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您好。」
張世君和楚飛面對面、皮笑肉不笑地打起了招呼。每人的表情里都隱藏著深深的厭惡每人又都是那麼不甘示弱地假笑使他們之間看起來有種一觸即的氣氛。
「不過還真是意外呢。您家那樁案子還沒有完全結束今天又見到您了。您的家族還真是與眾不同啊。」楚飛挖苦的意味相當明顯。
「這可不一定。這也許只和您負責的那件案子有關。也許我哥哥只是踫巧在您解決那件案子之前邂逅了杜明明所以才出事了。有時候人的運氣就是這麼壞……」張世君反擊的水平也很高。
楚飛的眉頭惱怒地跳了幾跳。他知道張世君這是在諷刺他辦案不利。老實說他也對案情遲遲沒有進展感到很窩火。杜家幾乎到處都彌漫著詭異的氣氛可他就是抓不到蛛絲馬跡。杜大夫老實木訥也從來沒听人說他過問過女兒談戀愛。杜明明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不見她對男性有任何異常的嗜好和仇恨。而她家也清貧得很根本沒什麼東西能讓人招眼。他調查完全進入了僵局。這簡直都快讓他瘋掉了。
「好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楚飛頗有些惱怒地轉變了話題。老實說他對張世明的事情是否是杜明明案的一部分感到很懷疑。因為之前的幾個男人一律是痴呆而張世明卻是昏迷。他覺得張世明應該另案處理但孫雄卻執意讓他並案。理由是不能因為案情的軌跡稍微有些不一樣就把它剔出去。應該不放過任何一項可能的線索。這倒也對。
張世君對他的語氣很不滿意繃著臉說︰「警察同志請你注意我是受害人家屬不是犯人!即使是犯人你這種語氣按照國際慣例也是……」
「你哥哥什麼時候離開你家的公司的!」楚飛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更顯惱怒。
「不知道!」張世君的嗓門也提高了。
「什麼?你怎麼不知道?」
「你一開始就不該問我!」
……
在一旁記錄的小女警驚訝地看著已經類似拌嘴的兩人。在她的印象里楚飛大哥從來沒有在訊問時如此心浮氣粗過。今天這是怎麼了?……說起來這個俊俏的男人好象和「嫂子」一起出現過難不成是情敵?
張世君在警察局磕磕拌拌地錄完了證言然後怒氣沖天地開車去醫院看張世明。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什麼。還能說出些什麼啊氣都氣死了。他推開張世明病房的門的時候心里還氣鼓鼓的。可是推開門之後看到張世明床頭的花瓶里放了一束鮮滴滴的鮮花心里竟忽然平復下來。
「這是誰拿來的?」他的聲音此時分外柔和。
「是韓敏小姐。」吳媽答道一如既往地偷偷揣測著主人的心思。
「哦。」張世君微笑著說。只覺得一股清香飄過心田簡直有些心曠神怡。這花只是花店里捆扎搭配好專門用來送病人的可他看到心里就是格外的快慰。老實說他對韓敏感興趣一開始只是因為獵奇——拒絕了他最討厭的人嘛。現在卻開始真的喜歡了。
他把目光集中到張世明的臉上心迅地沉了下去。張世明還是那樣安詳地睡著如果不是臉色過于蒼白就和普通的睡著沒兩樣。張世君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臉忽然感到一陣害怕。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離哥哥是這麼的遠。他從來不曾想到原來哥哥竟一直深深地嫉妒他。家人之間有時候因為離得太近了近得有些東西反而看不到了。比如韓敏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張世明對張世君的復雜情緒。
傍晚。楚飛氣定神閑地走出警察局順著喧囂的街道慢慢地走回家。棄車代步是他緩解警察這個職業帶來的壓力的好辦法。
一輛閃著迷人光彩的寶馬緩緩地停在他的身邊從車窗里探出一張俊秀干淨得像剛從蛋糕房里做出來一樣的臉。
張世君。小開們的臉總是這樣高貴純淨得欠扁。
「一起去吃個飯好嗎?」張世君輕輕地說。他的臉被都市的霓虹照得色彩詭異不知在想什麼。
「好吧。」楚飛的神色隱諱地一動似乎已經看出了張世君想干什麼。
楚飛面如表情地看著眼前這桌山珍海味。張世君動作優雅地給他斟上紅寶石般的紅酒輕聲緩語地說︰「這酒的口感還不錯。好象已經經過五十年了。」
「這酒我可消受不起。」楚飛的嘴邊浮起一絲冷笑。
「你不喜歡洋酒的口感嗎?換上白酒也許?」張世君反應倒是挺快。
「不我是說我不配享受這種酒還有這些菜。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消受不起這些。」楚飛嘴邊的冷笑蕩漾開來。
「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妄自菲薄呢?」張世君微笑著說。臉上毫無慍色。到了這個份上還能這樣他的應酬本領還是不錯的。
「你就直說了吧請我吃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目的?」楚飛繃著臉沉著嗓子說一點面子都沒給。
「我哥哥的案子是否能破可全靠你啊。我向你表示一下倚重之情有什麼不可以呢?」張世君還在微笑著眉宇間卻已微見慍色。
「你就別演戲了!」楚飛哈哈大笑起來躬著身子盯向他的眼楮︰「你是想知道案情的內幕然後再自己偷偷模模地調查對不對?」
張世君的臉瞬間僵硬。他被楚飛說中了心思。怔了片刻之後還想再說什麼沒想到楚飛一點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怪癖但我要告訴你。福爾摩斯的時代在現實社會里從來沒有存在過。相信警察老老實實地等待結果是你唯一的選擇。如果你執意調查的話我也不阻止你。只是假如你遇到了什麼意外的話我也只能說抱歉而已!」說罷毫不留情地站起來推開椅子一陣風似地朝飯店門口走去。
「哎呀……你等等!等等!」張世君連忙追出來見他根本不理他只顧往前沖情急之下竟喊出了︰「我……和韓敏已經去過賓館了!」
楚飛像被釘子釘住一樣停住了慢慢地回過頭來臉上氣急敗壞︰「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