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充滿了這個庭院,幾乎成為了院中的所有,小路被掩藏在路兩邊的花叢中,人工湖上飄蕩著荷花,就連庭台也被各種各樣的花所掩蓋。
丹齊漫步在花間的小路,蒼老的臉並未因美麗的花而略顯年輕,深深的無奈更給其添上了幾分憔悴。十年來,丹齊不斷的找尋著新魔尊,可到現在仍然一無所得。幾個月前,自己分明感應到了魔尊的氣息,可正當自己欣喜趕去時,那氣息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新魔尊難道是在故意和我們開玩笑嗎?」丹齊最近總是這樣自問。
輕輕拍了拍已經松弛得臉,撫模一下不用皺都滿是皺紋得額頭,敲一敲自己一向引以自豪得腦袋。唉,看來自己真是不中用了。
一個身影遠遠出現在花海另一邊,他顯然是有急事在身,走的都是筆直的路線,如此以來,他腳下的那些花花草草可就遭殃了。看這朝自己行來的那個毫無愛花護草之心的踏花踩草使者,丹齊自語︰「如果讓那個老家伙看見這一幕,不知接下來會生什麼情景。最少那憐花惜草的模樣絕對能讓自己掉層皮。」
那身影度快的驚人,在丹齊還沒來得及想完便以到了丹齊身前。
丹齊微笑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人道︰「李克呀,等會那老頭過來看見背你踐踏得如此慘樣的花草,他不敲破你的頭才是怪事。」
李克顯然對那丹齊嘴里的老頭毫不在乎,最少現在他不會在乎。他從袖中拿出一小紙卷,交到丹齊手中,然後道︰「丹長老,你看看。這是魔琴用飛鴿送來的密信。」
丹齊接過信箋,邊打開邊說道︰「哦,魔琴他終于有消息了。我還以為他」話未說完,便突然停住,顯是背信上的消息給堵住了嘴。
李克微笑的看著面色由驚訝轉而激動最後轉為狂喜的丹齊,這一過程也正是自己剛才經歷過的。
丹齊放下密信,興奮不已的來回踱著步,由于眼楮朝上,腳下很自然的踩殺了不少美麗幼女敕的花草,「果然不愧是上一任魔尊最為推崇之人。靈性果然高出我等一籌。居然能夠通過魔僕找到魔尊。呵呵,我說過周陽找的那個什麼紀浩然不是真魔尊,這下可證明我的話沒錯了。」
李克皺著眉頭听著丹齊語無倫次的話語,憐惜的看著繼續在丹齊腳下犧牲的花花草草。這一向冷靜多智的長老此時簡直就如一突然揀到一枚金幣的叫化。不過也不像,也許是揀到十枚才能達到此刻的興奮程度吧。
「丹齊,你在那干什麼?」對面傳來憤怒的聲音。
在這個院中敢直呼丹齊名的人,李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轉頭看去,看見的是一頭蒼白的白和一張如白玉般的臉。不過那臉此時因過于氣憤而有些綠,這和丹齊因過于興奮而紅的臉倒是對比強烈。
「老花呀,如果你知道這個消息,你一定會和我一樣興奮。」狂喜中的丹齊並沒注意那臉上的顏色。只是以直線的路徑向對面走去,腳下傳出嘩嘩之聲。高興過頭的丹齊走路時不覺用上了內息,每踏一步,腳邊的花草便以落腳點為核心向四面倒去。
當健步如飛的丹齊跑倒被他稱作老花之人的面前時,老花的臉已擺月兌綠葉之色,現出花中最美的色彩︰紫色。
「你……」老花看這滿臉喜色的丹齊已經說不出話來。
丹齊將手中的密信遞到老花面前,有些神秘兮兮的道︰「老花,這是魔琴送過來密信。你快看看吧。」
老花舉起顫抖的雙手,伸向破壞自己花草的罪惡之源,然後顫抖的將紙條打開。
難道他能夠預感道紙條上的消息。丹齊看著老花激動得顫抖的樣子想道。
打開一半紙條的手突然停住了,丹齊看見的是一雙帶著血色的眼楮。丹齊仿佛什麼也沒看見般的催促老花打開紙條。
「我們先算算你踐踏我院里花草的帳。」老花突然說道。
丹齊一下愣住了,小心翼翼的回過頭去,看見身後那慘不忍睹之景色,再轉過頭來,終于感覺道老花臉色和眼色的不對之處。
「老花,我看你還是先看看紙條再說。」
「不行,我要先算帳。」
「先看紙條。」「先算帳。」
「喂,你還真來呀。這一下最少用了八層功力。」
「不得了了,你居然用絕學。」
「魔尊駕到」李克看這不斷糾纏的兩人,突然大喝道。
老花被李克一下喝停住了,環目一看,連人都沒有一個。更不要說找了十年都未找到的魔尊了,正想再向丹齊難。丹齊連忙說道︰「魔尊就在紙條中,你先看了我們再打也不遲呀。」
老花狠狠的盯了丹齊一眼,丹齊則轉頭看了看正繞道過來的李克,只能哀嘆自己倒霉,這犧牲的花花草草可不只是我一個人造成的呀。
看完密信,老花冷靜了下來。然後對丹齊與李克兩人道︰「既然是魔琴給的消息,我看應該問題不大。這個魔尊身居然無魔氣,難怪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未能找到。一切還是等到見了魔尊再說吧。」
「我看為了安全起見,李克你帶幾人前去接應魔尊喝魔僕。」丹齊對李克說道。
李克應了一聲道︰「兩位長老,李克這就去了。」說完朝院外快步行去。
原來這個老花也是魔門三長老之一,與魔門四使相比,魔門三長老顯得神秘得多。江湖中沒有幾個不知魔門四使的,卻沒有多少人能模清魔門三長老得底細。
李克走後,丹齊和老花對視一眼。
「你看怎麼樣?」丹齊問道。
老花閉眼思考了片刻後道︰「我看我們還是要慎重,我們不是曾經感覺到魔尊身上的魔氣了嗎?怎麼這個魔尊身上卻毫無魔氣;那我們感受到的魔氣又從何而來。我既然受了項魔尊之托,我定要行事慎重。周陽找的半月魔尊無法在我處獲得啟魔心法第三層之後的秘笈,其他假冒的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丹齊點了點頭,道︰「其中卻是有不少疑問,一切待見到魔琴口中的魔尊再做計較吧。」
離開開稜島三日了,三日來除了遇上少許風浪外,天宇一行倒還算平靜。
明日,船隊將要進入眉日河,一入眉日河便等于進入了神國的控制範圍。對天宇來說,出了平湖,危機也將隨之而來。
整個平定大6上,地上的盜匪,水中的賊可說數不禁數。在一些國家內,嘯聚幾千的匪幫也是比比皆是。但有幾個國家卻是例外。因為他們有強大的軍隊,他們有良好的制度,以及聖明的君主(相對而言)。神國便是其中之一。
但這並不代表神國國內乃人間天堂,大股匪患,會影響國家得統治,不能不除。對于同樣欺壓魚肉百姓的幫派,神國的統治者們則是睜只眼,閉只眼。幫派間的沖突也難以避免,幾十上百個橫尸荒野或街頭的事在那些官兵眼里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就是平定大6,生命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天宇坐在廳中,被靠著椅背,閉眼假寐。鄭華也來到船廳,坐在天宇身側,道︰「明天我們就要靠岸了。天幫主,我們是否要研究一下上岸後前往心園得路線。」
天宇睜開眼楮,看了看鄭華放在桌上得地圖,道︰「我看就走大路筆直通往心園就行了。」
鄭華問道︰「如走大道,雖然快了不少,但途中要經過不少荒涼之地。這是否有些冒險。」
天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這個團長不用擔心,這大道雖然有許多地點甚是荒涼,但大道之上卻分布不少神國的軍事據點,這可是神國的運兵大道呀。呵呵,有十萬神國大軍沿途保護我們,我們還怕什麼。」
鄭華只有跟著笑了笑,不過顯然還是不大放心。
「天幫主果然好本事呀,居然搬動了十萬大軍來保護我們這區區麗舞舞團。」金翎跨如大廳,顯然他是在廳外听到了天宇的話。
「天幫主,你的計雖好。可你這個貼身護衛可不稱職呀。我剛從兩位小姐那過來,她們說自從上船見了你一面後,就再沒見你出現過。」金翎接著說道。
鄭華也在一邊起哄道︰「是呀,你看你這個貼身護衛是怎麼當的,萬一刺客突然出現在兩位小姐面前怎麼辦?兩位小姐可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呀。」看他滿臉擔憂惋惜之色,仿佛悲劇已經生一般。
看來這兩個家伙是把貼身護衛的帽子給自己戴上了,對此天宇也無可奈何,此次保鏢說是保護麗舞舞團,其實就是保護麗舞雙花。沒有雙花,麗舞舞團不用人保護都會比現在安全得多。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二位了行吧。我現在就去向兩位小姐問好。」天宇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身後傳來得意的笑聲。
來到練舞廳前,敲了兩下門。嘩,門開。開門的是一眉清目秀的舞女。
「是天幫主來了,這幾日都沒見你了呢。」顯然這舞女對天宇印象深刻。
天宇一進門就看見坐在場邊,指點眾舞女練舞的雙花,怎麼從來不見她們練舞。天宇心中納悶,口道︰「我是問候眾位小姐的。」
那舞女見天宇說話好听,粲然一笑,也不說話,只是帶著天宇往雙花那邊走去。快到雙花處時那舞女停下腳步,算是將天宇帶到了,就在兩人一交錯的瞬間,舞女輕輕的在天宇耳邊說道︰「我叫麗燕,幫主可要記住我哦。」說完便回到練舞場中。
「兩位小姐這兩日可好。」天宇走到雙花身邊,入目的是麗粉冷艷,麗綠清藹的兩張各有特色,麗驚大6的面容。
「天幫主好呀。」麗綠微笑說道。
麗粉向天宇點點頭算是問好了,不過這跟以往她的態度比較起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我想兩位小姐可能已經知道了,明日我們就可抵達神國。到時我們將棄船步行,我也將跟在兩位小姐左右以保護小姐的安全。」天宇道。
麗綠保持著她含蓄的笑,對天宇說道︰「那就要謝謝天幫主了。」
天宇擺手道︰「哪里,哪里,這是天宇本分內的事。」寒暄過後,天宇突然覺得無話可說,場面變得有些尷尬。
麗粉突然問道︰「天幫主來此就是為了看看我們是否出事了吧?現在既然看完了,那是不是覺得該走了。」
麗綠此時也笑吟吟的看天宇怎麼回答。
天宇沉吟了片刻後道︰「我原本害怕打擾兩位小姐練舞,是以總是來去匆匆。如兩位小姐覺得天宇在此不礙事的話,那天宇在此陪伴兩位小姐便是。」
麗粉鼓起腮幫,小聲道︰「誰稀罕。」
麗粉本生得艷麗,平時繃著臉也讓人色迷心旋,此時認為的冰上稍稍化去,更顯妖嬈,真可讓人目眩神迷。
天宇也為此景微微一呆,麗粉見狀低聲罵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麗綠則掩嘴而笑。
天宇對此只能苦笑道︰「兩位小姐莫怪,我天宇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怎可能見天下絕色而毫無所動。所以此次保護兩位小姐,對我來說還真是苦差事呢。一邊要對付欲對小姐不利的歹人,另外還要抵抗兩小姐的人間絕色。真是內憂外患呀。」
麗粉又恢復了冷傲的表情,雙眼冷冷的看著天宇,麗綠也收回笑容,目光投回練舞場上。雖然明里,暗里追求他們的人數不勝數,贊美之詞她們也听得耳朵長繭。但那些愛慕追求者往往都在兩人面前保持著君子風度,貴族氣質。如天宇這麼直白的,倒還是很少听到。
天宇也感覺到剛才自己的話有些問題,不過他也毫不在意,雖如大眾一般見雙花時驚為天人,但天宇心中卻無染指兩人之心,說話也不很注意。
「兩位小姐,天宇先告退了。」說完轉身待走,突然又停子,轉頭對著正看著自己的雙花道︰「走前我向兩位小姐提個要求,如若真的有敵來襲,願兩位小姐在關鍵時刻務必冷面對我,笑面迎敵。如此定能起到魔,武都無法達到的效果。」說完,再不停留。哈哈大笑兩聲,快步離去。
麗粉狠狠瞪著天宇的背影,直到被門遮住,臉上的堅冰突然消逝,露出海棠芙蓉般的笑容,那一笑真可稱得上傾國傾城。
神國,現在大6上唯一擁有魔法部隊的軍事強國。土地遼闊,資源豐富,軍隊強盛。與魔域國,靜天,九劍,明珠並為大6五大強國。數以百年的被大6的人們稱為百國之戰的浩大戰役後,大6處于相對平靜(戰爭仍然不斷的生,不過一般都局限于兩,三國間),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實力的相對均衡。經過百國大戰的吞並擴張,神國的展也遇到了瓶頸。西有幾百年來的死敵魔域國,東南是號稱擁有大6最強大海軍的靜天,與此兩強國有綿長的邊境線迫使神國無時無刻不留意對方的動向,大批駐扎在這兩國邊境的神國士兵即使無戰事也不敢離開。南部的心之國雖然並非強國,但擅出名將;雖無法給神國造成多大的威脅,但也成為神國擴張的一大阻礙;神國北部便是北原,那里有強悍的束騎騎兵(束騎是大6對北原游牧民族的統稱)。他們比之其他鄰國更讓神國頭疼,別的國家有所動向時多少還會有點征兆,但束騎騎兵則來去如風,少則數千,多則數萬,經常打得神國措時手不及。神國除了屯兵駐防外別無它法。近兩任神國國王雖都有心拓展疆土之想,但面對如此現狀,也都是無能為力。
現任神國的國王任誠十七歲上任,如今已在位四十二年。在其在位這幾十年間,任誠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擴大領土的機會,期間也嘗試過幾次並不成功的戰役,感覺到自己身心漸老的任誠不由常時不予我的嘆息。就在此時,魔域在心之國的大敗讓任誠看到了希望。短時間內西面魔域國將會靜靜的恢復元氣,南面的心之國雖勝得漂亮,但這麼一個大戰役下來,無論是人力還是國力都有所減弱,此刻也只能力求自保。如此形式下,任誠將目光投向了一塊無主之地︰平湖地區。
拿下平湖地區不僅僅是增加了些許領土的問題。平湖中不僅擁有平心島這樣的大島,平心碼頭這樣的大港,更分布著許多中小島嶼,如能很好的控制住平湖,這些島嶼都可能成為神**隊的出點和修整地。神國的軍隊將隨時從這些島嶼前往靜天,心之國等國靠平湖的任何地方。試想,如果兩國正正面對決,突然一國身後出現另一國的軍隊,那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任誠一將自己的想法提出,立刻在群臣中引起了很大的爭論。支持者說法與任誠一般,認為不能放棄了如此大好良機。反對者認為,雖然魔域,心之國因戰而有所削弱,但近期與神國關系緊張的靜天絕不會坐視神國將平湖吞並,到時在平湖征戰中,神國是否能應付號稱大6第一的靜天水師。甚至有大臣提出,心之國有可能和魔域聯手阻止神國控制平湖的企圖。國家之間,只存在利益關系,又有誰敢確定幾個月前還勢不兩立的魔域和心之國不會在神國的壓力下成為盟友呢?
面對眾多的反對聲,任誠只能將此事壓後,待條件更成熟時再作打算。表面上看來此時已經過去,其實任誠一直在活動,他絕不願意失去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創下豐功偉業的機會。
對于這一點,神**隊的總帥,任誠的親弟弟任信最為清楚。
神國皇宮的後花園的一小庭內,任誠,任信兩兄弟正對坐小飲。身為一國之君的任誠臉微微有些圓,蒼蒼的白覆蓋了他的頭頂,眼角堆起累累的皺紋,但那皺紋中的雙眼卻炯炯有神。這雙眼此時正看著坐在對面的皇弟,眼神中除了深深的信任外居然還帶著少少慈愛。
任信比任誠小五歲,如光從長相來看的話,任信最少要年輕過任誠十五年。做為神國大軍總帥,無論他走到哪都顯示出軍人的作風,即使是和自己的皇兄對飲時也保持著挺直的腰板,端正的眼神。
「皇兄,派往紀島的使者現在有消息了嗎?」任信問道。
任誠搖了搖頭道︰「還沒有松口。」
任信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道︰「紀島與靜天可是多年的盟友了,我早說了這招行不通的。依我看如果靜天真的敢阻我吞並平湖,那我們就正大光明的和他們決一高下。我就不相信他靜天真能奈我何。皇兄這樣畏畏尾,難道真是怕了靜天不成?」
任誠了解任信剛直性格,對他的話只是笑了笑,然後道︰「盟友的關系是靠利益維系的,現在不願松口,是因為我們開出的條件不夠而已。另外」說到這里,任誠停了停,然後接著道︰「我還真有些怕靜天的水師呢。」
任信對皇兄的話皺了皺眉頭,道︰「皇兄,您是否擔心過分了。靜天水師雖然可怕,但我們卻有大6絕無僅有的魔法軍團。」
听見任信提起魔法軍團,任誠露出自豪之色。驅魔戰爭結束後,神的力量從大6上消失,原來大6上最為風光的魔法師突然間失去了八層力量,原來可以獨自解決一小隊士兵的魔法師變得可以輕易的被一個戰士擊敗。培養這樣一個法師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卻足夠養活上百名士兵,所以大6上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廢棄了法師部隊的編制,只有神國保留了這個編制。雖然他們已經無法如以往般將成千上萬的敵軍擊殺在閃電火球之下,但他們在戰爭中往往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更重要的是,由于他們並未在直接對抗中有突出表現,他們的能力總是被對手低估,這讓他們可以盡情的揮自己的能量,一次次在不為人所知的情況下改變著戰局。
但一想到培養魔法軍團的艱辛,任誠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信弟,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培養和維持這個三千人編制的魔法軍團付出了多大的人力財力。魔法軍團的損失是我們難以承受的,對他們的使用我們必須慎之又慎。我不能允許他們出現任何閃失。」說到此,任誠嘆了口氣,魔法軍團雖好用,但成立和維護的費用極其昂貴,而且魔法師們又極脆弱,一旦將他們暴露在敵人面前,那結果幾乎可以肯定是悲劇性的。
「皇上,二王子求見。」一侍衛走到離亭五米處向任誠報道。
任誠點點頭道︰「讓他到這來吧。」
片刻後,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威風的中年男子來到亭中,他便是神國的二王子任西行。任誠共有三子,長子也就是神國太子任西航已年過四十,三子任西翱僅僅二十;這個二王子任西行也已三十有八了。
三位王子中,任誠最為喜愛任西行,因為他不但聰明多智而且辦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與他相比,太子任西航多疑,三王子任西翱過于好戰。這三位神國王子雖然性格迥異,三人之間的關系卻非常融洽,這現象可說是神國王室的優良傳統,近一兩百年來,神國內部從來未因皇子皇孫爭奪皇位造成混亂。有此現象,據傳說驅魔戰爭即將結束時,神找到了他最忠實的信徒,當時神國的國王任西海,告訴他自己將離開這片大6,在離開前可以幫任西海施展一個魔法,實現他的一個要求,經歷過皇位之爭的任西海向神提出的要求是,神國王室的後代將永遠團結,永不相殘。
任誠對剛剛行禮起身的任西行問道︰「西行此來是為何事?」
任西行低頭回道︰「我希望父皇能封我為征討平湖之帥。」
任誠笑了,面現贊許之色道︰「西行,你果然看出我已下了攻打平湖之心。不過」任誠臉色突然轉嚴厲,「你這麼急著要出征平湖是為了任之事吧。」
任西行抬起頭來,任誠從他的眼中可以感覺到妒忌,心痛,還有傷感,「父皇您說對了。但那人的名字已不再是任,他現在叫袁。」
見任西行如此模樣,任誠也暗暗心痛,但面色卻變得更加嚴厲,如刀刃般的目光緊盯在任西行的臉上,讓他感覺到滿面生寒「主帥如果帶著私人的感情奔赴戰場,指揮定會受情緒影響,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嗎?士兵們將會因為你個兒的原因失去生命。」任誠的聲音比他的眼光更為冰冷。
「此次平湖之戰你和西翱都不宜指揮,我已決定了,就讓西航去,也該讓他獨自去鍛煉鍛煉了。你下去吧。回去後好好的冷靜冷靜。我不希望我的兒子永遠生活在過去陰影中。」說完,轉過身,不再看任西行一眼。
見任西行沮喪的離開,任信輕輕嘆了口氣,走到任誠身邊道︰「皇兄這樣對西行是否有些不妥。」
任誠舉手阻止任信繼續說下去「你應該知道西行在我心中的地位。但他這半生太順了,現在也許是他此生中最困難的時期,如果他能挺過去,那他將變得更加無懈可擊。」
任信點點頭,強壯的體魄來自于鍛煉,堅強的心必須通過痛苦來磨練,當你擁有一顆堅不可摧的心時,你將會變得異常強大。
小船輕輕的靠在平湖南岸,袁和魔琴從小船中走出。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九劍國,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有別的任務。
袁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邵問師,他感覺得到這個人是危險的,不過在他的保護下又有足夠的安全感。天宇走前曾與袁小談了幾句,最主要得內容就是將魔琴介紹給他,照天宇所說,魔琴不過是白水幫在外據點的一個頭目而已,袁卻感覺到魔琴的身份絕不會這麼簡單,對于袁來說,魔琴讓他覺得深不可測。
不一會,兩人來到一個小市鎮,市鎮雖小,但由于在平湖地區之內,交易不用繳稅,是以非常熱鬧。魔琴和袁先找了一家小酒館,叫了些酒菜。
自從進入小鎮,邵問師便感覺到幾縷看向袁的異樣目光,此刻坐下來吃喝這種感覺更加清晰,魔琴嘴角露出讓人無法察覺的笑,然後只管繼續吃喝。
吃飽喝足後,兩人來到一賣馬處,選了兩匹好馬,在和馬商的閑聊中,魔琴‘無意’間說出他和袁買馬是為了去九劍國。
牽馬走出小鎮,魔琴感覺到身後不少于五個跟蹤者。和袁對了一個眼神,自己的任務以完成,現在要做的就是揮鞭而去,目標九劍國。
兩個農夫打扮的青年人見魔琴和袁騎上馬往南面而去,臉上都露出焦急之色,轉頭又往小鎮走去,其余幾個村姑村婦打扮的女子則沿著袁兩人離去的方向行去。在走了大概兩里地,遠遠的看見前方道路被人攔住,幾個村姑對此並不在意,還是繼續往前走,前方人的輪廓漸漸清晰。幾個村姑臉色一變,便想轉身離去,但她們現回路也已經被堵。
「潘三娘,見到熟人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想走。既然三娘在此,寇當家應該在這附近吧。」擋在前路中央的人說道。
潘三娘見身份已被揭破,就索性拉下做掩飾的頭巾,露出一張嬌好的臉,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康嶺兄弟。只是不知康兄弟在此堵住我等行路有何用意?」
康嶺對潘三娘的狡辯也不予否定,只是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道︰「潘三娘,大家都是明白了,我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你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我們動手。」
嘿嘿,潘三娘冷笑兩聲,和身邊的女伴同時從手提的籃中取出短刀劍,看樣子是要拼個魚死網破。
康嶺也拔出劍,一步步靠近全力戒備的潘三娘幾人。
「怎麼不見你們周當家的。」目視著逼近的康嶺,潘三娘問道。
「呵呵,難道潘三娘覺得我的康嶺的分量不夠嗎。不過就算三娘真如此想也沒辦法,我們當家和齊家主,謝先生正滿平湖找你們寇當家呢。」說完不再給潘三娘說話的機會,長劍已電閃而出。
「真想不到神國在平湖打下個這個釘居然就是水妖水賊團。」周明輝恨恨的道。得到水妖乃神國的爪牙後,他異常憤怒,因為就在不久前,水妖還曾表示效忠于他。
齊幽面帶驚容道︰「如不是踫巧袁公子在平湖,我們還真無法識破他的嘴臉。」
謝解蘭翻閱著剛剛得到的供詞,臉色越來越難看,齊幽和周明輝也注意道了謝解蘭的表情變化。
「怎麼了,謝兄,有什麼新情況嗎?」周明輝急急問道。
謝解蘭點點頭道︰「情況比我們想的要糟糕。據今天被我們抓到的那些人供詞中,我現寇銅這兩年拉攏了不少其他的水賊,已和寇銅達成默契的大大小小的加起來居然有五,六股之多,總人數已達四千以上。對此我們居然都蒙在骨里。」
齊幽和周明輝听了謝解蘭的話後臉色都變了,雖然早知神國在平湖地區內必有布置,但怎麼也不會想到人數會有四千之眾。
「你們看看度宏的黑蛟水賊團會不會也陷進去。」周明輝現在幾乎有點草木皆兵了。
謝解蘭用手撫了撫腮下的胡須,道︰「依我看應該還沒有。當然我們不得不防,如若黑蛟也與水妖一伙,那他們的人數將達到六,七千之多。現在情況很緊迫,我們的行動越快越好。」
「先生說得對,兵貴神。平湖護衛團隨時可以出。」沈萬山突然站起道。
門開,齊鴻跨門而入,一進門便興奮的道︰「現他們的具體位置了。」
幾人立刻將齊鴻讓到地圖旁,讓他能夠更明了的指出水妖所處之地。
齊鴻指了指平湖西北部比較靠近神國的一處島嶼密布的地區道︰「水妖和另外幾個水賊團這段時間都呆在此地。」
「有沒有黑蛟水賊團的消息」周明輝問道。
齊鴻搖搖頭,回道︰「度宏和他的黑蛟水賊團一直呆在他們的老本營飛鴿島,並未現什麼異常動靜。」
「那就好辦多了。」沈萬山看著地圖道「如果我等傾力而出,人數可達萬人左右,以有備之萬人對無備之四千,大勝可期也。」
齊幽道︰「那好,為防萬一,我們立刻出,目標」重重的一拳打在平湖地圖上的西北位置。
沈萬山眺望著遠處水天相交之處,湖風吹動旗幟的聲音傳入耳中,一股難以言寓的激動從心底涌起。那是少年時才有出現的心情,那種渴望,那種**,那種滿足。想不到今生還能擁有。
身後龐大的船隊借水之力又推著小浪的行駛著。年少輕狂後一次次失敗和打擊一幕幕的閃過腦海。這些失敗給他帶來的痛苦,給他的家族帶來了災難,但他也並非一無所獲。他知道了失敗的滋味,他感受過失敗的過程,了解引起失敗的自身原因,最最重要的是在他還活著。現在他又重新拾回消失許久的豪情,他多想對天長吼,以將心中的渴望和興奮泄而出,就如當初他年輕時的一樣。
但現在的他不會,這並非是他不再年輕,原因在于他經歷過失敗。失敗磨去了寶劍劍鞘上的華麗的花紋,敲碎了做為裝飾的寶石,更把鋒利的寶劍深深的藏在了劍鞘里。
「團長,我們離目的地已經不到四十里,如再往前很可能遇上對方的偵察船。」一名手下來到沈萬山身後報道。
「其他兩邊又消息了嗎?」沈萬山向手下問道。
「剛剛接到齊家主,周當家傳過來的消息,他們離事先指定處還有大概二,三十里的距離。我們是否在此停留一陣,待他們到達指定點後再繼續前進。」下屬向沈萬山建議道。
沈萬山點了點頭「就如你所說我們暫在此下錨。待齊,周那邊有新的消息過來再做打算。你給兩位當家消息,告訴他們盡量在大霧到來之前到達指定點,我們萬萬不能錯過大霧來時的難得戰機。」屬下應了一聲,便下去用靈鳥(大6上一種飛行奇快,異常聰明的鳥類,被大6上的人們用來傳遞信息之用。)給齊,周消息。
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沈萬山,總人數達到一萬兩千人,相當于他們此次的偷襲的目標水妖方面人數的三倍。
負責正面主攻的沈萬山領軍八千,這其中除了五千人的平湖護衛團外,還有謝解蘭臨時組編的三千本地鄉勇。此外齊幽帶領齊家武裝以及白水幫,周明輝帶著他自己的手下負責從兩面包抄,意圖打亂水妖的視听,讓其無法正確的作出判斷,以至于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守。讓在消滅敵人的同時最大限度的減少自己的損失。
計劃設計是很好,但是否能順利的執行兩沈萬山自己都沒有底,單看行船至指定點來看,除了自己這邊勉強按指定時間到達外,其他兩面都還差了二,三十里。這還是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如若不是水妖那些個水賊團體警覺性差得夠戧,連六千大軍離自己僅三,四十里都毫無知覺,這次得偷襲計劃也就失敗了。
以這樣的軍隊能和和神國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神國水軍對敵嗎?沈萬山自問,然後搖頭。此戰過後,定要嚴加訓練,全面提高平湖軍的素質。如在神國水軍出現前得不到質變性的提高,那和神國的那一仗就不用打了。
「報告沈帥,齊周兩位當家已到擬定位置,現在正等沈帥的命令。」
傳報兵將沈萬山從沉思中拉回,「好,傳令下去,立刻全前行,在離敵十里時,出信號。」說完,看了看清晨剛剛升起的薄霧,心道︰看來還能趕上這場大霧。
霧越來越濃,十丈外之物已全然無法看到。
「 , , 」三聲巨響,聲音穿過了濃濃的大霧,向四面傳播開去。
嘈雜聲從島上傳來,顯是島上人被這三聲巨響從夢中驚醒,正滿處尋找這聲的來源。
「咚咚咚,咚咚咚」三聲巨響之後,大霧朦朧中傳出了有節奏的鼓聲,由聲音判斷,他們正越來越靠近。
「這是什麼?」不少水妖水賊團的水賊紛紛跑到海邊,對著濃濃的大霧各自猜測。
「戰鼓,這是戰鼓的聲音。有敵來襲。」有人恍然大悟般的大叫。頓時,島上一片混亂。
度宏也被巨響驚醒,此時剛剛穿戴好,帶著親隨跑到岸邊,見自己的手下門正慌張失措的胡亂奔逃。氣惱得大喝一聲,道︰「敵人都沒看見呢,你們就自亂陣腳。各船之長立刻召集本船之人,立刻登船備戰。如半刻鐘內還有未登船者,格殺勿論。」
度宏這一喝,倒讓島上氣氛稍稍平穩。但由于大霧關系,次序仍然很亂,船長在找人,他的下屬也在找他。半刻鐘過去,能滿員的船只不到一半。而此時,鼓聲已經近在咫尺。
站在旗艦上的度宏知道已經不能再等了,立刻讓所有艦船擺出半圓的防守陣形,慢慢的向前移動。
雙方越來越接近,度宏以鼓聲判斷雙方的距離大概只有百丈時,由戰鼓聲可知對方艦船停了下來。度宏立刻下令停止前進。氣沉丹田,向大霧後的神秘敵人喊道︰「不知度某何時得罪了朋友,竟然如此興師動眾?」霧後無聲,度宏這就感到納悶了,對方既然大張旗鼓而來,定不會是膽小之輩。但為何自己問話後,對方毫無反映。
他在這邊納悶,對面的沈萬山比他更要納悶,按約定,三聲炮響後,三面同時擊鼓前進,讓島上的水妖難辨東西。可哪知道,現在成了自己的獨角戲,另兩邊是一點響動都沒有。由剛才度宏的問話中可知,度宏已將手下有效的組織起來。偷襲即將變成正面對抗。
即使正面對抗,沈萬山也是已八千對四千的絕對優勢。但這樣一來,較大的損失就必不可少了。如此狀況下,沈萬山只能暫停前進,等待另兩面地消息。
此刻度宏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往這邊闖,雙方一下就這麼堅持在大霧兩邊。
大霧漸漸散去,兩邊已經可以相互看見對方艦船地輪廓。
沈萬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己方的實力此刻已被對方看在眼里,再不下令攻擊,難保對方不生退守到島地想法。到那時,恐怕損失將會更大。剛準備下令時,期盼已久地戰鼓聲突然從水妖水賊團地身後傳來。沈萬山重重地出了口氣,雖然時間差了不少,雖然失去了最好的時機,但總歸還是來了。
戰鼓讓沈萬山松眉舒氣,但卻讓對面的度宏面色鐵青。在霧氣漸散的情況下,度宏已經看見了前方敵人強大的艦隊。以度宏估計,自己這點家底可能還不到對方的一半。正打算退回島上,堅守不出,等待背後靠山的支援。哪知,身後又突然出現了敵情,堵住了自己的退路。
「殺回去,快殺回去。只有突破對方的合圍,回到島上,我們才有活命的可能。」度宏大聲命令道。
船迅的掉頭,向自己和島間的阻礙物沖去。水妖水賊團的水賊們,手拿武器,雙眼紅的看著接近的敵人,要繼續存在這個大6上,他們就必須將前方的一切撕碎。
雙方終于接觸,但接觸的方式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轟,伴隨著巨響,木屑飛濺而起。水妖將自己的艦船當成了利劍,刺入了對方的艦船。兩敗俱傷的結果他們不在乎,但對手卻不能不在乎。在連續幾次撞擊生後,對方的防線居然給他們以這種方式割開了一條小口,從那里水妖的水賊們看見了他們的希望︰那個屬于他們的島。
「怎麼會這樣。快,全力給我追,絕不能讓他們回島上去。」沈萬山抓緊了拳頭,他似乎看見了度宏如釋重負般的笑容。
突然,一支艦隊,如箭一般的**水妖的艦隊中,兩艘艦船幾乎被包裹了金屬的船頭橫腰折斷,寶劍形的陣型被這一擊失去了力量。無力再沖的他們看見剛剛出現的希望再次被緩緩合攏。
百丈外的沈萬山緊握的拳頭得以輕輕松開少許,他注視這那支橫空出世般的艦隊。飄蕩著白,紅,籃三種底色的旗幟上都寫著兩個字︰白水。
前方的路已被白水幫艦隊一沖之下斬斷,後面是沈萬山率領的龐大船隊正快靠近。絕望讓寇銅的臉上肌肉微微**,生已毫無機會,這是在大霧散去的第一時間寇銅看清兩面包夾自己的敵人時便定下的結論。
水妖的水賊們也均覺得再沒有機會沖出,此刻他們正以寇銅所在得旗艦為核心,形成一個船圈,做著最後的殊死拼搏。
「都停下。」寇銅突然大聲喝道,「我要同三巨頭對話。」
圍攻的艦船停下了進攻的腳步,看來是得到了暫緩進攻的命令。
齊幽和周明輝的身影出現在各自艦艇前,看著對面船上的寇銅。
兩雙目光,給寇銅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齊幽的目光很清冷,像兩道沒有實質的清泉撲射過來,使得寇銅感覺臉上一涼,身體仿佛突然降低了幾度。但和另兩道目光相比,寇銅感覺齊幽已經很友好了。那是讓人心寒的目光,它如毒蛇的舌添過寇銅的臉,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它絲絲的毒氣穿透衣物身體,直如心脾。
「齊家主,周當家的,事情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顯見兩位和謝先生已模透了情況。寇某在此就不枉做狡辯了。」寇銅高大的身軀筆直的立在船頭,話語間也是直來直去,竟然給人以光明磊落的錯覺。
「此事既已揭穿,寇銅此身也就交由幾位便是。水妖也至此從平湖上除名。但有一點,我希望兩位能答應寇某。」寇銅說話間始終注視著齊幽,他知道,他的要求能得到滿足的唯一一點希望就來自于齊幽,至于另一個人嘛。剛才的眼神便已經代表了一切。
齊幽看著毫無所畏懼的寇銅,心中默贊了聲好漢子,然後問道︰「不知寇當家有何要求。」
寇銅轉目看了看四周跟隨著自己多年的兄弟手下,堅定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起來。
齊幽也感受到了寇銅的變化。乞求,這詞本來和對面船上高大的漢子毫扯不上關系,但現在他和它(乞求)就在一齊。齊幽感覺到了寇銅眼中體現出來的脆弱,他現在的目光中已經蘊涵著乞求,雖然寇銅正奮力將此念壓下去。
「請你們放過他們吧。」寇銅指了指自己的下屬們。「水妖的所有決策都由我一個人決定的。他們並不知道下一步該干什麼,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放過他們。我會讓他們放下兵器,平靜的離開平湖。
齊幽並不反駁「我知寇當家是英雄之輩,當家所提的要求,我們也會盡量滿足。但我有一個問題,這兩日來百思不得其解。「齊幽嘆了口氣道︰」以寇當家的能力和性格怎麼會成為神國的之下,而且還要以內鬼的身份出現。「
寇銅苦笑兩聲,道︰「水賊殺人劫貨,在人眼里各個都是該殺,該剿之輩。可我手下這些兄弟有幾人是天生就想當水賊的料。誰不是在走投無路下才選擇這條不歸路,到了最後又能有什麼結果。但是神國給了我一次這樣的機會。」
寇銅面上突然出現了短暫的興奮,「神國國王親自下詔書與我,許諾只要能協助其拿下平湖,我將被封將拜侯。那時即使被派往戰場,即使戰死沙場我寇銅也會含笑而終。對我的這個回答不知幾位滿不滿意。」
齊幽等沉默了。水賊中當然有殘忍嗜殺之輩,但大多數都是在被逼無奈或不干就餓死的情況下才走上這條道路的。換個角度,如果自己處在寇銅這個位置上也大有可能如他一般作為。
寇銅目光掃過齊幽等人,突然一支獨立于齊幽,周明輝船隊的艦隊進入視線內。寇銅記得剛才就是這支艦隊,阻擋住了自己唯一逃生的希望。
「那船上的可是白水幫天幫主。」由于白水幫艦隊位置比較靠後,是以寇銅並看不清船上人。
楊勁此刻以代幫主的身份站在白水幫的旗艦也就是白營的大艦復強號上。見寇銅往這邊問話,便回喊道︰「我乃白水幫副幫主楊勁,我幫主現有事外出,並不在幫中。寇當家有何話,我可以轉告幫主。」
寇銅點了點頭,道︰「那就請楊副幫主轉告天幫主一聲,我寇銅既羨慕也佩服他能讓白水幫走上你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否則白水幫也要走與我們相同的路了。」
寇銅將手中大刀斜投入平湖,轉身對身後的水妖兄弟們道︰「兄弟們,我寇銅沒有能力將你們帶來榮華富貴。教你們失望了。現在我宣布水妖水賊團就此解散,你們也不再是水妖的一分子,以後的路你們怎麼選擇,你們自己決定吧。」
雙掌緩緩上移,最後抵在自己的前胸,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叫道︰「齊當家,記住你剛才答應我的話,我身後的這些兄弟現在已不是水妖的一員,望你放他們一條生路。」話剛落,滿臉突然變得通紅,緊接著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看著寇銅自斷心脈而死,他的手下們除了幾人撲到寇銅身邊外其他的都一時驚呆了。短暫的呆滯過後,他們感覺到茫然不知所措,大多數人都將目光投降齊幽所在的樓船。
齊幽目睹著寇銅的舉動,輕嘆了口氣,道︰「寇當家以死,我也答應過他留你們一命,自不會失信于亡者。你們放下武器,則可留得一命。如有心加入平湖護衛團者,可隨我回平心島。凡欲頑抗者,殺無赦。」
水賊們早無抵抗之心,見齊幽如此說,都如大赦般的將兵器丟下,在听說還有加入平湖護衛團的機會,居然還有點因禍得福的感覺。
最後以這種局面收場,沈萬山萬萬沒有預料到,在他的意料中,兩軍作戰,在統率還在,軍隊沒有完全失去戰斗能力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有投降的現象的生的。現在倒好,統率自殺,手下倒是很听統率臨死時的命令︰投降。畢竟他們並不是正規軍呀。他們沒有榮譽感,沒有正規的訓練,沒有國家的意識。其實自己現在帶領的平湖護衛團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樣的軍隊在勝利時也許會士氣高漲,實力不凡;但一遇到困難挫折很快就會失去戰斗力,沒有歸屬感是最大的問題,這一點在佣兵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體現,大6上大大小小的佣兵團數不勝數,但能留下好名聲的卻屈指可數。神國的大將夢驅敵曾經一段形容佣兵的話被大6諸國廣為認同,這段話是︰佣兵只可吶喊添彩不能死守攻堅,若用其攻堅之,其必難全力而上,因其心中沒有效忠的國王;若用其死守,其必棄而逃之,因其身後沒有自己的父老。如此毫無信仰之師,何來戰斗力可言。
雖然夢驅敵這番話有些偏激,但卻說到了佣兵團的痛處,他們沒有屬于自己的國土,就沒有保衛國土的決心;沒有可讓自己效忠的君主,自然就沒有封官拜將的希望;沒有利益驅動更沒有厲害關系,當然很難凝聚起強大的戰斗力。
沈萬山耳中听著身邊將士的歡呼,心中卻無多少喜悅,此戰雖然獲勝,但質量卻不高,先不說部署是否很正確合理,光是在執行的過程中便是錯誤不斷。指定時間無法到達指定地點;包抄計劃莫名其妙的沒有實現;在水妖的一沖之下,齊幽和周明輝的船隊幾乎被沖出一條口子。這些錯誤如在和正規軍作戰時遇上,任何一個都可以導致最後戰斗的失敗。
那只艦隊,腦海中閃過水妖被白水幫艦隊阻截的那一幕「只有他們才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