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騎士與公爵 第十二章 朱雀的決心 上

作者 ︰ 紅戰列艦

陰暗的車廂里,巴列特痛苦得抱著頭坐在三皇子的棺材旁。此時掩蓋著棺木的帝國國旗是何等刺眼。

「為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離開殿下的身邊!」世代效忠皇家的巴列特無法原諒自己的失誤,他更是看著殿下長大的,即使經常被斥責,可他從來不會往心里去。這個老將軍失去主君的痛遠過皇子的父親。

車猛得停住,驚醒了痛苦的巴列特,「怎麼回事!是什麼人膽敢打擾皇子殿下!」

車廂出仿佛被擠扁的吱呀聲,然後車頂被鋼斧整個掀翻,親兵衛隊長杰雷米亞子爵身著強化型‘薩扎蘭德’手持巨斧看著抖的光頭。

「混帳的巴列特!枉費殿下對你的信任!象你這種不忠的逆臣怎麼有資格留在殿下的身邊!」這個綠的優秀騎士最痛恨的就是沒法守護主君的家臣,可惡的巴列特!再一次讓我對皇族的守護誓約化為泡影!可是我已經不是當年白羊宮那個懦弱的門衛了!

「你、你!杰雷米亞你好大的膽子!想要造反嗎!」沒想到純血派竟然在這個時候向他難,巴列特現在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革新!為的就是清除你們這樣的不忠之人和混如我神聖帝國的下等民!把他給我帶走,克洛維斯殿下的靈柩由我們守護!」這些輕壯派的純種帝**人很不滿巴列特為了分化鳶尾花而獻出的‘榮譽不列塔尼亞人’制度。現在這個老烏龜仰仗的殿下死的不明不白,正是處分這些諂媚的混帳和下等民的大好時機!

「杰雷米亞!你不要瘋了,這個世界不是只用刀槍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巴列特雖然怕死可是他不能看著好不容易為他的殿下穩定的領地又亂起來。

「你少廢話!在監獄等待陛下聖裁吧!」杰雷米亞扭過頭,你知道什麼!不靠刀槍,什麼人都保護不了!

阿修福德校園。

「哎呀,今天夏麗來的好晚吶。」米蕾一把鎖住慌慌張張跑近校門的橙少女,嗚~~好象又長大了,這小丫頭快趕上我了……

「對不起啊,會長,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好幾條街都被騎士團封了,只能繞路……」夏麗的父親是常年在外的商人,所以雙休日都會回家陪母親。

「不過話說回來……會長啊,你怎麼好象也才到啊?」夏麗瞥見了阿修福德家的馬車,奇怪啊,米蕾是族長唯一的孫女,一直是住校的啊?

「是老爺子找我啦,說是給我們提供大筆資金的一個董事的兒子要入學,讓我照看一下。」米蕾吐吐舌頭,她其實是很樂觀的女孩,不過一想到連爺爺都難得的露出希望她相親的眼光時,還是打了個寒戰,應付那些沒趣的中年貴族就受夠了,沒想到盡然追到學校里……

「誒~~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吶……」夏麗純粹是聊天的態度,她除了對喜歡賭錢的魯魯會抱怨和關心,面對其他所有的男生都是一樣的親切的同學態度。

「其實是在想我家的魯魯不知道在做什麼吧?」米蕾開心得挪移著好友,看她紅著臉辯解,真好啊,家族唯一希望的她永遠不能象個普通的女孩一樣敢愛敢恨。

那麼魯路修在做什麼呢?

「什麼啊,那是烏龜嗎?一點都不像啊!」「恩?那你來!」「我來就我來,看,這樣這樣……」「啊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我來試試我來試試!」好癢啊,怎麼回事?

當清晨這個隱藏身份的皇子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拿著水彩筆點在自己鼻子上的克倫威爾和與他貼在一起搶筆的綠神秘少女;「你們兩個家伙!」「啊、啊哈哈,別在意嘛,我只是上來打個招呼,不是特意和你女朋友抱在一起的。」「切,怎麼醒了,真沒勁。威爾,下面玩什麼?」「……混帳!是誰允許你在我臉上畫烏龜的!」「少爺,小姐,早餐準備好了。」

這就是魯路修亂糟糟的一天的開始。

「那麼,你怎麼來了?」魯路修還在用毛巾搓臉,如果不是這兩個家伙一大清早就跑來吵醒他,那麼在餐桌邊等待他的應該是娜娜莉天使般的笑臉和問候,而不是這一桌女僕倉促趕制的‘早’餐……那個女人大清早就吃披薩嗎?

「我沒事干。」克倫威爾相當的誠實,「勞駕把那胡椒傳過來。」cc很爽快得把放調味料的盤子整個送過來。

「我想你有一個國家的事情要考慮吧。」魯路修現在有兩點很不爽,一、要是我有你的力量早就把那個卷毛做掉了。二、你們點的都是什麼早餐啊?!哪里有人這個時候吃牛排的!

「我被炒魷魚了,」克倫威爾聳聳肩,「我的兄弟在東邊和你姐姐玩過家家,而且固執得拒絕所有大戰役和反攻,並扣下了所有的裝備和士兵。然後樞密司梅羅紋嘉那個女人組織了整個議會所有的男人反對我的元連任,並且把軍權收歸大議會。」查理你這個家伙這麼做還沒被絞死真是個‘奇跡’啊……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魯路修可不相信這個半點虧都不肯吃的家伙遇到這種事還會悠閑得吃牛排。

「作為政治交換,我被任命為國務省長官,並且必須在你那位長輩作出反應之前建立一個反帝國同盟。考慮到元的身份不適合做跑腿這樣的事,我就被迫辭職了……」你真是個天才……魯路修揉著眉頭,大概也只有這個損友這麼輕視世界最富國的領袖職位了。

「那麼這位呢?你認識她嗎?喂,現在在討論你的問題,不要再啃那塊餅了。」cc抬起頭白了他一眼,然後手忙腳亂得把拉成長條的女乃油塞進嘴里。

「怎麼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克倫威爾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把好友卷進神靈之間的戰斗了,這個d的接引者他七年前就見到過,能從她那得到的力量和需要尋求的東西他大概了解一點,和蓋亞或者彌撒亞都沒什麼關系。不過應該足以守護魯路修兄妹了。

「我們之間可是有未來的契約的。」cc很滿意這個似乎除了個子並沒有太大變化的家伙沒有泄露她的事。

「你不要亂說了,我們只是一般朋友。」這麼說克倫威爾似乎並不知道那力量的事啊?在沒弄明白之前還是先不要告訴別人吧。魯路修心中盤算著。眼楮里那個力量是現在他仰仗自保的最大底牌了。

「是啊……一般朋友都可以上床了,沒想到你這麼多年長進了很多嘛。」克倫威爾壞笑著打量魯路修似乎很虛弱的身體和眼影……這其實是因為沒睡好。

「你這家伙到是一直沒變啊,還是那麼毒舌。」「多謝夸獎。」cc金色的眼楮來回打量著兩個男人,現在你們都有掌控和改變世界的力量了,能做到什麼地步就讓我看看吧。

「對了,我現在是阿茲納布爾家的公子,以後就是你的同學了,你可記住了。」也是啊,克倫威爾和聖女阿爾托莉亞的小說銷售量早就過騎士王鮑溫德的傳奇了。當然,世面上亂七八糟的‘公爵與女神’版本讓魯路修嗤之以鼻,恐怕沒人知道埋葬在真實歷史里他換上女裝的恥辱經歷了。

「也對,現在你這家伙說起來也算年輕一代的心中偶像啊。那你叫什麼?」魯路修隨口問了一句,再抬頭卻現這個好友如同閃亮的燈泡一樣站在凳子上,叉著腰炯炯有神得望著四十五度角斜上方。「都是年輕時犯的錯啊。」

魯路修和cc對視了一眼,無奈得聳了聳肩。

「夏亞?哦,你好。我是利巴路。」「還是個少年啊!」「……魯路修這家伙是怎麼回事?」誰知道,對于克倫威爾時不時作的人物扮演癖魯路修已經見怪不怪了。

教室里新出現的克……哦,是夏亞,立刻成了眾人的焦點。我們已前也提到過了,公爵的長相遺傳自他的母親,所以就算沒有他一大串閃光的頭餃,夏亞金色的短和赤紅的眼楮還是立刻贏得了大部分女性的好感。

「我現不列塔尼亞的少女們真是熱情啊~~」夏亞為了回應那些女孩而展現的魅力微笑已經快把他的臉累僵了。

「所以我告訴過你從一開始就不要理會她們,那樣的冷酷風格比較輕松。」「你們兩個……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利巴路可沒有那麼俊秀的外表,對這兩人把女人當累贅的想法非常不爽。只好借著上課鈴把這個搶了他的位置的新生趕走。

「抱歉,我遲到了。」夏麗匆匆忙忙從後門走進教室,然後驚奇得看著鄰座的陌生男人。

「你好,我是新轉來的夏亞。」原來米蕾說的轉校大少爺就是他啊,長得還不錯嘛。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夏麗。」橘色頭的少女洋溢著陽光的笑臉一瞬間恍惚了克倫威爾的注意力,好溫暖!這樣的親和力……真的很可愛!

「咦?你怎麼了?」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你就是夏麗啊~~真不感相信,真人完全沒有動畫里那股傻勁啊……竟然連胸部都要大一圈……真要是就這麼死了太可惜了……」「誒!?」克倫威爾一時間說漏了嘴的話立刻讓夏麗額頭上爆出青筋。這家伙怎麼說話的?

「呃」克倫威爾看著態度逆轉的少女大汗,「我的意思不是說你看著傻,是說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傻……」我在干什麼!

「……啊~~~是麼……」夏麗眼神瞬間冷下來,真是個討厭的家伙啊,貴族很了不起嗎?!

「這、這個……」「那邊的!不要講話了!」這下被討厭了……

「誒?沒想到夏亞好象對夏麗很感興趣嘛……魯路修,你在看誰?」利巴路眼力可是很尖的,立刻就辨認出來,「啊,是兩儀啊,听說這兩年她一直住院的……對了!說起來你們是一個高中畢業的,難道早認識?不會是戀人吧?」

「怎麼會呢……」魯路修微笑著,心里真的很開心。他身後的夏麗擔憂得看著他和那個名為兩儀式的女孩,時不時對身旁那個煩人的解釋個不停的家伙翻兩個白眼。

啊~~~真是可惡啊!式失去了兄長,已經很不開心了,可是橙子這個時候又說什麼要‘交任務’。抵抗陣線要重組,于是她就被打來上學了。被一群根本不熟悉的女人圍著問候這還不算什麼,可是竟然還要面對魯路修!我該說些什麼!式揪緊了裙角咬著嘴唇。現在不可以讓他卷進這樣危險的事,可是以那個家伙的任性……到底怎麼辦!

此時的朱雀就沒有這些少男少女的閑心了。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並沒有謀殺皇子殿……嗚!」月復部遭受的重擊幾乎痛得他背過氣去。

「混帳!還在狡辯!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明明是斯圖卡特公身邊的守護騎士!」咳著血的朱雀咬著牙抬起頭,「我說過了!我是以自己的意志成為名譽不列塔尼亞人的,根本沒有做奸細這樣的事!」

「你這家伙……」「夠了,」杰雷米亞阻止了手下,「那是騎士的眼神,你再打也沒用的。」

杰雷米亞走到朱雀身邊蹲下,「老實說,我並不在乎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我需要找個人來承擔這罪孽。如果是你,那麼我們就可以把一切推到南邊那個大公身上。可是你如果拒絕,除了多死一個人之外,那麼就只剩下肅清名譽僕從軍以及報復性鎮壓平民兩條路可走了。」他拍了拍仿佛化作石像的朱雀的肩膀,「那樣會死很多人。」

監獄隨著親衛騎士們離開陷入黑暗,角落里蜷縮的朱雀沒有一絲的聲響,他過誓,只要能阻止父親所期望的血與火的世界,只要能守護盡可能多的人。哪怕舍棄此身,哪怕背負這個世界的一切罪孽,他都願意。可是……

騎士抱著頭低低的抽泣,他好不容易才想起來!他花了七年才記起她的樣子!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他靜止的時間總算要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在這個時候結束!為什麼!想要他的性命隨時都可以,那為什麼又把她的相貌呈現在眼前!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就這麼死!最起碼,讓他再見她一眼也好!

哪怕只有一次!想要再見一次她的劉海,想要再見一次她的酒窩,想要再牽一次她的手,想要再看到她調皮的壞笑,想要再和她一起在大街上飛奔,哪怕只是那甩動紅色馬尾的側影,他都想要再觸模一次,哪怕只是那間小別墅的浴室里,那個點著蠟燭的小小的世界,他都想要再擁有一次……

他們會永遠得殘殺下去!玄武被鮮血覆蓋的臉在朱雀腦海中突現出來,不要做你的白日夢了,那樣的世界永遠不可能存在!他面目猙獰得握住兒子刺進胸膛的手,讓我看啊!你的騎士道!你的決心!你除了殺人什麼也做不了,這樣的你!也妄想摘取平常人的幸福嗎!

從潘多拉的盒子里出來的還有希望!克倫威爾的形象代替了他的父親,那樣的世界我見過!

我!一定要毀滅不列塔尼亞!公爵的紅色眼楮又轉成了魯路修的紫色。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拉克絲在床邊靜靜得看著他。

人並不是生來平等!想要活下來就自己拼命吧!夏6路在咆哮。

會死很多人……會死很多人……會死很多人……杰雷米亞的聲音在他腦袋里回響。

「住口!都住口!」朱雀抱著頭咆哮著,「我該怎麼辦!你這個混蛋到底要我怎麼辦!」

一切似乎都沉靜下去了,朱雀大口喘息著,支著身體爬起來,緩緩抬起頭,登時呆住了。這里不是芬里爾的牢房……

是仙度拉底那闊別了七年的女生宿舍。

是那個早晨,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她一半蜷縮在被子里的身體上,乳白色的肌膚好象洋溢著一層光暈。如同從雪地了捧出的羊脂玉。她醉宿的臉上浮著一層好看的粉霞,酒紅色的長如同流霜般滑過她光潔的背脊。可愛的流海反卷著,好象綿羊的軟毛。

朱雀如同空殼般沉浸在這一瞬間無窮的幸福與哀傷之中,伸著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是看著那個女孩如同剛醒得小貓般努力忽閃著長長的睫毛,支起身體面對他,紅寶石般的瞳孔里,映出一個尷尬得站在窗前的少年。絲綢睡裙的吊帶滑過她圓潤的肩膀落在臂膀上。

「你要走了麼?」她伸著腳可愛得撥著被子,笑容甜得好象蜜糖,「以後……誰再欺負你,就報我的名……我……我叫……」她撐著給了他一個可愛的魅眼,「我叫芙蕾。」

她睡著了,然後隨風而散。只留給朱雀仿佛滲著鮮血的牆壁。

「芙……蕾……」鮮血順著眼角流下來,可是朱雀只是微笑著靠牆坐下,抱著膝蓋沉浸在他自己的幸福里,「你總是幫我選擇啊……謝謝。」

謝謝,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下面是北方總督府部的消息,日前,吾神聖不列塔尼亞帝國第三皇子,北方諸省總督克洛維斯殿下遇刺。據悉,犯人為現任貴族共和國國務卿斯圖卡特公克倫威爾麾下騎士,樞木朱雀!總督府親衛騎士長杰雷米亞子爵殿下表示,將會公審此罪不容誅之徒……」

「什麼!?」克倫威爾差點把台子掀掉,關我屁事啊!?

「竟、竟然!」魯路修握緊拳頭,可惡!竟然把朱雀牽扯進去了,讓他做替罪羊嗎?!

「哥、哥哥,那不會是……」娜娜莉緊張得握住兄長的手,那麼溫和的朱雀,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原來如此啊……」兩儀若有所思,所以那個時候突然撤退。

「竟然刺殺皇子……」米蕾皺著眉頭,這個世界越來越亂了。

「恩?」cc皺著眉頭看直播畫面里朱雀的眼楮,他好象……

「喂!」克倫威爾一巴掌驚醒了正飛思考的魯路修,時隔七年,可是眼神的交流立刻就被完成了。

我們去把那笨蛋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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