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夢井第七十一章
收完麥子過了麥假後柳漳生也退學了而且他和那個外號叫狗牙的女孩子也定了事只等夠了年齡就結婚。
終日以淚洗面的燕玲子在父母和生了個女兒的嫂秀兒的勸說下也答應了她的一個姑的婆家村——河沿寨孫家的那樁婚事。那個男人比她大一歲長得白淨帥氣比漳沅強得多了家中富繞而且是家里的獨子。他爹是寶文子的好朋友曾經一起創蕩過江湖賣過狗皮膏藥。
媒人寶文子來提結婚時鐮刀頭以時間太短為由想延擱到冬天再談婚論嫁可燕玲子的細心的娘已經注意到了燕玲子身體的變化。
「可別把孩子生在家里頭!」她嘆了一口氣說。
「漳沅這小子我早晚得收拾他!」鐮刀頭狠吸了一口煙。
「誰讓你當時不禁他們在一塊玩!」
「我那時也想開了他們倆個也都願意而且小爹家也沒啥意見。這門靠門的也近便不是!誰成想這小子竟不聲不響地自己竄了!」
「這樣也好!」她說。「漳沅子也是個三不著頭兩不著調的人。若真嫁了他也不定有好的!」
「只是委屈了燕玲子!」
「到了這時候還有啥說頭!」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燕玲子的婚事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沒多久日子就到了。
那天晚上在他們把送飯的姑姑以及家里來的漳福和漳君招待到外面喝酒後她卻沒有一點食欲。她輕輕地閉上眼楮又想起了她和漳沅在一起的歡樂。
「娘的臭漳沅你死到哪里去了?」她輕輕地用手撫模著自己的肚子。「孩子這麼長時間你都沒來!可不要留你的時候你咋不言語一聲地就來了呢?不是為了你我還能嫁到這個地方來要不然說啥也要等你爹回來的!沅子不是姐狠心負你是姐已經真得沒辦法了我一個姑娘家總不能挺著個大肚子等你吧讓別人怎麼看我怎樣看我的爹娘?」
正在她想今晚怎麼對付她嫁的這個男人時那個男人的父親端著一個茶盤笑咪咪地進來了。他把茶盤放到漆紅的嶄新的八仙桌子上然後他又把那個角上的點著大紅囍字的蠟燭的蠟台向里面拿了拿。
她低頭一看見茶盤里面放著一盤小菜一只繡著紅囍字和鴛鴦的白瓷酒壺兩只繡著紅囍字的白瓷酒鐘和兩雙有紅囍字的紅色的竹筷子。
「你去忙吧!」她說了句。
「你第一天來咋能動手呢?」孫茂祥色迷迷地說著用手一件一件地擺放在桌子上。「有他們在忙活我有什麼事!莫如我來陪你喝一杯!」
「這是公公說的話嗎?」她立刻警覺了起來兩眼緊緊地盯著他。她這才現這老小子竟然也穿上紅囍字的馬褂子。
「不是我說話還是你說話?」他笑嘻嘻地說著拿起酒壺開始仔細地向酒鐘里倒酒。「新婚美景我們共飲此杯以結同心永久百年之好!」
「娘的這是給你兒子娶媳婦還是給你娶媳婦!」她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反擊。
「都一樣!」他又哈哈一笑。「給他娶媳婦不就是給我娶二房嗎?」
「這不是禽獸之行嗎?」
「老子替兒子干活還不應該?」他又是一笑。「寶文子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徂剛小時候拉屎時被狗咬掉了丫子球蛋還是寶文子給包扎上藥的呢?你說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來當老子不替他便宜別人去那有這樣的理論?俗話說便宜不出外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放屁!」她的臉登時變得剎白。
「先別生氣?你以為我知不道你嗎?被人家玩弄夠了又給甩了。不貪你漂亮的臉蛋和誘人的身段我會找你這樣的涮鍋水?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黃花大閨女只要你跟我好了這個家還不由你來當?徂剛敢說別的就是他那病殃子的娘沒幾天活頭也就蹬腿走了!來來喝了這杯交杯酒從今起咱倆就是夫妻了!」
「你就不怕我呼吵起來讓那些子人听見和你兒子听見?」
「別說在老院子里听不見他們就听到還以為是鬧洞房的呢?就是那個沒吊的軟蛋兒子還不知躲到那里喝酒去了呢?就是他听到又能怎麼樣沒有男人的玩意只長著男人的皮!干啥啥不中用。你若給我生個一男半女把他娘的娘倆轟出去喂狗!」
「娘的你也太心狠了!」她冷冷地一笑。「沒想到我柳燕玲今日竟掉進了狗窩子里!」
「無毒不丈夫為了你我啥也敢干!喝了這酒就是快樂窩了!」他笑嘻嘻地端起了酒鐘。
「好!好!」她也端起了酒鐘。「柳漳沅你的混蛋你死到哪里去了?你要我跟孩子報仇雪恨!」她心一橫啪把酒鐘扔向了他接著她抓起一個燭台也扔向了他。這老小子登時衣裳上就著了火。
「娘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就辦了你!」他趕緊用手拍打著衣裳上的火。
「娘的漳沅子我今天先走了我在那邊等你!哥替我滅了他們!」她又抓起另一個燭台引著了紅蚊帳和綢緞被子等。
「你瘋了!」那老小子也大吃驚。
「老娘就是瘋了你能怎麼樣?」
他看到火越來越濃就想向外逃。
「哪里走?」她就撲了上去。「得死大家一快燒死!你不是想和我做夫妻嗎?好到陰曹地府拜天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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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他娘的比的又不是咱們家的!救個吊喝酒!」漳福笑著說。
「喝尿吧!」他們剛端起酒杯他們的姑姑一手里拿著個鐵棍子沖了進來。「打起來了還喝尿!走!」
「誰敢!」漳君一听完她的話一下子就掀翻了桌子。
「娘的干啥?」一個送水的進來了。「就是當新親戚也不能這樣欺負人了?」
「就這樣了你敢怎麼樣?」他們的姑姑扔給漳福一根鐵棍而她掄起手中的另一根鐵棍照著這小子的頭就一下撲通就把他打倒了漳君快步一腳跺在他頭上緊跟著漳福照這小子的腰也是一下。
「服不服?」
「服個吊?你叔弟兄倆快不支了別跟這王八在這兒斗氣!快走!」她把鐵棍遞給了漳君子。
「哥今天就看咱弟兄倆的了!」漳君嗚呀呀地就跟著跑了出去。
他們看到圍在火光沖天的孫茂祥新院子門前有不少男女嘰喳著叫喊著。
「打!」
「娘的狗比閃開!嗚呀呀!」
他們倆掄著鐵棍一前一後的向里打了進去。
院子里面韓德義和韓德勇弟兄兩個正和孫茂祥四五個人搏斗已經顯然不支了只有挨打的份沒有還手的力了。另一邊燕玲子和孫茂祥的老婆還有幾個娘們也在撕打而孫徂剛卻蹲在一邊象沒事一樣看熱鬧。
「嗚呀呀!」漳君真象瘋了一樣掄著鐵棍沖進了男人們的戰局之中。而漳福飛身向前刷刷就把幾個娘們踹到了一邊。
「滾開!」他大呵一聲就從地上拉起來自己的妹妹。「沒事吧燕玲子!」
「沒事哥!」她把零亂的頭一甩。「狠狠地揍這幫狗吊操的豬比養的貨!」
這時漳君嗚呀呀地喊得更急了原來圍觀的孫家人一看姓韓的添了人也跳進了幾個人來。
「哥幫君子哥去!對付這幾個老浪比貨還行!」
「注意了!」
「哥!」她見他要沖過去喊了一聲。
「啥事?」
「今晚要沖出去的話沅子爺倆都會感激你的!」
「別提那沒臉的行子!君子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