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印 二十三、離離,一點微醉已著枝

作者 ︰ 風鏡旋

夢里頭太後挽著她的手把一杯鴆酒遞給她說殺了他殺了淳雍 會愛上你的。她看著那杯酒突然變成了血從杯子中溢出來一點點滲過太後縴細的手指灌注在天青色指套中最後把整個大殿都染上濃重的腥味。

不。她退後卻掙不開太後的手。那雙手如同鐵鉗般箍著她面容在一瞬間變成了秦雍 。在他狂怒的瞳仁中她看到自己的倒影竟不是一個嬌小的女兒家卻是一個危冠廣袖的年輕人。秦雍 高高舉著一把劍青色的劍刃瀝血而在空曠的大殿上突然擠滿了跪伏懦懦的老臣。

你們不要逼我。秦雍 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孤狼不停地搖著頭抓著她向龍塌跌跌撞撞地走去。他的手在顫抖那柄青色的劍在血氣下震鳴出栗人的嘶叫。

楚軒瑤睜開眼還是面闊十六間的大殿盡頭有竹圍上頭蒼勁地寫著一個「仁」字。她在臂彎上揩去額頭上的冷汗。自從見到秦越淳的那天晚上太後語重心長地讓她離得遠一些之後她總是夢到秦雍 殺死秦雍晞的那一幕每次都真實得可怕。

她不敢再睡只是趴在臂彎里閉上了眼楮。遠遠的殿門外喧嘩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涌來她不由得煩躁地扭過頭。

有誰可以在東宮喧嘩?她眯著眼楮起身往外看去堇色的褙子在陽光下繁華的耀眼高挑的個頭和盛滿驕傲的眼楮在金黃色的背景下風頭無兩。秦矜汐雖然腰間一條金色的闊裹腰長帶站在她面前還是矮了一截。

楚軒瑤嘴角爬上了一絲冷冽的笑意她的公主朋友有麻煩了看來不得不英雄救美。

靜紫蘿是靜家的二小姐大概也和秦矜汐在天家的境遇差不多。但是秦矜汐看到她著實要呲牙咧嘴——皇兄和母後都很嚴肅地告誡她不要惹靜紫蘿要禮讓禮讓……久而久之靜紫蘿也被嬌縱得目無尊法。靜容恭很寶貝這個小女兒隱隱也有些借她的風壓制天家的意思。作為雷城十公卿之他要把秦雍 這顆太過特殊的釘子慢慢按回原來的軌道若是不成就只好拔掉了。

秦矜汐很爭氣地站在殿門口忍就是不肯讓她踏進大殿一步。她看著楚軒瑤終于邁著拽拽的步子輕盈地劃過光潔的金磚不禁松了口氣;可一看到她眼神里透著恣睢的冷意又屏住氣息吊在那里。還在一旁絮絮挑釁的靜紫蘿輕蔑地睇了她一眼這是她從來沒有在帝都的任何一個角落看到過的身影。她就是皇儲妃、那個被一關關了五年的晉庭王女了吧。本來就是來尋皇儲妃的為了那個素衣男子輕輕一句稱贊便定要和她分個高下。

楚軒謠和靜紫蘿一踫面說了三句話後者就恨不得飛到洛寰宮去。

「酷酷到以後都用不著冰盆了。」秦矜汐看著靜紫蘿出去的腳步又望了望洛寰宮的方向哀怨地瞄了她一眼。本來嘛回宮還能去母後那里撒撒嬌去皇兄那里撒撒潑現在說不定真得能被禁足了。

楚軒謠說了三句話每句話一個字滾。

「你能怎麼辦?和她講理還是和她論辯?她本來就是來給一個下馬威的。」楚軒瑤攬過她的肩帶她到殿內「怎麼樣開心吧。大太陽底下站那麼多會兒不怕把邢家小少爺掉了啊?」

秦矜汐撫開她的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只是靜靜地牽著說︰「你能不能醒醒不能一直都那麼不正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楚軒瑤一點頭「我很正經。」

「她是靜紫蘿!你給我皇兄惹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秦矜汐自己也覺得挺憋屈堂堂公主卻不敢得罪一個公伯之家的女兒。楚軒瑤低頭不響不知道應該愧疚還是拍手稱快。「你放心好了給她吃點教訓不一定是壞事。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怕他們再有本事也不敢歸罪晉庭。」楚軒瑤拍拍她的肩膀無聲地走開了。

秦矜汐回身看了一眼她有些落寞的背影長長地印在光滑的金磚上突然覺得是自己插了她刀。她跑上去固執地坐在死黨身邊「其實你罵她我很開心的。」

楚軒瑤不說話自顧自枕在手臂上睡覺良久才听到她幽幽地講︰「今天恐怕沒那麼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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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王在御書房里頭細密著眼楮看陽光斜穿過窗牖夾雜著細小的塵煙在流光中飛舞。

「每天賴朕這里不好吧?」秦雍 頗有些哀怨地從滿桌的奏折中抬起頭說道。同樣是皇子他每天累死累活的用楚軒瑤的話說就是白天做牛做馬晚上做種牛種馬。而秦雍睍就可以借著太妃的風好好休息上大半年每天游蕩來游蕩去閑得沒事坐在御書房里頭睡午覺。

秦雍睍溫和一笑︰「皇兄一人一命。」

秦雍 潛回奏折中「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娶房媳婦?王妃慢慢來沒有關系連個侍妾都沒有也怨不得全雷城的待嫁閨中全部眼巴巴地望著墨王府。」

「哪里」墨王笑著扭過頭「還有一半望著太學祭酒府不是?」

「饕餮。天下十分你佔五分白玄雷佔五分。朕這個一分沒佔到的人都沒說話你倒在這里埋怨起來了。」

「可皇兄最不寂寞了不是?」墨王抿了一口茶把手交叉枕在腦後看著承塵道︰「我只想和一個人過一世。」

愛情從來都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怎可當作兒戲。他一定要給她最好的讓她踏實讓她安心不要像任何一個宮里頭的女人一樣生活在惴惴不安中。小時候看著母妃就總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他不想他愛的女人也是這樣慢慢老去。她不需要太過妖冶的容顏也不需要太好的家世他只是想她有一雙很清淺的眼楮能安靜地听懂他的琴音。

「哪家女兒那麼好福氣啊?」秦雍 撐著頭帶著點玩世不恭看著他右手上的白玉扳指像黯淡的蝶衣又像一滴眼淚永生永世也抹不去了。

秦雍睍吹了一口氣把額前的吹了起來。然後輕輕說︰「不曉得。」

秦雍 低下頭去無聲地笑起來「你們就都指著朕做媒人做月老做紅娘。邢繹和朕說過好幾回了說朕把他的名聲搞臭了現在全雷城沒一家敢把女兒嫁給他吵著讓我賠他一房媳婦。」

秦雍睍亦壞笑道︰「老邢最猴急了白先生都沒有他那麼急——干脆把南枯家的女兒嫁給老邢吧他以後就會求著讓他永遠喝死在春盛樓里的。」

秦雍 伸出手來指了指他意思是沒這話要是被邢繹听到保準半夜潛到墨王府把你砍成十八段。「白玄雷他用得著急嗎?他走到街上馬上被人在脖子上套上紅繩牽走了。」

秦雍睍大笑起來怎麼也不能把帝師和牲口想到一起而且怎麼也不能把冷著臉的秦雍 和他的笑話想到一起。

「皇上不好了……」連隅匆匆走到御書房門前里頭兩個人立刻止住了笑聲。秦雍 按著朱筆擰了擰眉道︰「又怎麼了?」

連隅小心地俯道︰「儲妃娘娘和靜二小姐起了齷齪現在靜貴妃正在趕往東宮。」

「靜貴妃踫到皇儲妃總是沉不住氣。」而那個做人像做夢講話像講故事的皇儲妃看見誰都沉不住氣。墨王心下有些希冀這場龍爭虎斗而秦雍 拂袖而出皺著眉頭風行火掠地朝步出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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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楚軒瑤的第六感出奇得準。不過半個時辰靜毓詩就帶著靜紫蘿殺過來了。紫蓋蔽天步輦寶煥珠光但下來的人卻不那麼光鮮只是一件高束紋領披著鏤金的紗瓏。

靜毓詩牽著靜紫蘿的手看了東紫一眼後者會意著命眾人退下。所以只是她二人和錦葉悠然地踏入東宮。

靜貴妃居然可以隨意出宮?楚軒瑤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秦雍 說過自己由她教教的範圍原來不止是宮規儀節。既然學生都已經出宮了老師沒有理由不能出宮呀。

楚軒瑤失魂一般往殿外步去秦矜汐喊了聲「等等」便疾疾跟上。她們沒有看到青色竹圍後閃進兩個人影正隱在屏風後等好戲上演。

「小妹頑劣還望儲妃娘娘恕罪。」

靜毓詩邁過門檻就是盈盈一拜靜紫蘿亦是低著頭安分地行了大禮楚軒瑤道了句「免禮」也就把她們扶了起來。靜毓詩有一張很耐看的臉遠山黛淡淡妝只是其上鮮有表情總是溫溫涼涼太過安靜罷了。就連她身上的茵犀香也如此纏綿悱惻並不濃烈的味道卻可以在她經過的地方留下不滅的痕跡。

說不定也能是個褒姒之流。

靜毓詩沒有躲開她探詢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接過錦葉遞上的食盒對秦矜汐和楚軒瑤說︰「小妹被家父嬌寵慣了有沖撞的地方還請娘娘海涵。」隨即領著靜紫蘿步到文玉幾旁把食盒中的精致菜色布好回身對楚軒瑤二人道︰「殿下與娘娘終日習文定是辛苦非常。無以賠罪還請娘娘與殿下小酌一杯以釋前嫌。」

喝酒?楚軒瑤狐疑著挪步還好她從小就是個酒痴半歲的時候外公就常把白酒沾在筷尖讓她吮初中畢業同學會灌下四罐啤酒沒事人一樣。她慢吞吞走到文玉幾旁入座才現靜紫蘿並沒有坐下只是垂立在靜毓詩身旁。

「矜汐……」她回頭喊還站在原地的秦矜汐眼神有點無奈。

「皇嫂」秦矜汐也慢慢踱過來站在楚軒瑤身後。「我就不入座了我已經用過午膳。」靜毓詩微微一笑看著她一臉黑保安的表情慢慢低下頭斟酒。

「這是家母釀的青瓠酒雖然比不上晉域的正宗但是在雷城也是極少的好酒。」

楚軒瑤舉起酒放在唇邊一嗅一股馨香撲鼻而來帶著使人迷亂的瘋狂。「好酒。久聞靜夫人釀的酒甘咧可與貢酒相當果不其然也。」她一飲而盡嘴里稱贊著那個從來沒什麼交集的靜夫人。

「听楚夫子夸贊娘娘天資敏人」靜毓詩小酌一口看著她嘴角微揚「不愧是楚國主的女兒。」

丑丑你……不要拿我和我那個爹比楚軒瑤在心里這樣說著看到靜紫蘿忽然間瞪大了眼楮就曉得一定是身後站著的公主殿下露出強憋笑的神情。

不知怎麼楚軒瑤有種很跌宕的預感今天出門就被暖塢閣的門檻給絆了一定不順到底。「軒謠愚劣並不是很會念書。」

「哦……原來是這樣姐姐本來還想考考娘娘的好幫娘娘去太後那里說說好話現在看來……」靜紫蘿驕傲的神色從瞳仁里一閃而逝自己的文采絕不輸給牧璉清所以姐姐才會允許她跟來的。

「紫蘿。」靜毓詩輕呵又溫言道︰「毓詩也只是略通文墨。不過既然皇上把娘娘交給毓詩就總想給皇上個交代。今日太後問起來不免語塞前些日子怠惰了娘娘的學業還望娘娘恕罪。」

「哪里……」楚軒瑤小抿了一口心想若是你前些日子真看著我上課估計直接昏過去了。

「紫蘿的話娘娘切莫放在心上什麼考不考的毓詩沒這個能耐。況且……」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楚軒瑤眼中斑斕一片。她又為自己斟上一杯「本來只是想有好酒君子見機能與娘娘行酒令以增樂。既然娘娘沒有意趣那便……」

楚軒瑤「呵呵」一下放下酒杯「我並未說不行啊只是不知道怎麼個行法?」

「自娛罷爾不必太過苛刻。不過句中可都要帶上個‘酒’字。」靜毓詩溫嫻道。

「好不知誰先起頭啊?」

「娘娘位尊自然是娘娘。」

楚軒瑤「嗯」一聲點點頭又是一飲而盡——她已經準備好耍賴了。「我要醞釀醞釀。」

「請。」靜毓詩的眼楮亮了一瞬因為她已經看到秦矜汐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煞白。靜毓詩知道她們最怕什麼若不應戰會被人恥笑而若戰恐怕也會倒在紫蘿的經緯繡章中。

楚軒瑤輕輕聳了聳肩膀端著酒杯悠然而起。「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月悲白朝如青絲暮成雪。」

看著她帶著一絲微嘲懶懶地瞥自己一眼靜紫蘿心里猛得一沉然後听到自己戰栗的聲音說道︰「里頭沒有酒……」靜毓詩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並未多變顏色只是抬起頭睇她一眼眉頭卻不自禁地飛快一擰。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隔著竹圍有兩個人屏息。若不是親眼所見秦雍 怎麼都無法相信那個總是犯 的皇儲妃可以那麼恣肆地作出徜徉千里的詩篇。而身旁的墨王已是痴道︰「此天才也!」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听︰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听到此處靜紫蘿已經徹底敗了酒已出她沒有任何翻盤的自信。她看著那個人身著最博雅典麗的深衣卻唱著最自由不羈的古調翩然似謫仙抬手舉酒一氣盡隔月雲羅吸風飲露就知道這個人是她一輩子也忘不掉了的魔魘。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楚軒瑤微笑著坐回文玉幾旁為自己斟上一杯看著靜毓詩的眼楮說︰

「與爾同銷萬古愁。」

「好詩。」良久靜毓詩才擊掌道「听娘娘吟過詩這酒令也沒有必要行下去了。毓詩輸了。」

秦矜汐一邊忿然居然不告訴她能耐那麼大一邊不依不饒道︰「怎麼會呢?紫蘿出口成章皇嫂不想爭了恐怕紫蘿不肯罷歇吧。」

楚軒瑤並不阻攔她只是低頭酌酒。直到听到靜紫蘿帶著落寞說︰「我輸了。娘娘詩文冠世不敢班門弄斧。」頓時心里浮起一絲罪惡感好像有毀掉祖國的花朵的嫌疑。「哪里……」

靜毓詩不再說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楚軒瑤亦自斟自飲。過了一刻她才曉得她在拼酒!頭大……這個女人就一定要壓倒自己嗎?

「怎麼辦?」墨王凝著眉回頭問秦雍 。

「等。」君上如是說。

申時。

「喂靜毓詩已經走了你還喝!」看著靜毓詩有些虛浮的腳步秦矜汐不無快意。她一把搶下楚軒瑤的杯子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人家走遠了不用再灌了……」說罷便倒吸一口冷氣揉揉眼楮看從竹圍後走出來的兩人。她一邊叫「皇兄」一邊狠命推著楚軒瑤。結果楚軒瑤低著頭冷著臉一聲不吭手又向酒壺勾去。秦矜汐對著他們咧了咧嘴忙騰出手又把酒壺取走。

楚軒瑤這時才緩緩轉過頭怔怔地看著她說︰「我想唱歌。」

秦矜汐看到楚軒瑤的瞳仁中黑  一片混沌不堪便點點頭說「乖回去唱……」

楚軒瑤又低下頭去乖乖把手疊在文玉幾上大袖上沾上了酒漬。她好像思慮了良久抬起頭緩緩地說︰「不行……我想唱歌。」

秦矜汐腦袋「嗡」一聲爆鳴她這個兄弟還真是命途多舛啊。她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她的皇兄不料秦雍 自動屏蔽連墨王也玩味地一笑跟上秦雍 的腳步坐到上一次監課的位置上。

秦矜汐沒有辦法只好允了她。「那你就唱吧輕輕唱給我听……」楚軒瑤溫順地點點頭突然站起來撞翻了青木樨椅。秦矜汐忙扶著她站穩可她不肯消停一腳踏在椅上就準備往上爬。

「你要做什麼?!」秦矜汐驚呼還不忘條件反射地對皇兄們咧一下嘴。楚軒瑤明顯沒有感覺到尷尬借著她的力爬上了椅子一腳踩在秦矜汐的手背上然後是文玉幾。

「我要唱歌。」她高屋建瓴地對秦矜汐講。秦矜汐甩著手跑到秦雍 身邊氣呼呼地喊︰「我不管你了!」

秦雍睍坐在椅子上看她站在文玉幾上搖搖晃晃心里竟有一絲莫名的欣喜。從苑清宮到出雲宮到東宮即使她從未注意過自己即使總是與她擦肩而過他也無法瀟然地把她當作陌生人。

「花田里犯了錯!說好——破曉前忘掉……花田里犯了錯擁——抱——變成了煎熬……花田里犯了錯、犯錯像迷戀鏡花水月的無聊……花田里犯了錯請——原諒我、多情的打擾……」

他手中的茶盞滑落因為她口齒頗為清晰的歌詞!他偏過頭看到秦雍 亦是一臉迷惘而後那迷惘漸漸轉為了憤怒最後把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忙擺手道︰「不是我!」

那邊廂楚軒瑤自顧自唱下去︰「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你說你好累你無法再愛上誰——風在山路……吹過去的畫面全都是我不對!細數慚愧我傷你幾回……」

秦家三兄妹瞬間醍醐灌頂秦矜汐不由得嘆了口氣︰「原來她在晉國有老相好。」

「她上帝都那年才九歲!」秦雍 壓著聲音凜然道得到皇妹同情的眼神。楚軒瑤已經收拾起後悔的神情模索到幾支毛筆捏在一起放在嘴邊當麥克風。她換上怨婦的表情開始唱︰「我孤單!我不安!思緒被封住了口黑夜卻還是不罷手——強顏歡笑背後在暗淡中模索我祈禱只願你听得到……從分開到現在我過的我在習慣傷痛卻依然在擴散——時間不听使喚為回憶上了鎖……這段情我已放不開……」

秦雍睍終于現她唱得歌很特別曲調悠然不說歌詞也非常通俗流麗不由得取下簪為其擊節。一曲畢便不由得贊一個「好」字。

「好個……!」秦雍 差點爆粗口因為秦矜汐一邊听一邊安慰他︰「皇兄這是唱給你听的。」

「胡說!我跟她從來沒有合攏過哪來的分開啊!」

「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哦——幾十個世紀後出土現泥板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哦哦……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哦——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遠那已風化千年的誓言一切又重演——」

秦雍睍清雅的笑容一下子變成了斜嘴愣了良久直到秦雍 感嘆道「佛經都能唱啊」才回過神來自動忘掉楚軒瑤的傾情狼嚎。

「多少故事多少唏噓多少余味——千古以來都為紅顏。有多少深深淺淺痴痴怨怨纏纏綿綿不到結局沒人能解——威尼斯的淚——像琉璃易碎——說到感情有人懂得轉環有人太絕對——為你濕的淚在午夜夢回——其實明明了解就是在當時解不開的結……」楚軒瑤唱完這一曲已經太過激動了毛筆在嘴旁畫了不少條條圈圈卻還渾然不知。她同樣不曉得因為她的咬字不清秦矜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皇兄皇兄她要為你死了你就待人家好點吧!皇儲妃要殉情了!」

秦雍 把呲牙咧嘴的秦矜汐一把按到椅子上「不要以為皇兄寵著你就不會禁你的足!」秦矜汐挽下嘴角「哼」一聲怨忿地閉了嘴下一刻卻立馬被楚軒瑤的歌聲撬開了。她在唱《》。

「她在唱楚地方言嗎?」秦雍 轉過頭問秦雍睍後者搖搖頭「不像——而且不是任何一國的方言。」

「嗯」秦雍 點點頭良久之後突然後知後覺地問︰「那她在唱些什麼?!」如果光明紀元仙府之緣光明紀元最新章節仙府之緣快眼看書燃文小說網武動乾坤燃文遮天燃文全文閱讀斗破蒼穹全文閱讀吞噬星空全文閱讀武動乾坤綠豆小說網小說室小說者小說草第九中文網他知道把歌詞翻譯成大夔通用語言是什麼意思估計會即刻暴走把楚軒瑤扔到冷宮里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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