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祥的這句玩笑,讓阿寶覺得略微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說︰
「那里!不知大俠光臨,有失遠迎,慚愧!慚愧!」
又接著說︰
「大俠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要事告知在下?」
王大俠朗朗一笑,說︰
「小弟實在有重要的事相告,不料打攪了老兄的好事,真是該死!該死啊!」
道歉中還帶有一點調侃的意味
兩人對視一下大笑起來,此事才算完結,也就算是寒暄,步入正題。
王寶祥正色道︰
「自從張府一別,大俠便淼無音訊,原來是陷入溫柔鄉,懷抱溫香軟玉,有美人相伴,便樂不思蜀了。張大人幾次詢問你的下落,卻找不到你的蹤跡。」
听說張居正找他,阿寶急忙問︰
「先生找我有要緊事情嗎?!」
「你知道嗎?你惹大禍了!還給張大人添了不小的麻煩。」阿寶疑惑不解︰
「大俠,為何有此言?禍從何來?」
「你拐走馮公公的心肝寶貝,非常生氣,到張大人那里告狀去了。」
「是嗎!」
阿寶似乎並太在意,只是淡淡的說。
「你們想這麼辦?難道想遠走高飛嗎?」
「我們也想過逃走,但夢蝶不肯。她說無論逃到哪里都會被追殺,都會被找到,不如在京城與他談談,談好再走。她希望馮寶能放我們一碼,還我們自由。」
「你們惹得禍不小,馮公公跑到先生那里談了好長時間,痛苦無比。如果不是障與張大人的面子,恐怕你們早已身異處了!」
停了停,他又說︰「張大人對你有救命之恩,如今你卻又害先生于不義。本來讓你好好保護小姐,防止意外,以便將來交好馮保,誰知你卻暗地里鉤上人家的女人,險些讓二位大人彼此猜疑引起不合。這樣大的事情,你也不向大人匯報,擅自行動,險些壞了大人的事情。你能擔當起這個責任嗎?夢蝶說得不錯,你們能跑到那里?憑你那點功夫對付那些山賊還行,北京城里人才濟濟,你能跑得出去嗎?性命都陷于一旦,還在溫柔鄉里醉死夢生。你知不知道已經大禍臨頭了?!」
阿寶被問的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他倒不是怕死之徒,只是事情的嚴重性是他始料不及的,更沒想到此事牽連到恩人,差點引起一場政治斗爭。過去,他總是想憑自己的武功,帶著夢蝶找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住下來,夫妻恩愛,過上幸福生活。現在看來沒有那麼簡單,眼前的這位青年的武功就在自己之上,北京城里確實是臥虎蒼龍,想到這里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害怕起來。
「‘華南虎’多麼凶殘,手里有眾多的打手,都被消滅干淨。憑你一人之力,還想如何?!」
見阿寶不語,又扔了一枚重磅炸彈。
阿寶听到這里橫下一條心冷冷的說︰
「大俠莫非是要我性命吧!好!我已是死過好幾次的人,早已夠本。不如這樣,在臨死之前,讓我請教一下大俠的劍術,也算不妄活一生!」
「得瑯!」一聲把長劍拔了出來,拉起架勢。
王寶祥不慌不忙,根本沒有招架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說︰「我不是來和你比武的,請把劍收起來吧!時間緊迫,恐怕一會兒,夢蝶就帶錦衣衛來找你。我是想對你說重要的事,你要仔細听好。」
阿寶听他如此說,只好收起長劍,等著他說話。
「大俠果然是武林中人,性情剛直,你想過沒有,追求幸福不是比武,需要動腦筋,不能動不動就說死。死了還要愛情做什麼?你已經給先生惹了不小的麻煩,不要再胡鬧下去。不然的話,美事沒有做成,身異處,多麼不值呀!」
「大俠有何見教,就請直說吧!」
阿寶不耐煩地說。
「夢蝶是個才女,她深知公公的底細,自有一套對付他的辦法。她遲遲不走要見公公,肯定有一套錦囊妙計。你只要耐住性子,靜觀事態,說不定會有一場意外的驚喜等著你呢!」阿寶將信將疑,張大嘴听著,腦子在判斷著,分析著。
「馮公公是個半殘之人,風燭殘年,他不會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女人為他殉葬。他曾對先生說只希望給他留點面子,讓他有點精神寄托。他不會把你們怎麼樣,你要耐住性子。我告訴你就兩個字‘等待’,你一定要記住!」
遠處響起了嘈雜的人聲,可以看到不少火把晃動著往這邊來,越來越近。
「夢蝶來找你來啦!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吧!」王寶祥說完用起輕功,轉眼就沒了人影。
阿寶漠然的站在那里,等著夢蝶的到來。
眾人圍了過來,夢蝶見到阿寶衣衫整齊,沒有什麼打斗的跡象,也沒有受過什麼傷,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見他神情呆滯,覺得很驚奇,忙問︰
「刺客呢?!」
阿寶什麼也沒說,只是說︰
「咱們回去吧!」
頭也不會的往城里走去。
夢蝶很驚奇,不知道這里究竟生什麼事情,他不說又不便多問,揮揮手意示錦衣衛回去,便跟在阿寶身後往京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