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對她越來越失去信心對待敵人尚可以膽大心細,不顧一切的把他打倒,置于死地,而對夢蝶卻不能如此,他論如何也下不了這個狠心。他認為男女之間在乎緣分,有緣千里來相會,緣分決定了姻緣,捆綁的夫妻是過不到一塊的必定會勞燕分飛。他很在乎一個「情」字,講究真情,用心去愛,沒有感情,他將無法忍受,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應該不應該去見夢蝶,怎麼樣才能更好地處理這件事情。
當初,手下人不止一次向他匯報夢蝶的風流韻事,可能是忙于對政治斗爭,也可能是對她無限的信任,這些話沒有引起他的注意。等他政治上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感到身心疲憊,才想起心愛的女人,要把她接到皇宮居住。但為時已經晚,夢蝶與阿寶已成為事實上的夫妻,墜入情海,難以分離。這時才引起他的重視,感到事態已嚴重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公公!小姐說她不想進入皇宮,但想見見你,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呃!有事商量,她能有什麼事情呢?」
「不知道!小姐只說希望你能回一趟家,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您商量。」
安心小心翼翼的說著。
「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這些日子她在干什麼,都和誰來往?」
「回公公,小姐每天除了照顧春梅,剩下時間就和阿寶在一塊。」
「你說什麼?!」
馮保吃了一驚,瞪大了雙眼。
「就是那個青年劍客!這一點,您是知道的。」
「不是叫你給他五千兩銀子讓他走人嗎?他為什麼還不走?到底想干什麼?」
馮保嚴厲的質問道。
「我們給了!但他堅決不要,根本沒有走的意思。夢蝶小姐也不願意讓他走。」
安心一臉委屈的說著。
奇怪了!一個青年俠客救了人,給銀子不要也有可能,但為什麼賴著不走呢?他莫非有什麼企圖?想做官嗎,不太像!如果想做官也沒必要整天和女人混在一起。他難道與夢蝶有什麼瓜葛?馮保的心里有點緊張,他會不會是在向自己索要心愛之物呢?!馮保的臉頰白,不安起來,真的有點害怕心愛之物被別人搶走。
安心不再說話,端過一杯馮保愛喝的香茶遞過來。
清澈的茶水,茶葉在水里展開,葉片豎起來,碧綠透徹,煞是好看,清香撲鼻。
小太監們不止一次向他說起夢蝶和阿寶的事,現在回味起當初的話,意味深長,可以看出他們的一片忠心。只是當時他過分的自信,認為自己的女人沒有人敢搶,也不會被人搶走,所以只是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是啊!連輔大臣都被他打倒,誰還有膽子與虎謀皮?!
「她們想見我?想跟我說點什麼?」
「小的不太清楚,小姐只是說想見您一面,不然就和阿寶遠走高飛了。」
安心小心的回答。
毫無疑問,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搶去了,而這個人竟然是一貧如洗,地位卑賤的小人物,一個普普通通的俠客。怎能不讓馮保心里窩火?他竟然敗在一個小人物的手里,傳出去朝野的人們肯定會笑話,他將無顏面對這個世界。他憤怒的站起來,握緊拳頭,像要拔出一把利刃把那個該死的阿寶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微風吹過,窗外幾只鳥兒在嬉戲覓食,不斷有動听的鳴唱聲傳進來。
馮保心里想著殺掉他如打死一只小鳥,踩死一只螞蟻,舉手之勞。關鍵還是在夢蝶的態度,假如她願意,願意為她犧牲的傻瓜是殺不干淨的,前僕後繼,無窮無盡,會給他帶來無盡的煩惱。到底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他的腦子暈,始終想不出一個好辦法,這可比搞政治難多了。
「遠走高飛,她們要去那里?!」
安心越來越膽小,看著馮保難堪的臉色,小聲的說︰
「我也不知道,她們沒有說!」
馮保不再言語,一種屈辱感在心頭遲遲不能退去。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難堪的事,他連一個女人都籠絡不住,還能干什麼大事,更可悲的是她又是自己的摯愛,無法放棄。
他太愛這個女人,又不忍心對她做出任何的傷害,痛苦的馮保陷入無盡的矛盾之中。
「好吧!應該去見見她們。」
他自言自語地說。事情總要解決的,躲是躲不過去的。如果她們真的有緣分,就由他們去吧!到外邊任何地方都行,只要不再家里無休止的胡鬧就行。眼不見心不煩,這里沒有人喜歡那種胡鬧的場面和刺耳的聲音。
他應該忍痛割愛。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會瘋掉的。
她們是死是活還是讓老天爺去做裁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