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瑤勉強地、暫時地屈從于那個被架空得差不多了的皇權但報復之意在心里愈演愈烈。她很了解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什麼是最痛苦的所以她要他用一個時辰來交換她的一夜名聲。
「我這是為你好。你老窩在宮……巢里頭不出來走動不曉得該怎麼好好表現給靜靜看這樣會有婚姻危機的。唉你不要老是皺著臉笑一個嘛……」她看秦雍 冷臉跟在她後面完全沒有一點閑逸之感恨不得沖上去用橡皮把他的臉給擦沒了。
她挑了一件小小的竹編藝品小心地用指甲刮著上面的清漆。確定不會被剝起來後拿起東西就想走人。小販急忙拉住她的裙擺道︰「姑娘這個錢……」她瞥了眼秦雍 他厭煩地晃蕩晃蕩著上前解開荷包模出一點碎銀。
只不過逛了一柱香時間他就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正想找個地方坐坐下一秒懷里已經塞進了那個小小的竹編。他又驚詫地看著其後砌上來的一大堆小玩意兒她卻自顧自上前去模模地攤上可愛的木雕小猴風鈴。「唉不要溜掉去喝閑茶歇腳啊自覺點——自覺付帳自覺搬運自覺跟班。你問問雍睍去他跟著矜汐上街肯定是三自男人。」
秦雍 冷哼一聲哪里來的破規矩——「三從四德知不知道?!」
「三從四德知不知道?」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溜出三從四德來。
他又被纏上一串風鈴皺著眉上前慢吞吞地模荷包。楚軒瑤一聳肩笑靨如花說得挺溜︰「老婆出門要跟從老婆命令要服從老婆錯了要盲從這是三從。老婆梳洗要等得老婆生辰要記得老婆花錢要舍得老婆打罵要忍得這是四得。另附老婆等于靜靜、小貞、花花、音吟卿卿、若影卿卿等等等等。」
秦雍 絕望地看著那個被丟到懷里的雲母奩繼而絕望地選擇噤口。他有點後悔一怒關了她五年早知道應該從女圭女圭抓起把楚少孤杵在霰汐宮里。
「老婆危險時要奮不顧身慷慨犧牲;不得有貪生怕死之行為。老婆給錢時要含淚感激省吃儉用;不得有奢侈浪費之行為。老婆無聊時要搏命演出彩衣娛親;不得有毫無所謂之行為。老婆經過時要俯跪立夾道歡迎;不得有唯我獨尊之行為……」她邊走邊誦秦雍 吃鱉的同時忍不住大笑起來。
「還有很重要的兩條——第一老婆永遠是對的;第二如果老婆錯了請參照第一條。」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秦雍 走著走著差點跌倒。她看著他極其怪異的表情倒行著哈哈大笑。「天下男人的必修課你理應做的更好才是!站得高要望得遠嘛……啊!」
秦雍 捧著已經沒過下巴的什物冷著臉上前可是楚軒瑤怎麼看怎麼是幸災樂禍。「叫你走路看前面從來不知道小心點——」楚軒瑤雖痛尤感動不料他下一句是︰「還不把人家扶起來?」
她癟了癟嘴回身看了眼被撞到的那個人立馬把所有的怨念拋到九霄雲外了。「呵呵你沒事吧真對不起我叫風清痕我從晉域來我人很好的我會做菜洗衣服擦地板最拿手的是蛋炒飯你喜歡嗎你喜歡我現在就給你去做你不喜歡嗎那我給你煮面條吃……」
秦雍 這才正眼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清俊男子他只是側臉對著他們髻有些散亂。但即使清俊外加散亂也不用口水流成這樣子吧!他勾起腳尖踢了踢她她憑空揮了揮手挪了幾步爬到男子身後攙住他的手想把他扶起來。不料他壓在喉間的低吟不自禁溢了出來甚是難受地扶著她的肩膀站起。楚軒瑤心下一陣激動手攙住他不說恨不得把腳加上。秦雍 怔怔地看著他們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冷面作風否則有人花痴地胳膊肘往外拐還沒開花就出牆……明明人家長得也不如白玄雷和雍睍啊有必要眼里放烽燧嗎?
他正走神那邊廂楚軒瑤已經和人家聊開了。「先生是哪里受傷了嗎?要不要緊吶?」
男子眼中黯了黯想推開她自己走卻不穩地差點倒在地上。秦雍 看她那樣恨不得背人家便上前把所有的東西圈在她懷里架起他就向前走。他听到一絲很清靈的聲音說︰「這位兄台你、你……走錯方向了……」
秦雍 轉了個身「去哪兒?」
男子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才道︰「隔月街。」
「哼」他冷哼一聲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男館的人。」
楚軒瑤一驚更興奮地同時不禁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剛從恩客那兒回來的怪不得一撞就倒了。她狠狠拍了記秦雍 的背低聲道︰「你就不能說話客氣點?」秦雍 瞥了她一眼罵了句「賤妾」。
他們兩個站一塊好配哦。她停在原地不動靜靜地觀賞秦雍 架他的樣子心想好運氣好運氣強攻弱受要是妖男肯自動當受變成弱攻強受那就更好了……
「跟上!」他回頭痛斥一句看見她眼里幸福的光芒不免一怔迅回過頭卻對上一雙有些迷蒙的眸子。他突然頓住腳步皺起眉頭打量那個男子架著的人的目光顯然也正在他的臉上游走。好熟悉……他微眯起修狹若刀鋒的眸子而男子卻並未因他的威烈而低頭只是眼中的色澤更黯沉了些。
秦雍 不語快步向隔月街走去。他確信他以前見過這個人而且絕對不止一次!
他身邊的人輕輕一咧嘴笑得寒澈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