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午睡起了麼？」姚若站在臥室外輕聲問一旁的小宮女。
金紗輕帷輕輕撩起一股蘭花燻香溢出來大侍女輕雪一臉笑容出來拜道︰「參見郡主娘娘已經起了正在梳妝郡主請進。」說著親手打起簾子待姚若進去後快步走入。
「娘娘郡主來了。」輕雪一面走進來一面稟道。
待身旁侍女將最後一枝鳳簪插于髻中姚雪吟站起身來微微撫平手腕上的紋飾笑道︰「若兒正好姑姑正想派人找你來陪我下盤棋呢現在倒省了。」
「若兒這兩天都沒來跟姑姑請安所以今天過來看看听說姑姑昨天宣了御醫是不是身體有些不適？」姚若將手中團扇遞給小橋走過去扶著皇後出了臥室。
皇後在棋盤邊坐定「年紀大了難免有個傷風腦熱的御醫也說沒什麼大礙注意休息就好了。」
姚若下了一子「姑姑最近常見爹嗎？他好幾天沒來看我听小橋說天天都在御書房和皇伯伯商量事情。」
「別提你爹他偶爾來請安說不了幾句話就走了也不知道和皇上忙些什麼這麼多年沒見他他還是老樣子。」姚雪吟鳳目一嗔笑容卻不覺溢出。
十五年的離別今夕重聚人生能有幾個十五年？
「可能是查上次刺客的事吧我們在回京城的路上也同樣遇襲一次不過那次刺客的武功比起前陣子那兩個刺客可差遠了。」姚若抿口茶不由想到近年江湖上傳言的寒水門其堂主水亦寒冷酷無情武功莫測。挾持自己的那名男子武功高深路數古怪不似常見尋常武功莫非……
皇後輕戳姚若額頭笑道︰「若兒想什麼呢？半天都不落子。」
「沒什麼要緊的事我這就下子。」姚若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心底卻多了一分思量。那樣冷漠的氣息恐也是常人所能及的況且另一個黑衣人喚那男子堂主如此巧合莫非真的是他？
姚雪吟娥眉微蹙打量著姚若的脖頸「幸好上次脖子上沒有受傷要不留了疤那多不好看。」
「知道了姑姑。」姚若微回過神來綻開大大的笑容迅下了一子。
皇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姚若微一頓手中的白子漫不經心道︰「听輕雪說有次在御花園你把琉妃一個侍女要過來了？」
姚若頭也未抬看著棋盤上風雲變幻右手輕輕摩挲著棋盒中的棋子「是啊琉妃無緣無故推流水摔下湖中我見她可憐便把流水要過來了。」
「這倒是個小事但切記那些妃嬪畢竟是長輩她們的錯多少要留些情面。」姚雪吟輕輕道。
姚若抬頭似听懂了皇後的意思低聲道︰「是姑姑。」
窗外是一片青青的樹林風拂過掀起一片簌簌之聲樹下郁郁青草漫漫而生偶有小鳥在草叢中尋食嘰嘰啾啾宛轉悅耳。風帶著花草香過窗而入清新愜意。姑佷倆輕聲細語竟消磨大半下午。
姚雪吟優雅從坐榻上立起輕撫微酸的脖頸嘆氣道︰「姑姑是老了下幾盤棋盤盤輸若兒這麼多子不下了陪姑姑出去走走。」
輕雪將冰緞團扇遞給皇後團扇上金鳳棲梧威懾四方。
一行人自殿門出沿著湖邊小道緩緩而行波光耀眼花香怡人。
「姑姑是往景閣去看三皇子嗎？」姚若挨著湖邊走微側團扇擋住湖面上射來的波光映得臉色泛紅。
皇後點頭揮手讓身後侍女退開些緩緩道︰「景妃在三皇子五歲時便因病去世了這個小小的孩子守了他母妃三天三夜不言不語景妃棺槨入葬王陵那天便昏了過去不省人事醒來後也不哭不鬧只是勤加讀書、習武倍受皇上重視與大皇子蕭延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雖已年過二十但未納一妃說不願受兒女之情牽絆。雖是個借口但皇上也只是說隨他對他的寵愛由此可見一斑。」
頓了頓停下側頭看著姚若「他雖性情溫和不管對什麼人都溫文爾雅但姑姑覺得那也是對所有人的一種疏離除了皇上也許他心中再沒任何牽掛之人。但是若兒那晚他冒死為你擋劍我就知道他對你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我想你已經住進了他的心里。」
姚若心中一震有些心痛他溫柔的外表下藏著多少苦痛一個五歲的孩子怎會懂得什麼是皇宮什麼是死亡、天人兩隔卻一個人孤獨、頑強地成長著在這景閣中度過這艱辛的十五年！
皇後為何突然告訴她這些姚若自是明了點頭道「姑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