一副生怕袁易之暗中把人藏起來的模樣。

既交不出花,又找不到人,個中關系算起來袁家是難辭其咎。袁易之雖然看出事情有所蹊蹺卻不敢過度深究,只能派出袁家在樊曳僅有的幾條情報網幫忙梭巡。

誰知道主角沒出現。倒帶回來一個麻煩人物。

「樂萱!?你怎麼會在這里!」

看到ど妹一身狼狽的出現,袁易之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說,你是不是瞞著爹偷跑出來的?」

「哎呀,小哥你先別問了,快給我點吃地喝的,我快要餓死了!」

原本嬌滴滴的大小姐居然一副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慘狀。讓袁易之不由得心疼起來。只能暫時壓下質問,吩咐廚房燒了一大桌菜。

袁樂萱一邊在飯桌上風卷雲掃,一邊抱怨著路途地艱苦。卻讓袁易之听得是哭笑不得,原來光顧著翹家,卻忘記在外頭過活是需要銀兩的,身上半文錢都沒有。

幸好半路遇到一路商隊,其中有個姓顏地姑娘資助一二方才能夠趕到樊曳。

「唉,樂萱你總是這樣魯莽!爹不許你出來必然不會是無緣無故,你這樣任性回去還不知道該捱多少罵。」

「哼!我都已經長大了。功夫都算不錯,上次大哥和我比試都還輸了呢!不知道爹胡亂擔心個什麼勁。」袁樂萱用濕布擦了擦臉,嘟起紅潤的小嘴︰「再說了。憑什麼小哥能來樊曳我就不能來?爹明明就是偏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個寶貝妹妹是被一家人給寵壞的,當中自己也出了幾份「力」。

「樂萱,明日小哥就派人送你回翠螺山,你去準備……」

「我才剛到,為什麼要回去?」袁樂萱心里覺得匪夷所思,一邊湊過去撒嬌︰「小哥,明天帶我去見王爺好不好,好不好嘛。」

「胡鬧!」袁易之一听。心里隱然的擔憂成為事實,幾日里堆積下來的煩躁頓時被助燃成一股怒氣,猛地重掌擊打桌面︰「明天就給我回去!」

「憑什麼!我偏不走!就不走!」狠狠一甩手,踢開前來送茶的小廝奪門而出。

「唉。」

袁易之皺起濃眉,一時間心亂如麻。

爹的擔憂終成事實,才不過見了數次,ど妹就對那樣貌英俊卻性情冷酷地少年王爺上了心。

先不論其他,但就身份背景而言已經算大問題。在皇親國戚的眼里,他們不過是江湖草莽。修養再好亦難登大雅之堂。

只是小妹天性固執,看上什麼不要到手誓不罷休,這也是當初不許她來樊曳地最大原因。可如今,該如何是好……

話說那日墨染魔性再度躁動後,兩人更是加快了腳程,猜想最多不過五天就能到達蒼山腳下。

正午,烈日高懸。

道路旁難得有家規模較大的茶舍,里面坐滿了前來避暑解渴的商旅和路人。

「吁!」

兩人翻身下馬,打算在茶舍里吃些東西補充能量。灌滿皮水囊後再行趕路。剛想將馬韁交到小二手中。涵陽習慣性往里掃過一眼,不料卻看到一個藏在記憶中地面孔。

立刻收回手。遞過一枚碎銀︰「不勞費心,我們不進去了。」翻身躍起,調轉馬頭便往大路騎去。

墨染一蹬,和涵陽並行而騎︰「怎麼回事?」

「真倒霉,踫到個半生不熟的人。」

「很麻煩?」

黑玉般的眼眸淡淡掃過少女懊惱的面容,並不問見到地是誰,直接切入重點。「不,也不算麻煩。」搖搖頭,眯著眼抬頭一看碧空中半朵浮雲也沒有,一咬牙喝馬飛奔︰「先趕路吧,希望能踫得到下個茶舍,不然就只能等到下個鎮上了。」

真是冤家路窄,涵陽怎麼也想不到居然能在西鄔境內踫到堂堂東陵右相地千金,整天東跑西跳的顏綰綰,顏大小姐。

三年一別,她地模樣倒是沒什麼變化,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剛才那桌旁堆滿貨箱,想必是隨商隊到西鄔做生意的。不愧是經商大家,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

準確地說,涵陽與顏綰綰非但不算交惡,還關系頗好,否則當初涵陽也不會將竹秋韻交托到顏家手上。

只是如今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兩人見面沒有半點意義唯能徒增麻煩罷了,那又何必。能不見,還是先不見吧。

殊不知她今天的麻煩還遠未結束,雙騎經過一個三岔路口時,突然橫向飛奔出一匹瘋馬,直直向他們沖撞而來。

兩人狠狠一勒韁繩讓**駿馬前身高高躍起才避免一場三馬相撞的慘事,還沒來得及飆,就見那瘋馬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一看就是疲勞過度然後給活生生累死了。

騎在馬上的人也被一甩即出,猛地摔在涵陽腳下拍起一陣煙塵。涵陽和墨染都不好管閑事,加上時間緊急也懶得上前算賬。誰知道正當涵陽欲策馬前行時馬匹卻動彈不得,低頭一看,竟是那人死抱著馬腿不放,生生拖住了。

「不,不要走,帶我,去,去蒼山,帶我去蒼山……找……找佛手神醫……一定要找到佛手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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