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的旨意剛剛派張誠送去,馮保就來了他又帶來了張居正的奏章和病重的消息,馮保對他說劉台的奏章讓張居正很生氣,口吐鮮血,肛門崩裂,生命已危在旦夕,恐怕老天爺留給張居正的時間不多了。
眼前的馮保已經是枯干萎縮,形同紙人,走路搖搖晃晃,可以看出不久的將來也將辭別這個世界。這時,馮保已經失寵,在萬歷的眼里已不再是那個可愛可親的大伴,不再那麼溫馨可愛,可以依戀了老人了。萬歷對他已厭惡透了,極不願意見到他。不過,萬歷當了十年的皇帝,他學會了掩飾,還沒有到時候,馮保的命運只有他才會知道。
對于一個告密者,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
接過張居正的奏章,他說道︰「讓他們送過來就是了,還讓你親自跑過來。」
馮保站在一旁,一言不。
「還有什麼事嗎?」萬歷見他還不走,有點驚奇地問。
「奴才老了,不管用了。看到皇帝已長大成*人,身體很健康,心里非常高興。不過,奴才有件事想求皇帝,希望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萬歷皇帝感到十分驚奇。最近五年來,馮保對他說話從來都像一個大人,一個長者,訓斥他,管著他,教育他,讓他非常不痛快。今天,馮保一改常態,居然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十分謙卑的對他說話,不知道馮保到底有什麼事情有求于他。
「公公!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看在你侍候朕多年的份上,有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馮保听完此話,心里很感激,慌忙跪倒地上稱謝。
看著他步履維艱的樣子,想起他以後的命運,將要遭受的待遇也有點心酸。于是,他站起身來親自扶起馮保,讓他坐下。
「公公說罷!」萬歷站在馮保面前,看著大伴長滿老年斑的皺臉,感嘆歲月的蒼桑,時間的無情。
「奴才近日一直感到身體不好,知道大限就要到了,可能要離皇帝而去。奴才最不放心的是皇帝年齡還小,實在不忍心撒手而去!」說著,動了真情,眼淚縱橫,淚水濕透了衣襟。
萬歷皇帝實在看不下這煽情的場面,喉嚨里也覺得哽咽起來,眼淚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大伴!怎麼能這樣說呢?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要胡思亂想,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是!皇上。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只是奴才有一個干兒子,年齡尚小,奴才擔心百年之後,這個孩子將如何生活。如果將來皇上能夠照顧一下,奴才就是到九泉之下也能夠安慰了。」
他終于明白了馮保的請求,是在為佷子求官。這個佷子是個臭名遠揚的敗類,行為不端,違法亂紀,做了無數傷天害理的事情。前些年居然在大街上調戲婦女,被張居正的侍衛長抓住,受到了消除一切封爵的處分。
馮保看著萬歷沉悶不語,心里有點忐忑不安,擔心皇上不可肯答應他的請求,祈求地說︰「皇上,難道不能答應奴才的請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