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想出去走走.左臂傷口的疼痛卻告訴天晴朗,哪里也去不了,羽纓嘴角掛著笑,天晴朗心想,他在夢里應該是很開心的。
夜很深,夢中的情景在腦海里依然清晰,也許那些都是假的,也有可能那就是自己的未來,不久後還有兩場生死的比試。
夢,就在前方等著自己,就看自己有沒有命拿下了。
微弱的燈光依然習慣的搖曳著,心里猛然涌起一股沖動,少年指天誓,拿不到引戒‘尾怨’,自己寧願死去。
天晴朗的左臂的傷口很重,但狻猊之血對主人的劍傷卻有奇效,柳姨割其血脈,用狻猊之血流入天晴朗的傷口之上,一炷香的功夫,倒也恢復了七八分。
第二場比試下來,獨龍峰意外的只剩三人,白,塵筱,還有重傷的天晴朗。
一向孤傲的獨龍峰眾人此時卻多是愁眉苦臉,無人歡笑。
氣氛很壓抑,眾人都在自己的房間里獨自心傷,天晴朗卻走出房間,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
被淵紅刺傷的左臂仍在慢慢疼痛著,但小漆昨夜之後一直未歸,又怎麼能讓天晴朗安心睡去。
可沒有幾步便被巡查的弟子截住了,另天晴朗大為震驚的是,帶隊的竟然是柳青子。
「你去哪里?」柳青子冷道。
「找貓,我的那只黑貓不見了。」天晴朗道。
「回去,不然取消你的比試資格。」柳青子依然冷道。
天晴朗一息,無奈的轉身走人。
天晴朗慢慢騰騰的回到住處,抬頭,院子里卻站著一白衣女子,一朵梅花繡在衣袖上。
「師姐!」天晴朗吃驚之余便是欣喜若狂,這是他夢都沒夢到的事情。
塵筱看了他一眼,輕道︰「柳姨讓我來給你送金蘭紅線的解藥,讓你今晚自己引導解藥化解。」
天晴朗答應著,低頭接過解藥,心中卻是有小小的失落。
兩人瞬間陷入沉默,山風無聲吹過,像是想打破這尷尬的情景。
此時,塵筱道︰「我听別人說,你昨日受傷不輕?」
天晴朗忙道︰「還好,現在已經恢復差不多了。」
「若你死了怎麼辦?」塵筱的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天晴朗心中一疼。
「為了引戒把命都搭上,值嗎?未來是日子每天都是不確定,你怎麼知道你這輩子一定要孤老在獨龍峰。」
天晴朗睜大眼楮,道︰「師姐,師父也跟你說了那番話?」
塵筱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哀傷,輕道︰「不管師父說了什麼,自己活著總是最重要的,你可知道?」
天晴朗抬起頭,看著塵筱遠處的背影,用力點點頭。
「冬天,獨龍峰只有梅花盛開,我也會活著,去神州大6看一看在冬天和梅花爭艷的花朵。」
少年微微一笑。
一個願望,在少年心底深深埋下。
一夜的時間,一次深深的記憶,兩次在夢里見到‘尾怨’只差一步,已經過了兩關,兩次生死一瞬間。
要麼為自己再創造一個奇跡,要麼在別人的光環下死亡。少年自然要選前者。
他曾對太多人許下諾言,一定要贏,當我們即將觸模榮譽時,有誰會選擇主動退去。
如見,天晴朗有著更自信的理由,身上的金蘭紅線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那股冰藍的靈力有回到自己身上。
而更讓他感到高興的,心道,鬼道的修行方法能和那股冰藍的靈力相互轉換,而不是以前的只有冰藍的靈力。
這般比試,自然不能用鬼道,但天晴朗自信,心道和冰藍靈力相互轉換就足夠了。
如今,‘兵’字訣的看台上坐滿了人,他們都是來看‘尾怨’最具懸念的比試。獨龍峰最小的弟子對陣凌雲峰大師兄古風。
天晴朗獨自站在古老的‘兵’字上,等待最後一個對手。抽簽後,他才現他的對手就是古風,凌雲峰的大弟子。
凌雲峰沒有獨龍峰那麼大的名氣,但神秘的色彩一點也不遜獨龍峰。據說是聚仙島上規矩最多的山脈,而柳青子確實也將凌雲峰弟子訓練成極嚴謹的弟子,在聚仙島很少與其他山脈產生糾紛。
昨晚,天無雲悄悄來告訴他,讓他特別小心古風的眼楮,他說,古風最擅長催心幻術,一旦中招,幻術皆生。
最後天無雲告訴他,巨痛可以讓他走出幻術。
天晴朗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回味著天無雲的話。竟沒有現古風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當少年回過神,看清面前的人時,他幾乎驚訝的忘了一切。
古風還是顧大哥?
他心里分不清了,那粗狂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不只是像,而且百分之百的就是顧如煙。
天晴朗心中蕩起一個人影,一丈淵下,她被救起了嗎?
「無寒師弟,鈴聲已經響了,我們可以比試了嗎?」對面的顧如煙笑起來像個女孩。
「顧大哥?」少年疑惑的輕喚道。
震天響的聲音在四面此起彼伏,暴虐的人群想要的只是血腥的廝殺。可他怎麼能對顧如煙下手。
對面的顧如煙嘴角掛著笑,那粗狂的漢子眼楮有些憂傷。
「無寒子你怎麼了,怎麼不動啊。」
師兄的聲音在噪雜的喧鬧中,微弱的飄入少年耳朵。卻像烏雲密布中的一縷陽光,讓他的心驚醒。
天晴朗開始在心里默默的告誡自己,眼楮看到的全是假像,幻覺,那不是真的,顧如煙遠在萬里之外,對面的人不可能是他。
可心底卻有個聲音一直在訴說,不要傷害他,他就是顧如煙,但這也許是你見到顧大哥最後的機會。
天晴朗站在原地,靜靜的像個稻草人,一動不動。
他,陣腳自亂。
古風是個煉金師,一把微彎的劍閃著淡淡的紫光。
少年還在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顧如煙’,古風便開始出手進攻,凶惡的劍光暴漲,瞬間便已經到了少年面前。
他沖天晴朗笑,像極了顧如煙。
少年知道古風想要一劍封喉,他笑,只是因為自己快要倒在他的劍下了。
本能的躲閃,急的後退再後退。‘顧如煙’沒有追上來,站在我剛才站的地方對我說︰無寒,你逃什麼,難道你不想見我,你把大哥忘了?
剛才的一擊讓少年清醒過來,看著面前的顧如煙,少年冷道︰「你不是顧大哥,顧大哥從不叫我名字,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顧大哥永遠不會沖我拔出劍。」
對面的「顧如煙」怔了了一下,嘴角冷笑,並不答話,彎劍紫光大漲,朝少年激射而去。
古風開始出招的時候,度並不快,少年可以很輕松的躲開他的劍鋒,感覺有些像春天的細雨,溫柔纏綿。
三個照面後,當天晴朗以為自己已經看清他的套路,準備施符的時候,古風的劍在沒有任何前兆下,突然變快,從溫柔的春雨猛然變成了瓢潑驟雨。
突然的變故讓少年驚慌失措,他腳下紙鳶的度已經無法快過古風半空飄舞的劍。
幾招過後,天晴朗身上已經被古風的劍劃傷了好幾道口子,血又一次濺落在比武台上。
撕心的疼痛讓少年從古風的幻覺里走了出來,他睜大眼楮,想看看真正的古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可面前的一張臉讓他懷疑自己又走進了古風的另一個幻術里。
因為那是一張花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