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喃喃地道︰「那郭元帥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人?」
韓重道︰「郭元帥愛兵如子,深得眾將士的尊敬。」
小道士尋思︰「郭威以後要做皇帝,還有他的義子柴榮,趙大哥在不在這里呢?還有那個小趙。真是難得啊!我竟然能踫上那麼多的皇帝。」
……
第二日,太陽依舊火辣,官道附近的人煙更加稀少了。這自然是因為周遍戰爭,逃走的逃走,被征的被征。所到的村莊,十戶人家,也就只剩下一、兩戶。小道士暗自嘆息,卻也是無可奈何。韓重嚴令部下,不得擾民。
行到正午時分,遠遠便看見前方的官道上駐扎著一隊人馬,約莫一兩百人。那隊人馬前端有四、五桿旗幟,上書「天雄軍柴」。旗下一人,騎著白馬,手拿銀槍,白袍白甲。遠遠看去,小道士便已認出,正是他的結義大哥郭榮。
韓重道︰「那定是郭元帥派來迎接我們的。」
小道士大喜,高聲叫道︰「大哥,可是你嗎?」
郭榮揮動長槍,高聲應道︰「兄弟,正是哥哥,哥哥專程在此迎候你多時了。」
小道士與韓重對視,一拍跨下大馬,馬蹄如飛般狂奔起來,頃刻間奔到了郭榮身側。小道士笑道︰「幾日不見哥哥,一切都好?」
郭榮笑道︰「一切甚好。」他又對著韓重拱了拱手,道︰「韓將軍,別來無恙?」
韓重急忙回禮,笑道︰「一切都好,郭帥可好?」
郭榮笑道︰「蒼天庇佑,一切都好。」
小道士向郭榮身後的旗子看去,見上面寫著一個「柴」字,心中奇怪,問道︰「哥哥,那旗子上的‘天雄軍’我知道,那個‘柴’字卻是什麼意思?」
郭榮面露微笑,韓重在他身後重重的拍了一掌,道︰「你與他結義兄弟,怎麼連他的身世都不知道嗎?」
小道士驀地一驚,問道︰「身世?什麼身世?我從沒有問過哥哥,也沒有問過旁人。」
郭榮笑道︰「我本姓‘柴’,小時過繼到姑父家做了義子,只是最近才改回原姓。哥哥我現在的名字叫做‘柴榮’。」
小道士又是吃了一驚,大叫道︰「你是‘柴榮’?」他是那麼的吃驚,嘴巴張得大大的,眼楮圓睜,身子也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以至他在馬匹上坐得不穩,翻身墜了下來。撲通一聲,落在地上,激起了一陣灰塵。
柴榮與韓重都沒有想到小道士會如此吃驚,各自也是大吃了一驚,兩人急忙翻身下馬,將小道士攙扶了起來。眾禁軍官兵也都是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料到這個欽差會翻身落馬。
小道士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柴榮,道︰「哥哥莫不是郭元帥的義子?」
柴榮驚訝地看著小道士,點了點頭。
小道士咬著牙,拍著腦袋,心中暗暗叫道︰「這個短命的大哥,听說他只活到了三十九歲。偏偏他以後要做皇帝,偏偏他是郭威的義子,偏偏那個大趙又搶了他的江山,而偏偏這一切我都知道要生。我到底該怎麼做?我要不要阻止郭威當皇帝?要不要告訴大哥這些?」
柴榮與韓重看著小道士的表情,二人都不知道小道士到底在想什麼。呆呆地二人都不知所措。
過了片刻,小道士才恢復過來。面相平靜地道︰「兩位哥哥,我們繼續上路吧!」說著,翻身上馬。
柴榮與韓重都是莫名其妙,上了馬,各招人馬,兩隊人合在一起,繼續向河中城行進。
又行了幾個時辰,小道士暫時將那些煩心的事忘卻,一路與眾人說說笑笑。遠遠地便看到了河中城。河中城地勢險要,城牆高大寬厚,又從西邊黃河引來一條水渠,繞城一圈作為護城河,使得這城池更加堅固難攻。城外漫山遍野地搭建了很多帳篷,連綿數十里,旌旗招展,馬嘶人聲,來來往往,到處都是漢軍人馬。
軍營外,早有數百人列隊相迎。當先十幾人都是錦衣盔甲,騎高頭駿馬。隨後的都是小兵,或拿兵刃或舉旗幟。早有人敲響了戰鼓,鼓聲震震,亢奮激昂。
柴榮一指當先一個騎棗紅大馬的人道︰「那便是我的義父。」
小道士听了,急忙凝神細看。郭威大約五十多歲的年齡,頭胡須都已花白,臉膛微黑。目光中充滿慈祥,卻不失威嚴。小道士急忙翻身下馬,快步跑了過去,柴榮與韓重也都下了馬,三人來到郭威馬前,對著郭威長長一揖。
小道士道︰「郭元帥,早就听說過郭元帥的威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郭威與他身後的一眾人等急忙下馬,郭威將小道士扶起,道︰「早就听榮兒說過,他結拜了一個兄弟,英雄年少,氣宇非凡。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哈哈」他拉著小道士,表情甚是親切。
小道士急忙道︰「郭元帥大名,我早已听說多年了。」
郭威道︰「誒!你與我榮兒結拜為兄弟,你即是他的兄弟,就不必元帥前,元帥後的叫了。」
小道士又是躬身行了一禮,道︰「既然這樣,我就叫你‘老爺子’好了。」
郭威撫掌大笑︰「好……好,‘老爺子’叫得親切。」
眾人也與他一同歡笑了起來
郭威拉著小道士,指了指一旁的眾人,道︰「來,來,來,我來為你介紹我朝中的一眾豪杰。」
兩人來到一個黑臉漢子身前,那漢子濃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身上沒有穿盔甲,露出一身肌肉,顯得非常的強壯。郭威笑道︰「這位是白文珂白將軍,雖然姓‘白’,卻長得一幅黑面膛。」
小道士昨日就听韓重說過,這些人是得罪不得的,否則,被人背後捅了黑刀,那就是大大的不妙。當下一拱手道︰「白將軍!」
白文珂急忙回禮,道︰「駙馬爺好!」
小道士一愣,心中暗思︰「這些人消息好靈通啊!」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也不便說自己不是,只好「呵呵」地干笑了兩聲。
郭威又領著他來到一個瘦高個子人身前,道︰「這位乃是郭從義郭將軍,倒是與我同宗。」
小道士一抱拳,道︰「郭將軍好!」
郭從義也是一抱拳,笑道︰「同好!同好!」
第三個人,面相普通,死板著臉,似乎別人欠他的錢沒有還一般。郭威道︰「這位是常思常將軍。」
小道士正要行禮,常思已經一拱手,硬聲硬生地道︰「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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