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語的死,並沒能阻止大婚的到來,它終究還是如期的到來了,而曲韻最終,也還是披上了那件華麗的鳳袍,戴上了那樽華貴的鳳冠,乘坐著軒轅熙派來的鳳輦,走進了那座未知的皇宮。
她可以死,只是,如果她死了,軒轅熙便能用這個借口,滅掉整個曲家,那是她的父兄,還有她最敬愛的母親,幾度想自盡,最後,終因血緣的牽絆,而放棄了。
這天下,還有哪個女人的嫁衣,會比她的更華麗?這天下,還有哪個女人的喜冠,會比她的更奢侈?但曲韻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愉悅,除了對陳玉語的愧疚,除了對身不由己的幽怨和對未知的迷茫,她毫無半點欣喜的感覺……
時已經過了大半,而曲韻卻依舊端正的,呆坐在鳳宸宮臥殿里那張大大的喜床邊沿,殿內除了希兒,便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外面震天的喧鬧喜慶聲早已結束,但她的皇帝夫君,卻遲遲沒有出現,她明白,她也理解,她不怨怪任何人,欠嫂嫂的,就由她這個曲家的女兒來還吧。
「皇……」
「賤人!!」
不知又過了多久,身著紅色喜袍,帶著濃烈酒氣的軒轅熙,無聲無息的步入了臥殿中,立在喜床邊早已快睜不開眼楮的希兒,立刻嚇的要跪迎,但她還來不及出任何聲響,就見軒轅熙忽然迅的閃到了床邊,一聲大吼後,坐在床沿昏昏欲睡的曲韻,便冷不防的被他一腳踹到了地上去。
曲韻的嘴角立刻滲出了一抹刺眼有的鮮紅,驚醒過來的曲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立即爬起來,朝軒轅熙行跪拜大禮︰「臣妾見過皇上。」
「朕未到,你竟敢先行歇下??」軒轅熙一臉嫌惡的看著把額頭貼在地面上的曲韻,語氣冰冷的刺骨,曲家女兒是吧,很好,送上門來的出氣筒,他一定不會浪費了她僅有的一點點價值。
「臣妾知罪。」曲韻卑順的低著頭,平靜的應了一句,往後,也許她最常說到的,只怕就是這四個字了。
「滾!!!!」
軒轅熙的怒吼,讓曲韻愣了一下,她竟有些不明所以。
「朕讓你滾出去,沒听到嗎???」見曲韻遲遲沒有動作,軒轅熙提高音量,狂吼著問道,仿佛一頭被人激怒的獅子一般,隨時會將曲韻撕成碎片。
「臣妾遵旨。」曲韻拜了一拜,想起身,身上的痛楚卻讓她的動作很是勉強。
見狀,愣跪在一旁的希兒,趕緊走了過去,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兩個人一起,緩緩的退出了臥殿。
「小,哦不對,皇後娘娘,您怎麼樣?」扶著曲韻慢慢的在中殿的臥榻上躺下,希兒心疼的小聲詢問道,接著,她拿出手絹,輕輕的為曲韻拭去嘴角的血跡。
「不礙事。」曲韻微微一笑,勉強的搖了搖頭,想那軒轅熙從小習武,他剛才那一腳,若菲腳下留情,只怕她現在,早已沒命了。
「都流血了,不如喧御醫吧。」希兒咬著下唇,眼淚不停的在她的眼眶中打著轉。
「希兒,你就別折騰了,也坐下休息一下吧。」曲韻握緊希兒的雙手,滿眼的歉疚,她不該帶她來的,宮中勢必會水深火熱,把她帶來,只會害了她。
希兒強忍著淚意,不再說話。
主僕二人,就這樣一臥一坐的,安靜的呆在中殿里,兩個人,一夜都未曾合過眼。
這樣的新婚之夜,曲韻一點也不意外,她不怪軒轅熙,他已經算是留情了,況且,本來就是她們曲家害死了陳玉語,而她成為正宮皇後,更是間接殺死陳玉語的凶手,她無怨,更不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