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東方澈喃喃自語著,靜謐的環境讓天泠悠的耳朵敏感的捕捉到這兩個字眼,她轉頭望向已經停止在一堆巨大的還泛著綠光的骨頭間亂竄的東方澈以及他的寵物白晟,好奇地詢問︰「奇怪什麼?」
「八條螭龍應該有八顆寶珠,可是這里只有七顆。」東方澈聞聲抬頭回看天泠悠,回答道,同時攤開手,大方地將手中的小珠子展示給天泠悠看,似乎在詢問對方是否有見到那唯一遺落的小東西。
天泠悠在掃了一眼那些黑色的小珠子後無法抑制地呆楞住,然後自地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她是真的在思考,這個東西她曾經見過,因為它跟煉海塞給她的那個小珠子幾乎一模一樣,不,應該說它們本就是相同的甩上一個鑒定,現它們都有相同的所謂「養顏美容」的功效後,天泠悠在心中默默確定。
接下來,天泠悠便將自己的背包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她奇怪的現,那個本放置著小小黑珠子的空間竟然空了!是來到這里後自然消失的,還是說……天泠悠的腦中回放了一遍這一路上的各種遭遇,最終將目光鎖定了突然「不正常」的醉顏,她記得那個家伙是自己在那次清理背包的行動之後進入了睡眠狀態,而之前,它一直呆在自己的手臂上,那條不斷把各種物品拿進拿出的手臂……天泠悠相信,她現在有暈倒的沖動,為自己那不明智的粗心大意。
收回放在螭龍寶珠上的目光,天泠悠遺憾地搖搖頭,以示沒有看到類似的東西。東方澈的視線在天泠悠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秒,最終還是決定相信對方的話語,再說出一句讓天泠悠完全沒了罪惡感的話。
他說︰「好吧,其實一顆已經足夠了。白晟,過來。」
天泠悠瞪了這個貪心的家伙一眼,注視著他把螭龍寶珠喂給小螭龍白晟。很快的,白晟便昏昏欲睡,在蜷起身子進入睡眠狀態之時,自動化做一道白光消失在了東方澈的身上。相似的場景讓天泠悠更加確信,醉顏是趁自己不注意,亂吃東西了。她一直肯定自己給的教育已經讓醉顏不會如此胡來,除非那個誘惑對一條頭腦不是很復雜的「普通蛇」來說,實在是太難抗拒了。
天泠悠忍住回頭詢問玄墨螭龍寶珠的對動物們的具體影響,對東方澈說︰「你的任務完成了?」言下之意應該是你是否已經可以從這個灰暗的荒無人煙的地方出去了。
「是。」東方澈皺著眉回答,然後,他看到天泠悠似乎不太在乎地微微一笑,轉身就走。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叫住了對方︰「喂,我說你……」
「玖月,或許你不用費心記住這個名字太久,因為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
天泠悠頭也沒回,徑直向東方前進,她已經在這里浪費了太多時間,雖然是成功地確認了某些事情,但現在她開始懷疑那到底值不值得了。懷疑自己的判斷,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東方澈沒有選擇跟來,天泠悠很滿意他的明事理,不過,這個她不得不面對的結果就是︰現在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除去一直跟著她的玄墨不算的話。忽然,天泠悠自信地笑了,因為她看到了自己此次任務的目標東海。
在這個奇特的空間中,空間與時間似乎都是交錯存在著的,她完全可以不用擔心自己這樣要走多久才能到達東海,唯一的要求就只是方向正確而已。沒有再等到步行至東海邊,天泠悠直接讓玄墨化回原形,騎上龍背騰飛而起,快向東海飛去,直到應龍玄墨停在東海某個方位的上空盤旋一陣後,一頭沖進了海中。
驚天的浪花被激起,無數白色的泡沫以及水的沖擊讓天泠悠下意識地閉上了眼楮,同時趴伏在應龍的背上,更為牢靠地抓緊那有些硌手的龍鱗。不過,海水擠壓的感覺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當天泠悠再度睜開眼,她慶幸地現自己不僅沒有濕透,而且還能夠自由的呼吸,因為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令許多人浮想聯翩的龍宮。
海水反射著幽藍、氤氳的光澤,一種被稱做紫嵐花的植物放肆地開放著,听玄墨說這是只有在龍族龍王的宮殿里才能看到的植物,那與龍王的血液一般顏色的花朵,象征著這個宮殿的地位,能夠一睹它們的盛放,對所有旁系的血脈繼承者們來說,都是一種難得的珍貴殊榮。
這個宮殿的擺設與天泠悠所知的大多人所描繪的,其實並無多大差別,只是這些怒放的美好、高貴而妖嬈的紫嵐花,讓天泠悠深覺它的與眾不同。這真的是很奇特的花朵,它們花粉漂浮在整個龍宮中,每踏上一步,似乎都有紫色的熒光在閃爍,仿佛正走在星空之上。那彌漫的說不出是什麼香氣的花香,同樣給這一切添上了獨樹一幟的風采。至少,她從沒听過,哪個龍宮里會有花,而且還會有花香的。
「主人,請跟我來。」
玄墨早已化**形,恭敬而不低下的開始充當天泠悠的龍宮導游,按照從他嘴里漏出的只言片語,天泠悠很容易就明白了他敖應龍與這位最初的龍王的融洽的親戚關系,以及他一直有意在回避的龍王的死因。沒錯,這位在應龍口中據說最為偉大、只能存在于傳說中的龍王在千年前就已經去世,留給應龍的天泠悠有些猶豫地猜想恐怕是無盡的悔恨了……
「這里是公主的房間,人族的神醫治好了她的離魂癥,可惜這對王族的血脈來說,僅僅是一個噩夢的開始……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選擇了相信,相信那些狡猾的人族,龍族應該堅持中立的,不,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選擇,因為……」
玄墨的話中帶著的是沉重而復雜的感情,他是在追悔,也是在憤慨,但是卻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奈,似乎他也知道,即便有機會從頭再來,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因為你們真正的敵人其實不是人族。我想,在沒有強大的後台的幫助和推動下,人族是不會愚蠢到無緣無故地跟龍族這樣強大的種族作對,更別說,是在同盟的情況下背信棄義……以我的推論來看,想要滅絕掉這支最純淨的龍族血脈的禍是」
接下玄墨的話,天泠悠的笑容帶上了諷刺和鄙夷,她用手指指向上方。她現在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玄墨希望她永遠不要和「那個地方」來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玄墨點點頭,他臉上的表情有了稍微的放松,他很高興天泠悠確實是個非常善解「人」意的主人,而且,也很聰明。站起身,玄墨繼續領著天泠悠走向下一個房間。在參觀了龍王的書房後,他們來到了龍王的妻子的房間。龍王是一個難得的忠誠的好丈夫,他在妻子難產過世後,一直都未續弦,而這個他的妻子曾經居住的房間,更是用法術保持了原貌,好讓龍王可是常常睹物思人。
天泠悠很小心的沒有踫到任何物品,但是有時候意外總是注定了要生,在她很隨意地走過一道門簾之時,一個法術似乎突然地被激活了,瓖嵌在有著珊瑚紋路的牆壁上的夜明珠毫無預警地一顆顆暴開,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昏暗,這使得一團逐漸凝聚成型的光霧顯得尤為顯眼,當那個光團最終成型,天泠悠听到了從玄墨口中略帶驚訝的聲音︰「舅舅?!」
看著那個已**形的光團,現在應該說是一位一看就氣度不凡、衣著金黃而容顏肅穆且慈祥的中年男子,天泠悠其實完全可以不用看玄墨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那位最初的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