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手握寶劍沖上樓,剛才那黑衣人挾在肋下的麗影他也看見了,他心中默默祈禱那不是麗綠,但他自己都感覺那情況出現的可能微乎其微,現在唯一希望的便麗粉未被人挾走。
沖上二樓,卻見天宇親衛團的護衛井然有序的守護著各個防御要位,疑雲壓頭,金翎來到雙花房前,左掌運功,將房門劈碎,人也伴隨碎片闖入。
房內的情景卻讓他呆立,一身綠衣的麗綠,一身粉衣的麗粉,一身黃衣的鄭華,還有一身黑衣的李克都端坐在椅上,此刻正用驚異的眼光看著他。
金翎心中一喜,道︰「太好了,兩位小姐都安然無事。」
震林等人也趕到雙花的房間,見雙花都安然無恙,心也都放下。
突然震林喊道︰「不好,偷襲者的目標是幫主。」
听天宇一提,眾人稍一細想今晚被襲的過程,頓時醒悟過來,李克再也按奈不住,起身邊的長槍(他也和邵問師一樣將招牌般的三截金槍冷藏起來)問道︰「幫主往何處去了?」
震林向後窗一指道︰「後花園方向。」
再沒有多余的動作,甚至連開窗都省略掉,李克飛身撞開後窗向後花園飄落而下。震林見鄭星等人也欲跟隨而去,連忙阻止道︰「我們不要又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親衛團跟我去支援幫主,其余人留下保護兩位小姐。」
震林說完率領天宇的親衛團急急由樓梯奔下,向後花園方向追去。
天宇將度揮到極限,但依然無法縮短與前方的黑影間的距離,元遙空緊跟在天宇身後,汗水如雨般揮灑而下,以他如此高大的體形保持這樣的度確實是件非常吃力的事。
前方的黑影突然提,天宇也想加,卻感力不從心,就在黑影即將月兌離視野時,那黑影突然停下了腳步,手中挾著那綠衣人,背對著急趕而來的天宇和元遙空一動不動。
在與黑影相距兩丈之地天宇停下腳步,背後立刻傳來元遙空粗重地喘息聲。
在如此近的距離,天宇可以清楚看出黑衣人肋下挾的是一綠衣女子,其身形與麗綠非常相似,只是黑衣人背對著天宇的緣故,一時無法看到她的臉。
月光將黑衣人瘦長的身影拉得更長,那黑色的影子如一把劍般被拖到天宇腳下,他黑袍下散出的殺氣更是讓兩丈外的天宇心中狂震,讓天宇心驚的並非他強大的實力,是他殺氣中氣息,那是天魔氣才有的氣息。
短暫的沉默過後,黑衣人開口道︰「你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以你的內息程度是無法達到剛才那種度的。這說明你駕馭內息的能力極強,能夠讓內息充分地揮威力。」
天宇並未回話,他一邊緊盯著對手,一邊全力調節著內息,剛才一陣出極限地狂奔,已經讓他的內息有些絮亂。
黑影輕輕將挾持地綠衣女子往旁邊一拋,那女子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轉身對天宇道︰「你是為了她而追來地吧,只要你戰勝我,就可以將她安全的帶回去了。」
正面相對,天宇更加感覺到黑衣人強大的氣勢。雙眼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然後緩緩道︰「你擄掠她目的就是把我吸引到這里來吧,你真正的目標不是她,而是我。」
黑衣人眼中神光一閃而過,微笑浮上其面,道︰「你很聰明,那就不用再羅嗦了,動手吧。」
天宇心中稍安,既然對方的目標是自己,那麗綠就沒有什麼危險。
天宇慢慢的舉起刀,黑衣人身體無絲毫移動,但讓他感覺到那驚人的氣勢越來越強,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天宇不得已將內息輸入寶刀內,淡黑色的刀芒沿著刀刃散出來,頓時天宇的氣勢增強不少,但靠崔內息來彌補氣勢的不足,天宇未戰已經輸了一著。
元遙空此刻也已將調整好內息,正準備上來幫天宇一把,但見四周黑暗中竄出十余黑衣人,對他和天宇形成了一個半包圍形。
那黑衣人道︰「這是我與他單人對決,我希望其他人不要打擾。」
元遙空審時度勢,感覺變成群毆對天宇將更不利,于是向後退了幾步,表示不會干預天宇和黑衣人的打斗。
黑衣人終于開始動了,雙腳踏著輕輕的步子,一步步的向天宇靠近。
天宇感覺一陣無形的壓力正隨這黑衣人的靠近而逐漸增大,當黑衣人與天宇僅僅相差兩步遠的距離時,巨大的壓迫力讓天宇幾乎狂叫出聲。
如此近的距離,天宇已經可以看清黑衣人的輪廓,那是一張容易給人留下深刻記憶的臉。尤其是那獨特的鷹勾鼻,更是給人留下深刻映象。那張臉上此刻正戴著平靜的微笑,天宇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只毫無抵抗能力,生命卑微之極的螞蟻一般。
黑衣人又踏前一步,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天宇想動,卻覺任何動作都會將自己帶入失敗的深淵。
黑衣人的微笑正在擴大,強大的壓迫氣息瞬間再次提高數倍,這是他要動手的前兆。
一股血箭從天宇口中噴而出,向黑衣人臉上射去,黑衣人不得已扭頭避過,但這一回避立刻讓他的氣勢大大降低。
天宇突然感覺到久違了輕松,但他來不及享用,整個人飛騰而起,手中寶刀由上而下狂劈而下,在這猛烈的刀勢協助下,天宇第一次在氣勢上壓過了黑衣人。
黑衣人臉上訝色一閃而逝,腳下一錯一退,便避開了天宇的刀。
天宇並未追擊,臉上恢復了淡淡的笑容,他並不奢求這刀能傷到對手,這一刀將先前毫無還手之力般的郁悶一掃而空。
黑衣人看著自信滿滿的天宇,那鷹勾般的鼻子聳動了兩下,陰霾的臉色僅維持了片刻便被贊賞之色取代,對天宇道︰「剛才你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被我內息所鎖,只要有絲毫動靜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沒想到你居然用血箭解圍,第一個回合我們扯平了,下面你就不會再有那麼好的運氣了。」說完雙手成爪,迅捷無比地向天宇撲抓過去。
天宇飛快地運刀削爪,黑衣人手如水中魚般扭動著避過天宇的刀,然後變爪為指,點像天宇前胸,天宇直感覺一縷劍氣直朝前胸射來,不得已側身避過,黑衣人趁著天宇側身無暇他顧的短暫時間突破了天宇刀氣,形成貼身搏斗。
這種戰法對徒手的黑衣人來說是如魚得水,但見他雙手忽而化掌,瞬時變拳,轉眼又成指,不斷變化的手勢帶著各種各樣的刀招,劍招,槍招,將天宇攪得手忙腳亂,窮于應付。
天宇不斷變換著刀勢,但無論怎樣,總是要慢上對手半拍,每每只能連防帶退地躲過攻擊,防守都如此狼狽,反擊就更無從說起了。
元遙空一見天宇情勢危機,一挺劍就想上來幫手,立刻被黑衣人手下圍住,雖不斷揮劍狂攻,希望能突破包圍,但卻破不了那些人精妙的陣勢。
黑衣人一面狂攻,一面對天宇道︰「你已經將實力揮到極至了,這樣下去你很快便會堅持不住,還是束手就擒吧。」
天宇咬著牙,揮舞著刀配合著腳步,一次次險險的避過對方的攻勢,雙眼仔細觀察著對方如潮般的攻勢,希望能從招式中找出破綻。但天宇失望了,黑衣人所用招式全無定像,都是隨手施出一般,根本沒有用過重復的招式。
天宇的內息在劇烈的搏斗中迅的耗損,沉重的喘息與淋灕的汗水代表天宇已經到了極限,又是一次毫無希望的搏斗,但天宇沒有絲毫放棄之意,沒有倒下就有機會,這是天宇無數次搏殺後總結的經驗。
漸漸無神的眼突然神光一閃,他終于現了黑衣人潮水般攻勢中的破綻,在那綿綿不絕的攻勢中,總會出現極其短暫的停頓,但這已經足以提供反擊的機會。
就在那停頓再次到來之際,天宇適時地起反攻,寶刀切入停頓所留出了空間。
天宇看見黑衣人臉上再次露出訝色,不由露出淡淡的微笑,但這微笑很快便凝結在臉上,因為他的胸口上抵著一只手掌。
黑衣人看著天宇伸到一半停下的刀,居然露出惋惜之色,道︰「你內息已經消耗過巨,使得刀勢不但過慢,而且絲毫無刀氣。」
天宇只能無言苦笑道︰「你勝了,要殺要刮就動手吧。」
黑衣人出人意料的收回了手,道︰「我現在不想殺你,我們在心園還有會面的機會。」說完轉身而去,圍攻元遙空的人也停下手,跟著黑衣人身後走去。滿臉焦慮的元遙空壓力一失立刻奔到天宇身前。
天宇看著黑衣人瘦高的背影,那長長的黑袍中隱藏著巨大的力量,那力量中有著天宇熟悉的氣息,那氣息和自己體內的天魔氣如出一源。
天宇對著那緩緩離開的消瘦背影說道︰「你的招式並不完美,無法長時間保持如潮的攻勢,總在最關鍵的時刻莫名其妙的出現停頓,希望下次我們交手時我能看見一個攻擊更流暢的你。」
黑衣人突然停下腳步,哈哈大笑兩聲後,道︰「你是我棄劍後與我交手的第一人,你的表現沒有讓我失望,放心,下次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黑衣人轉過頭,又道︰「希望你下次依然能如這次交手般充滿信心。」
天宇淡淡笑道︰「我不會因為一次挫折而失去信心,我和我的內息一樣是越挫越強。」
黑衣人今晚第三次露出驚異之色,再次仔細的上下打量著天宇,當觀察到天宇額頭時,突然全身一震,默運內息再看,震驚之色更濃,最後終于壓制住內心的震撼,再深深的看了天宇一眼後,快步離去。
天宇感覺黑衣人的表情有些怪異,但也沒多想,疾行到那綠衣女子身邊,蹲下,伸手扶起她的肩膀,一具柔軟的軀體倒在天宇懷里,一張美艷的臉展現出來,她並不是麗綠。
驚兆由心底生出,但內息消耗過巨,使得他無法快做出動作,一把寒光閃閃的匕已經抵在他胸口,鋒利的刀鋒已經破皮入肉,帶來陣陣刺痛。
美艷的臉帶著得意的笑容,在看見天宇毫不動容的表情後,輕哼一聲手上稍加力,匕又多入肉半分,疼痛讓天宇微微皺眉,但依然無絲毫恐懼之色。
綠衣女子正待再有所行動,那離去的黑衣人的聲音傳來「柔青,玩夠了,該走了。」
柔青應了聲是,收回匕,然後向天宇微微一笑道︰「我是鷹帥手下三鷹之一的青鷹柔青,記住下次不要隨便對女子摟摟抱抱的,否則會吃大虧。」輕巧的從天宇懷中月兌出,幾閃便消失在黑暗中。
原來那黑衣男子就是最近名震江湖的魔門鷹帥英飛羽,止住胸口地流血,天宇就地盤坐,默默運功恢復內息。元遙空雙目炯炯地謹視著四方。
極其輕快的腳步聲傳來,那代表正有高手靠近,元遙空並未驚動運功中的天宇,只是舉起手中的巨劍,緊盯聲音傳來的方向。
見來人是手持長槍的李克,元遙空松了口氣。李克快步走到天宇身邊與元遙空一起守護著運功中的天宇,片刻後震林等人也趕到。
月漸漸落去,大地陷入黑暗,初日劃開黑幕,新的一日到來。
天宇緩緩睜開眼楮,昨晚的大戰,和大戰過後的一夜調息,讓他受益匪淺。
體內天魔氣充盈彭湃,雙眼開合間精光閃動,黑色的眼珠中仿佛有黑光流動,原本俊美的臉因這雙眼珠而變得有些魔異。
天宇站起身來,立刻讓李克,元遙空,震林等人有非同一般的感受。
一夜之間,天宇的氣質生了巨大轉變,舉手投足間隱隱展現一流高手的風範。
越挫越強,領悟了天魔氣精髓的天宇一夜間完成了氣質上的月兌變,雖然天宇在實力上還無法真正和一流高手匹敵。
看著李克和元遙空等人既驚又喜表情,天宇微微一笑,道︰「居然讓大家為了我在林中站了一夜,真是過意不去。」
李克突然跪拜在地,道︰「李克拜見魔尊。」
跟隨著李克的那些人也一同向天宇跪拜道︰「屬下拜見魔尊。」
天宇眉頭深深皺起,雖然沒有怒,已透露出濃濃的威嚴,道︰「我不是說過不要叫我魔尊嗎?」
李克依然跪著不起,聲音帶著顫抖道︰「我從幫主身上看見了項魔尊(上任魔尊項鼎)的影子,情不自禁叫了出來。請幫主贖屬下失口之罪。」
天宇示意李克等人站起,然後道︰「好在這里都是自己幫中的兄弟,如果被外人听到,白水幫將會有滅幫之禍。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這種事下次再出現。」
李克等連忙稱是。
天宇滿意地露出微笑,李克等人頓時感到那帶來巨大壓迫力的威嚴瞬間煙消雲散,看著天宇陽光般的笑容,李克心中默想,微笑與威嚴,到底哪個才是這年輕幫主的本性流露。
在昨晚被襲後,周偉連夜帶兵趕到舞團下榻的客棧,幾百士兵將客棧重重保護起來,走到客棧外的天宇也被那三步一崗,兩步一哨的緊張氣氛嚇了一跳。
看見天宇精神抖擻地回來,鄭星等人露出安心的微笑,雖然昨晚震林派人送來天宇平安的消息,但一夜未回,還是讓人無法完全放心。
鄭星和金翎等人也都感覺到天宇身上氣質有所改變,不過那感覺沒有李克等魔門中人那麼強烈。當著眾人,天宇只是將昨晚遭遇大體說了一下,並未提及英飛羽之名。
金翎听完舒了口氣,道︰「賊人果然又是用的調虎離山之計,多虧震長老一眼看穿賊人詭計,否則賊人必定會一個回馬槍殺得我們措手不及。」
震林道︰「賊人勢強,憑留下的幫中弟子也不是賊人的對手,我們還是要多謝周營長帶兵趕到客棧,否則會生什麼事還真難說。」
鄭華站起道︰「我們舞團此次神國之行可說磨難多多,若不是各位鼎立相助,真不敢想舞團現在是何模樣。客氣話就不說了,待到心園後,我鄭華必有重謝。」
天宇淡淡道︰「團長這是何話,保護舞團本是我們得義務,保護舞團的鑣金我們自會從黃家拿得,這謝字還是免了吧。現在天已經大亮,我們也該出了。」
為了確保舞團的安全,依心城城守派了五百步兵參與護送,在神國一千騎步兵地保護下行程很順利,兩日後舞團到達神國都心園的城腳。
神國都城心園,建在兩個小湖泊之間,無論日升日落,總有一湖水面上會出現心園城的影子,更為奇特的是每年總有那麼幾日,由于陽光散照的原因,兩個湖泊會同時出現心園城影,這便是聞名大6的‘一城雙影’,由于沒有固定的時間,所以‘一城雙影’便成了可遇而步可求的奇景。
除了‘一城雙影’外,心園城還擁有各式各樣,風格不一的建築,體現著各個建築師不同的審美觀點。就連城牆的修建都是別出心裁,依湖而建的城牆,在不失雄偉的同時凸凹有致,竟然能與所處的湖段完美融合,凡到過心園的人無不嘆服那些建築師的奇思妙想。是他們將心園真正建城了人們心中夢想的家園。
舞團在心園城下突然停下,眼前的美景使他們停下腳步,睜大眼楮,有些甚至還張大了嘴。
在爍爍的太陽下,心園城出各種顏色的光彩與金色的陽光對應,這些光色出自顏色各異的建築房頂,寶玉般的綠色,黃金般的黃色,珍珠般的銀色,讓整個城市看起來如一個放滿各式珠寶的大寶箱。
各種色彩的光向不同的方向反射出去,有些射入遠方的空氣無影無蹤,有些卻射入城畔的湖泊,形成另一個五彩奪目的寶箱。而此刻,這樣的寶箱一共有三個,一實二虛。如此美景難怪看直了舞團眾人的眼楮,他們居然遇到可遇不可求的‘一城雙影’奇景。
天宇騎在馬上目睹著眼前的美景,他沒有想到人間竟然有如此偉大的奇景,這美麗將他身上每一根神經都崩得最緊,並給他一種窒息的感覺。
麗綠走下馬車,來到天宇的身旁,道︰「它是不是很美,仿佛不是屬于這個世界。」
天宇低頭看著麗綠露在絲巾外,仍然帶著痴迷的眼楮,道︰「你是否想到過能在這樣的舞台表演。我相信你和麗粉能夠融入這城市,你們和它一樣擁有震撼世間的美麗。」
麗綠一震,眼中變得清明起來,抬頭看著淡淡微笑的天宇。
天宇未和麗綠對視,而是將目光投向美麗的心園,輕聲道︰「心園能保持如此的美麗,是因為神國的強大。強大帶來安定,安定成就美麗,安定也是你和麗粉所需要的。」
麗綠眼中帶著微微的失落,絲巾下的嘴角拉出一絲苦笑,道︰「我和麗粉怎能與心園相比。人的生命過于脆弱,青春更是只有短短幾年,我們的美麗留不住,安定的生活也將預示著美麗的消逝。」
麗綠的話讓天宇輕嘆一聲,見心園城內行出一頗具規模的隊伍,道︰「迎接舞團的人來了。」
此次前來迎接舞團的是黃家黃克強,黃克儒兩兄弟,這可讓鄭華感到受寵若驚。
一家之主黃克強長相溫文儒雅,說話間張弛有度,舉手投足間可見一大家族的家主之風。乃弟黃可儒雖表情也很友好,動作也如其名般斯文,但那一對豎眉卻破壞了溫雅,添加了威嚴,大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在做過一番相互介紹後,才知黃克強和黃克儒是分別代表黃家和神國來迎接舞團的。
天宇細細觀察這兩兄弟,雖然一直都並騎在馬上,但重未有一句交流,甚至連看都未看對方一眼,由此看來,鄭華所說兩人間矛盾的事情應該有很高的可信度。
「這位就是力破狂風十騎,槍斃凶人‘幽魂槍’溫傀心的天幫主吧。」黃克強走到天宇身邊,上下打量一遍天宇,然後道︰「果然是少年英雄。」
天宇心中苦笑,看來自己是出了名了,口中忙謙虛幾句。
黃克儒也走到天宇面前,道︰「天兄弟不必客氣,有才之人若過多客套反成了虛偽。」說完拍了拍天宇肩膀又道︰「年輕人要敢作敢當,只要是自己做的事,無論後果是好是壞都應承擔下來。」黃克儒雖一身文官袍,但說起話來,聲如洪鐘,大有武將之風。
天宇感覺黃克儒此話隱隱是針對黃克強所,黃克強卻像沒听懂般繼續談笑風生。
正如天宇事先所料,一進入心園城,明里的拼殺將消失,換而替之的是更加凶險難測的暗斗。
一震寒暄後,隊伍進入心園,舞團跟隨黃克強在黃家安頓,作為舞團的保護者,天宇等白水幫一干人等隨舞團一同入住黃家。
晚宴及其豐盛,黃家為所有舞團和白水幫之人,再加上黃家請來的客人共擺下了上百桌筵席,席間,無論是用餐食具,還是筵上酒菜都盡顯大6五大世家的豪華排場。
雙花自然是筵上焦點,但開筵沒多久,雙花便托詞離去,這也是雙花一貫的作風。雙花一去,天宇竟成了席間的新焦點。在座之客對天宇,可就沒有對雙花那麼客氣。對雙花眾人都只是遠遠看上幾眼便已知足,僅有的兩個自命不凡的少年公子上前敬酒,不但沒能達成所願,還差點被在座眾多男士眼中的妒怒之火給活活燒死。天宇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看著一個個端著酒杯,捧著酒碗,提著酒壇的敬酒者,天宇只能不斷考驗著自己的酒量,在大量酒精的刺激下,天宇終于醒悟自己是雙花絕大魅力的犧牲者。這些個敬酒者口中說著為打敗狂風十騎,擊殺溫傀心干杯,干碗,干壇;其實真正找天宇對酒的原因還是嫉妒天宇伴花數日。特別是那些年少多金的青年公子,一邊紅著眼看著雙花離去的方向,一邊呼喝著和天宇大干特干。
眾人合心,其力斷金,海量的天宇終于被他們灌醉,公子少爺們帶著對雙花的失落和灌倒天宇的痛快的復雜心情離開黃家。
天宇被元遙空和李克扶回臥房,一回房,天宇一改原本搖搖欲墜的樣子,迷朦的眼楮也清澈起來,道︰「肚子都要成水庫了。」
李克笑道︰「幫主每次飲酒都是如此嗎?」
天宇搖搖頭,道︰「每次都將酒氣逼出體外,那喝酒還有何樂趣。今日實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你們也都去休息吧。」
待李克與元遙空離開後,天宇也躺在床上,閉上眼楮默默思考這自己的處境以及如何在心園展開活動,以拖延神國出兵神國的時間。
數個念頭在腦中閃過,但又一一被否定,想到最後心煩意亂,和衣而起,走到窗邊。
今夜無月,冷冷的夜風從窗戶外吹入,撲打在天宇白淨的臉上,清爽之余更有絲絲冷意,天宇暫時將滿腦的煩惱拋在一邊,讓大腦盡量保持空白。一股倦意襲來,倦意中帶著柔柔的舒坦感覺。大概是從接手白水幫幫主的那一刻開始吧,天宇的大腦一直處于緊繃狀態。鉤心斗角,爾虞我詐,挫折的痛苦,勝利的喜悅,不斷的刺激著腦神經,充斥著各種**的大腦突然清空,竟然產生適然的效果。
輕輕的呼喚聲傳來,喚醒了閉目享受的天宇,各種思緒剎那間灌回腦內。
天宇睜開雙眼,見喚醒他的是李克。
李克向天宇行了一禮,然後向旁讓開,他身後現出一位滿臉皺紋的老人。
老者正靜靜地觀察著天宇,原本有些緊張的表情逐漸輕松,最後轉為笑逐顏開,最後向天宇拱手為禮道︰「魔門長老丹齊拜見天幫主。」
雖然早猜到老者是魔門之人,卻不想是魔門的長老,連忙邀其入座。
丹齊一坐下便問道︰「不知天幫主對自己當前的處境有何看法。」
天宇沉思片刻,道︰「我現在的處境只能用凶吉難測來形容。」
丹齊哦了一聲,又道︰「願聞其詳。」
天宇深深的看了丹齊一眼,接著毫不猶豫道︰「這要從兩條線說起。先是舞團這條線,舞團一進入神國便處于危險之中,如今到達心園,看似安全其實是踏入最危險的境地,欲對舞團不利者當然也不會放過在途中壞了他們好事的我。」
丹齊點點頭,又問道︰「另一條線呢。」
天宇微微一笑,道︰「這條線就要拜你們對我的魔尊稱號所賜。雖未有听聞,但我能感覺到你們魔門內部出了問題,最少分裂成兩派,你們便是其中一派。另一派則對我有敵意,這也許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
丹齊面色凝重點頭,表示同意天宇的分析,接著又將魔門內部的情況簡潔地跟天宇說了一遍,然後道︰「從英飛羽找上幫主之事上來看,那紀浩然定是對幫主的身份有所察覺,此後麻煩定會不少,幫主一定要加強防範。我們也會全力保護幫主的安全。」
天宇點頭稱謝,道︰「此外我還有一事希望丹長老能幫助一二。」
丹齊忙道︰「幫主有何差遣,盡管說。」
天宇將延遲神國出兵平湖的事跟丹齊說了一遍,然後道︰「我初來神國,是有好話無處說,有錢無處送,感覺無從下手。」
丹齊腦海中現出一看著花朵痴的老者,道︰「我可為幫主引見一人,他于不少神國顯貴頗有些來往,應該能給幫主些有用的建議。」
眼看天際即將白,丹齊起身道︰「我也該走了,幫主千萬保重。」
李克送丹齊一同出去,天宇躺回床上,稍做休息。
李克緊隨在丹齊身後,見丹齊一言不,他也未說話。
以快步走過了兩三條夜晚仍然繁華的街市後,丹齊腳步慢了下來。
丹齊輕聲道︰「你跟隨天幫主也有幾日了,感覺如何。」作為魔門的長老,丹齊與李克等人相比顯得冷靜,穩重許多,從剛才到現在丹齊一直稱天宇為天幫主而不是魔尊。
李克表情堅定道︰「我感覺他必是魔尊無疑,他頭上的滿月標志且不說,他體內天魔氣增長的度便可證實他體內魔靈的存在,還有……」李克將天宇于英飛羽那戰後,經過一夜調息,第二日早晨的驚人變化跟丹齊細細道了一遍。
丹齊點點頭,道︰「我也感覺到天幫主身上純正之極的天魔氣和一流高手才有的氣質。但據我所知英飛羽的為人,絕對不會成為紀浩然的走狗,那他為何沒有辨認出天幫主的魔尊身份。」
李克對此也有些迷惑,道︰「這確實有些奇怪,但從英飛羽並未下毒手看來,他心中定有所懷疑。」
丹齊搖搖頭,道︰「誰又能知道他的懷疑是對何而,也許是對天幫主,也許是對紀浩然。」
李克頓時無言,但堅信天宇為魔尊的信念沒有絲毫動搖。
丹齊嘆口氣道︰「並非我不相信你與問師,我也與你們有相同的感覺。但我們一定要慎重,那半月魔尊既然能夠在額頭弄出個半月,難道就沒有人能弄出了滿月嗎?」
李克听之全身一震,顯然沒有想到此點。
拍了拍李克的肩膀,丹齊道︰「保護好天幫主,同時多留意他的行跡。」說完輕輕一躍,閃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