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泠悠從包裹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爬山道具,這些東西都是按照現實中的老式配備做出的,只有一些結實的繩子、腳蹬和一把鑿子安全系數完全沒有保證,這讓天泠悠怎麼不心有戚戚焉?而看看煉海,對方正在一旁處理偶爾冒出來的山猴怪,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覺天泠悠在看他,他便禮貌地旋身點頭保證說自己一定不會讓那些怪打擾到她。
微嘆了口氣,天泠悠自認不是那種能拉下臉來求人的人,況且,還未進行嘗試便膽怯退場更是為她所不齒的行為。
天泠悠用鑿子試了試崖壁的堅固程度,確信自己可以爬上去。不再遲疑,她暗自咬了咬牙,將繩子的一頭系在自己腰上,另一頭則系在鑿子上。掂了掂鑿子,天泠悠將其敲入頭頂上自己可以夠到的岩縫,拉著繩子借力攀上,若是找不到好的落腳點,則將腳鐙釘入石縫,如此反復,雖是度慢了些,但卻是安全了許多。
天泠悠選中的目標是最低處的幾個風**,當她有驚無險地爬到第一個風**,禁不住微微松了口氣。不過,令她失望的是,這個風**空空如也。
在崖下一直緊緊盯著天泠悠的煉海,自然也覺了這點,為她捏一把汗的同時,也頗感遺憾。如果此時天泠悠有空看看下面,或許就能看到煉海的表情從未見過的復雜神色,哪里有半點老實單純的影子。
崖壁上,天泠悠的工作還在繼續,在第二個風**,她終于有所收獲,那是一朵三瓣的嬌美紅花,無葉無根,安然的綻放在陰涼的風**中,含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幽雅。藥典提醒天泠悠這種花名為「不謝花」,三年一開,母體成泥,花開不謝,可謂難得一見。至于用處,卻是因為天泠悠的醫師等級未達標而不予顯示,終不得而知。
「為什麼不是‘九幽草’啊!」
天泠悠郁悶地喃喃道,她的推測應該沒有錯,但是這結果卻實在讓她疑惑。既然任務完不成那就再另想辦法吧。天泠悠很快轉換心境,沒找到「九幽草」雖然遺憾,但就從她無法得知其用途這點,她手中的這「不謝花」似乎也是個好東西。
確認了這一點,天泠悠自然不肯就此罷休了,帶著可能找到「九幽草」或者更多「不謝花」的希望,天泠悠繼續向更高處的風**爬去。
摘到第3朵「不謝花」時,天泠悠已經略顯疲態,只見她把繩子在手臂上繞了兩圈,重新調整起呼吸來。當她準備向近在眼前的一個風**再進最後一步,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聲輕微的「咯嚓」,先提起的右腳還未來得及找到落腳點,左腳站定的那塊凸起的岩石卻突然不堪重負地斷裂了!
重心不穩的天泠悠下意識的撰緊了繩子,或許是缺乏經驗,也或許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連尖叫聲也沒出,只等著自己降落到能夠重新掌握身體平衡的時候。但是,眼下的情況卻讓她有點轉不過彎來了,按照自由落體定律,她應該是往下掉的,可現在她卻安然無恙地站在原本在自己頭上的風**中。
「你沒事吧?」
溫和的男聲響起,天泠悠敏感地現︰這聲音竟然是近在耳邊,她甚至還能感到聲音主人出聲時呼出的熱氣!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條件反射地防備動作,讓她成功地從對方的懷中月兌離與對方面對面對峙,也虧得這個風**夠大,否則這會她定是要跟岩壁撞頭了。
「煉海?你怎麼,不對!你……」
天泠悠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表達她此刻的心情,如果就方才自己出事時對方的所作所為來看,對方絕對可以帶著她攀上這崖壁的。不過,就因如此,她該怪他的故意隱瞞?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不過,要她在這種情況下說聲「謝謝」,也是萬萬辦不到的。
煉海像是明白天泠悠心中的無奈和不滿,只回了個「沒事就好」的微笑,「拿」起風**中的那朵碗口大的「不謝花」,獻寶似的送到天泠悠的面前。
天泠悠晃了晃腦袋,示意煉海自己收著,頷垂目,撫在胸口的手似乎是在給自己壓驚,實際卻是在隱藏她現在更為復雜的心情。
「不謝花」雖是無根,卻也是草藥,沒有學習過采藥技能的人是決不可能像方才的煉海一般如此輕易的將其完整的拿下的,是自己多心,還是對方真的……
撇開天泠悠此時的心思百轉,穩穩站在風**口處的煉海沒有跟天泠悠客氣,心安理得地收下那朵「不謝花」,然後,順著天泠悠的意將她直接送下了崖壁。天泠悠終于看明白了對方是怎麼上來的,輕功,雖然不知道其確切的名字,但是心內已是一片清明。
天泠悠不肯開口,煉海也很是識趣,一落地便老實地放開扶住天泠悠的手,引導她坐下休息,不失時機地小心安慰,完全不提采藥的事。
「你不會是以為我在耍你吧?我看起來真的很像喜歡惡作劇的人麼?」
「……」
煉海怎麼也沒有想到,天泠悠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卻也正中了他的下懷,這或許是最適合解釋他一開始為什麼不願幫忙的原因了。心下松了口氣的煉海,面上卻是很小心的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看著手足無措,只得擺出一副「我錯了」的可憐表情的煉海,天泠悠站起身來,拍了拍微皺的法袍,給了對方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道︰「想讓我原諒你也行,拿出點實際行動來,晚飯我想吃野豬肉!」
「你在這等會兒,我馬上回來!」
煉海很快反應過來,露出他標準的紳士笑容,轉身飛快消失在山谷中……
天泠悠望著對方的身影消失,良久,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暗道︰「糟糕,野豬在谷外,他要是迷路了怎麼辦……算了,還是想想今晚的水果吧,听說這附近的櫻桃已經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