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打斗讓深處隱藏的岩洞震動不小,一位彎腰的老者似乎很吃力的在收拾著不斷落下的碎石,他干的很仔細,緩慢而有序。
岩洞停止了震動,一陣沉重而匆忙的腳步聲帶著聲聲嬌喘,現身在岩洞里。
鬼哭老者看了一眼黑衣女子,輕道︰「看來少年道行又激進了不少,我當初沒看錯人吶。」
半響的安靜,黑衣女子突道︰「我要學幻笛魔音。」
鬼哭老者渾身一顫,驚訝的看著女子,面前的笑道︰「不至于吧,不就是一場比試嗎,何必看的那麼重。」
「我要學幻笛魔音。」女子看著他,又說了一遍。
老者避開女子的眼楮,連連搖頭,道︰「我不能教給你,那本不是修仙人該修煉的術,我不能再讓你走你母親的路了。」
「你擔心以後要殺死我時,我也有個不壞的肉身?」女子的話似無數把利劍,攪碎老者的心。
空氣一瞬間窒息了,蕭殺之意暗暗蕩起,女子又道︰「要殺我就要趁早,不然說不上哪一天我就會殺了你。」
老者一聲嘆息,「我只知道口訣,你只能自己模索的修煉。」
女子眼中泛出喜色,但聲音依然冰冷,道︰「那多謝了。」
鬼哭老者微微搖了搖頭,慢慢的朝外面走去,那螻蟻般的身軀里都是禁不住的悔意。
「你是怎麼想到那種方法的?」
說話的是小漆,此時它和少年同坐在一塊礁石上,和碩大的狻猊,一起望著鮮紅的海面和呼之欲出的驕陽。
天晴朗指了指腦子,道︰「一瞬間的頓悟,解釋不了。」
仙後嘆了一口氣,道︰「我窮極半生欲三修天道,遇到的問題和你一般,可我卻怎麼也沒想到要同修後在單修,此間轉換,似只能用命運來解釋了。」
天晴朗不想引起仙後的傷感,又道︰「你怎麼不和你女兒見面?」
「能看見她這般樣子,我就是很滿足了。」
「她現在確實很厲害。」
「鬼哭老頭還沒教她幻笛魔音,不然,你哪里會是她的對手。」
「幻笛魔音是什麼東西?」
「我的法術,無敵于天下。「
「那你教給吧。」少年郎從不掩飾心中的喜悅。
小漆白了他一眼,道︰「那只能是至陰的處子可練,你自宮倒也可以?」
「歪門邪道,算了。」
此時,那淡紅色海水突地加深了顏色,被染紅了的海水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海面似乎在燃燒著大火,而且在蔓延擴大。
就在這一剎那間,那紅綢帷幕似的天邊拉開了一個角,出現了太陽的一條弧形的邊,而它在慢慢變大,漸漸變成了一個半圓形,像一塊通紅熾熱的馬掌。
整個太陽終于露出了真容,它紅的那麼鮮艷,如跳動的心髒。
小漆輕輕言道︰「我以前很喜歡看日出,我曾告訴自己要做一個像太陽一樣的女子,或生或死,都要如它一般的燦爛輝煌。」
此時,天晴朗還未說話,狻猊回頭低吼了一聲,他忙看去,只見遠遠的小恆膽怯站在那里,不敢近前。
「有事嗎?」天晴朗喊道。
小恆道︰「據可靠情報,藏龍谷和月隱峰的座要來查問禁制被毀一事,我先告訴你一聲。」
天晴朗感激的跟小恆道謝,仙後卻道︰「那些人總見不得別人出個好弟子,肯定要找茬,他們道行高深,我再這般跟你說話,必會被現,你一個人好生應對。」
天晴朗點點頭,一聲不語,此時他看到遠遠的有兩個人影閃現,衣著華麗,器宇軒昂,道行高深。
封印之地突遭天刑,這讓眾座很是震驚。大家都知道此處是鎮壓著妖後的貼身靈獸,這般天刑殺了此物是好,若是此物逃出生天,必又是一大禍患,所以才派兩位座前來查看一番。
天晴朗自然不能說,這就是我干的。他只道,天上無緣無故打了一陣雷,早上出來時,才現那塊禁制已經被破了,到處是焦土一片。
兩人看看四周,並未異樣,他們也料定一個五階弟子不可能破了那般厲害的禁制,當下便不再多問,回去了。
離得天晴朗很遠了,冷煙雨才悄聲對幽明子道︰「師兄,這會不會是師父所為。」
幽明子面露擔憂之色,道︰「若是師父弄得倒好了,那夢妖必死無疑,我擔心是十年前師父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弄的。那樣的話,夢妖存活的的幾率大增,對我們聚仙島來說,又是一件麻煩事。
冷煙雨道︰「我听到風傳,那女孩就是他的女兒?」
話還未說話,便被幽明子止住,連道︰「隔牆有耳,隔牆有耳。」
從心法同修產生獨特的靈力和運行方式,讓天晴朗在心道和鬼道的修煉上受益匪淺。
不僅是心道,鬼道,就是天道之法,也能在這同修的靈力下,順利的修煉。
少年狂喜,在小漆的不斷贊美之詞,每日無止的苦修,道行激進,直逼當年仙後的度。
為了以防萬一,仙後還教他隱藏靈力的方法,這樣在高人看來,他還只不過是個六階弟子。誰也想不到,他鬼道,天道殘卷都已經修煉完成,而青玄也快突破了。
用仙後的話說,只要頓悟期一到歸元,他便可突破青玄,直到紅玄境界。
他問仙後,這般頓悟還需要多少年。
仙後卻道,一年,十年,或者百年。
時光飛快,天下修仙人矚目的聚仙島引戒之爭還有半個月,百花溪又重新熱鬧起來。深夜,在天晴朗獨修之處也能听到喧鬧聲。
此時,買賣之人更多的是各山脈弟子為了在山脈上,最後的選拔賽上得到名額而交換的各種法寶利器。
天晴朗對那里的一切,除了酒,全都不感興趣。
他不需要參加選拔賽,每座山十個名額,對獨龍峰幾個人來說,綽綽有余。
一天的修行後,在海水中將身上的一層黑泥洗掉。
這已經是體內冒出的第五層污物了,小漆說這是好兆頭,體內被污垢驅除,預示他即將到達了塵期的中期,離歸元期又近了些。
獨龍峰,五年的時間在它面前什麼都沒有留下,甚至拿斷崖處的魚骨頭,都還是在那里曬著陽光。
在那斷崖處,一只粉紅的花朵在灌木叢里快綻放,嬌香四溢。
一只夜行的蟲子落在花瓣上,剛要吸食花蜜,花瓣猛的合上,接著便是一陣顫抖。
空氣中輕輕蕩起一個女子的聲音,「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