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恆星終于沒入了地平線絲絲作響的地表也開始緩緩的降溫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物競天擇後生存下來的強力植物們奇跡般的從地底猛鑽出來瞬間就將剛剛背向恆星的行星面變成綠色海洋。
「轟∼∼」才從日間的蒸騰狀態平靜下來的小湖中突然炸起了巨大的水柱一個模糊的身影從中騰空而起。
「啊∼∼」張著哈欠的楊森輕巧的飄落下來不過重現地表絨毯般的茵茵草地明顯是再次刺激了他那還沒徹底清醒的大腦才站穩的身體片刻後就仰面躺倒下去。
「咦?!」與預想不同最先光臨的不是那剛剛被趕走的睡神半夢半醒間警兆突起楊森近乎本能的急彈起同時一團強力的念力直砸下去。
「吱呀∼∼」刺耳的慘叫伴著碧藍血液與雜草的混合體紛飛而起念力砸出的深坑中一條類于蛇鱷間的生物痛苦的掙扎了幾下便告靜寂。
「呼!!」一驚一嚇楊森這才算徹底清醒過來「同樣的狀況已經重演多次了自己還真是一點記性都沒有。」
埋怨著自己的記性楊森輕喝一聲將毫不壓制的念力迅猛的釋放開來瞬間以他空中的身形為中心一個肉眼可見的乳白光球向著四方急膨脹開來震耳欲聾的空爆聲響過之後方圓數公里的生物都強行清理出去當能量球的顏色隨著外推的距離越變越淡直至完全透明之後推進才告停止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牢牢罩住了這片已成生物禁區的地域。而屏障外沿剛剛被清理出去的成百上千只各色奇異而恐怖生物開始互相撕咬起來那情景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啪噠」做完一切楊森才安然落地剛才的力度控制的不錯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理之余植被卻絲毫沒有被波及這下可以放心的在草毯中躺上一會了。
「還好這次偷襲的只是一條變種蛇獸比昨天的那只血雲母好解決多了。」「熱身」完畢的楊森靜靜的躺在草地上享受起微風和白雲來。
「天馬上就要黑了今天的晚飯……」不知不覺又來到晚餐時刻楊森不死心的再次放出念力掃描起行星表面的各色生物來。
「都是些難吃的東西」片刻之後楊森恨恨的中斷了這次毫無懸念的嘗試老老實實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干糧郁悶的嚼了起來。
干巴巴的壓縮食品讓楊森很容易的就想起了紅胡子的好不過好在這種日子總算就要到頭了明天一早接自己結束七天入學考試的運輸機就要到達了。想起這幾天的遭遇楊森的思緒不由的飄回了剛剛通過凱德家族向宇宙穹蒼遞交入學申請的時候。
……
「考試?什麼考試?考什麼?」正在凱德別墅靜待蒼穹通知的楊森不禁瞪大了眼楮。
「這個在遞交入學申請並被蒼穹方面確認後申請人必須要通過蒼穹設置的考試方能入學。像楊兄你因為你念的是軍事專業所以考試將分為軍事素質考和身體素質考。」知道楊森對宇宙蒼穹了解不多克羅夫特耐心的解釋到。
「軍事……」楊森有些冒汗了如果考基礎科技及社會理論楊森還是不抵觸的畢竟軒轅學院那幾年不是白念的然而不管對于楊森還是主宰對于軍事來說都只是入門者雖然大學以來成績還算優異但要達到通過宇宙蒼穹這種變態院校的考試恐怕還要懸一些。
「沒問題的楊兄」察覺到自己的話沒有說清楚克羅夫特趕緊補充「萬千年來宇宙蒼穹原本需要通過考試來選拔人才的古老方式已經被新型的審核制所代替一般只要真正夠資格的家族提出的申請而且被推薦人又的確優秀的話蒼穹方面都會予以通過的而原本那種真正的選拔考試也逐漸退化成了形式上的東西。楊兄有軒轅學院的席生稱號與近千年沒提出過申請的色法爾經濟體的全力推薦通過已成定局因此最後的考試應該設置的十分簡單才對。」
「是嘛?」雖然克羅夫特說的很肯定楊森還是放不下心其後等待考試的時間里看軍事方面著作就成了楊森每日的必作之事。
……
事情果然如克羅夫特所說以古老問卷形式進行的軍事素質考試簡單到了極點幾個已經被軍事刊物評爛了的軍事理論題就打了一度戰戰兢兢的楊森。
由此推彼算計著身體素質考是不是只是要進行一場拳擊賽即可的楊森這回倒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不過這次克羅夫特卻沒給他帶來什麼好消息。
「考試很簡單……是最普通的野外生存在蒼穹指定的無人星球上獨自度過一周時間即可本來這次可以配備任何野外設備的考試幾乎與郊游無異可是……」克羅夫特臉色陰沉嘴繃得緊緊的。
「可是什麼?」楊森還真沒有看到過如此憤怒的克羅夫特。
「那幫卑鄙的小人!」克羅夫特將一塊記憶晶片插入立體顯像儀一陣雜亂的光線閃動虛空浮現出一幅遼闊的星空圖像。
「楊兄你看這是你將要做野外生存的-2934星球」克羅夫特在儀器面板上輕點幾下一顆暗紅色的星球瞬時被放大開來「本來這顆無人星除了晝夜溫差較大外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一個帶初級武備的恆溫帳篷就可以輕松解決所有問題……可是你看……」
克羅夫特指著星球大氣層邊眾多閃閃爍爍的黑點「這些家伙……」
「那是……」楊森靠上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是飛行器。」
「對就是飛行器楊兄你知道那些家伙用飛行器向星球上運送了什麼嗎?是成群的高危生物啊!這種運輸從今年申請入學蒼穹考試的軍事考生們各自的身體素質考試地點被公布後就一直在進行著。」
「公布?考試地點怎麼會被公布?」
「在所有申請人的考試通知書上注明其余考生考試星球的初始原因是為了防止入學考試中的星球差別太大而造成不公平的事件生各考生可以通過對各個考試星球進行比對的方式來甄別自己的考試地點是否公平。在那種靠考試來決定是否能夠入學的年代這種措施是絕對必要的然而現在考試被形式話以後這種做法就只剩下給那些小人制造機會這一作用罷了。」
「楊兄你別急!我這就通知家族讓家族出面申訴一下說什麼也要改換一個考試地點。」一旁皺著眉頭的凱德凱開口了。
「實在不行就讓我父親出面我們斯諾帝國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克羅夫特也提出了建議。
「一些小生物罷了沒事的……」有著不低于酷法爾族主祭祀念力的楊森當然不會再乎那些什麼怪獸不過凱德和克羅夫特這兩個家伙卻是讓他很感動。
「不行!那些都是很恐怖的東西啊你怎麼能這麼大意!」兩人齊聲阻止到。
「凱德、克羅夫特你听我說你應該听紫兒說過我曾經在紫兒家的宴會上顯露了及其強大的念力水準我要告訴你們我的實力不只是那樣我有絕對的信心!而且即便是改換了考試地點還是會有泄漏的風險沒準變更考試地點讓那些人有了更多的準備時間下次的行星上還會有更恐怖的東西也說不定……」
「……好吧既然你堅持」克羅夫特無奈的聳了聳肩「不過我考試時我還是要派幾艘巨型電磁干擾船過去沒準那些人還會放置行星炸彈之類的東西雖然不能違反考試規則替你掃除星球上的生物但這些我還能幫上一點你自己小心了……」
「謝謝!」兩人的關心讓楊森都有些吃不消了。「不過……那些投放生物的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啊我不記得和誰結下過這麼深的仇啊……」
「誰?當然是那些不遠萬里趕到銀大來追求紫兒姑娘的各文明少爺們啊看到他們的‘心上人’被你氣到了他們根本沒資格進入宇宙蒼穹所有的火氣不都在你的身上才怪……」
「克羅夫特莫非楊兄這種情況這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債?」凱德突然冒出如此一句。
「是啊是啊楊兄就是好運氣呢不但有女孩惦記著還有男的……」
「你們兩個哈哈……」蓄意而為之下之前的凝重氣氛不由一掃而空。
……
「呵∼∼」回憶中楊森不禁微笑起來朋友之情患難方顯。這句話一點不假只有在這種事關生死的時候才最考驗朋友間的真情實感。
想想家族會議上聲嘶力竭的為自己據理力爭頂著家族中頑固派責難為自己這個外人奪取推薦權的凱德看看頭頂宇宙中晝夜兼程趕來的巨型電磁干擾艦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由此想及這種奇異的感覺在奇科星上自己也早已經有過經歷那時給他帶來這種感動的是林音、亞力、達達吉斯、漢克、怒漢、大雷格等等眾人……
「原來……朋友這種東西在遇到紅胡子很早之前就擁有了啊……」楊森想起了自己曾經以為的來到銀河系後的第一個朋友紅胡子。
「很像啊自己和紅胡子……」強烈的共鳴是自己與紅胡子迅成為朋友的原因在其他所人面前都不敢說的話和紅胡子都可以暢快的聊起除了龍與副腦門終于再次可以沒有拘束交流的感覺讓楊森第一次隱約的感覺到了朋友的存在。
看來就算在某些事情上有所隱瞞只要心意相通能真正的為對方著想也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啊!
想及紅胡子楊森笑容更盛這個家伙自從在自己和林音對話中意識到了他蓄意晚叫起自己的行為使事情極端的嚴重話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對自己有意無意的刁難始終笑臉相對讓自己實在是氣他不起來。是他懼怕自己報復嗎?不是的這個楊森最清楚經歷了成千上萬年的歲月磨蝕生死這種東西對于這種和自己類似家伙來說已經平淡到不能再平淡有著強烈自我意識的紅胡子會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屈從自己嗎?不會的那他這麼做的原因就只剩下一個了怕失去自己這個他唯一的朋友。看來自己所交的朋友都是不錯的家伙啊!
從紅胡子楊森想到了自己在當初離開艦隊之時自己何曾想過自己會為了幾個雌性的靈長人類而被別人耍猴般的胡來喝去呵呵想來真是淒慘啊跺一腳宇宙都要顫三顫的薩拉主宰竟然要為了一個小小學校的入學資格而來這樣一個荒涼的行星啃著干糧與數不勝數的骯髒的丑陋的低等級怪獸們共舞七天……。還有那被脅迫著的達萊星系探險被冤枉後躲在宿舍不敢見光的日子……這難道是自己這個淡看無數文明湮滅的主宰所能忍受的嗎?不不是的!可……自己生氣了嗎?將惹惱自己的人、脅迫自己的人消滅了嗎?也沒有!
看似矛盾重重但卻不難理解原因就是自己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薩拉族的主宰還是銀河聯邦的一名普通的公民楊森。
是的這一切的困擾一切的紛亂都是楊森這個人格烙印帶給自己的這個人格時時告誡自己自己不應該隨心所欲、肆無忌憚的胡亂剝奪他人的生命自己不能因為自己近乎無限的能力而看輕和蔑視任何人自己要忍讓那些耍小性子的可愛女士自己要……
對就是這些枷鎖鉗制著自己讓自己無法再現主宰的雄風!可自己痛恨這枷鎖嗎?不!事實卻恰恰相反!是這枷鎖讓自己感受了初戀那美妙的滋味是這枷鎖讓自己體會了探險那無窮的樂趣是這枷鎖給自己帶來了愛人、朋友、戰友、還有許許多多……這枷鎖一次次的給自己近乎空白的人生畫卷涂抹上濃重的一筆一筆。
回自己作為主宰的一生在那與強橫的實力伴隨著的傲慢性格的驅使下自己近乎封閉的處在一個極小的***中除了副腦們自己記憶中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龍這個被自己成為老師的家伙是它第一次敲開了自己沉重的外殼在跟隨龍遨游宇宙的時光中自己知道了許多許多的神奇的種族見識了各式各樣的奇異的生命形式雖然由于難以輕易散去的高傲情節那時更多的時間自己只是躲在老師的身後可那段時間里自己才真正知道了什麼是人生。
然而龍走的太突然了……
沒了龍為各種生靈所忌憚的自己又漸漸被厚重的外殼包裹起來百無聊賴的自己開始痛恨那些有著多彩人生的宇宙種族他們愉快的享受著這一切但卻剝奪了自己享受的權利剝奪了自己走出封閉的的希望剝奪了龍……于是……殺戮開始了……
因此嚴格的算起來作為只有二十幾歲生命歷程楊森的自己居然比已經存活了億萬年的主宰的自己閱歷還要豐富。在和楊森徹底融合以前自己幾乎不知道什麼是經濟、什麼是社會、什麼是軍事、什麼是友情、親情、愛情……
「呵呵」想到愛情楊森的從未斷過的笑容突然柔和了許多注視著那早已滿天的閃閃星斗的夜空他的思緒飄得更遠了。
「如果說瑩是作為楊森的初戀那麼紫兒就應該是主宰的初戀了呵呵活了億萬年才找到初戀自己也絕對無愧宇宙第一木頭了。」
紫兒……隨著思緒這個調皮的小丫頭一下跳進了楊森的腦海接著出現的是柔弱的瑩兩個人影時而重疊時而分立弄得楊森幾欲伸手去抓開口挽留但卻徒勞無益。
悔恨啊為了不讓花邊記者的報道影響自己低調行事的目標為了繼續體會來之不易的小人物生活自己竟然懦弱的不敢靠近瑩也不敢主動登門向紫兒道歉和澄清事實。
自己一直以為她們只是自己剛剛展開的絢麗人生卷軸中的一小部分自己這樣繼續靜靜的描繪下去和她們的交點很快就會再次出現。
然而當兩個女孩突然雙雙消失在自己可控制的範圍之內自己才知道自己錯的是那麼嚴重……
怪主宰也怪楊森這兩個極度缺乏戀愛經驗的家伙融合在一起自然也不會知道女孩不是男人的附屬品她們也是有著自尊有著細膩感情的人。
等著她們再次與自己相交這可笑想法隨著紫兒與瑩的出走狠狠的砸落在了楊森的臉上讓他悔恨不已。
由于對自己的愛傷透了心的紫兒決定遠走他鄉。因為對自己的愛大小姐出身的瑩決心做著學校的義工為自己和她的將來打拼。而自己那時在干什麼?帶著躲避記者的心玩著游戲幻想著游戲中的相見?亦或是等待她們哪一天偷偷躲開記者潛進來主動投進自己的懷抱……可笑啊!
自己一直想躲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慢慢描繪自己終于重新打開的人生畫卷卻沒有想及如果其中最絢麗的色彩都失去了這畫卷有什麼描繪下去的意義……
在懷疑自己將要失去她們的一刻自己終于明白了……
……
天就要亮了楊森輕輕的漂浮起來迎著微升的朝霞忘情的大喊起來。
「來吧!就算這次高調的穹蒼之旅真的會結束這美妙而平淡的小人物生活就算我再次成為那討厭的宇宙焦點我也在所不惜……我終于知道了對我來說瑩和紫兒才是這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