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敏在張世君壓抑著怒火的目光中羞愧得低下頭去。一副「知錯了」的樣子。她知道自己的任性不僅讓張世君擔心了一下午還給自己帶來了麻煩——如果她沒有落單的話她就不會經受這一番虛驚也不會被人耍得客串一次死尸。
沒想到現在的形勢是知錯了也不行的。張世君見韓敏這副樣子臉色只是稍微緩和了點眼皮一塌掉頭就走︰「你跟著這位人民警察回去吧我先走了。」
「你到哪里去?」韓敏失聲道。她現在才感覺到如果他對她翻臉她根本沒法面對。
「小姐允許你生氣不允許我生氣嗎?我生氣去了你好自為之再見!」張世君撂下這麼一句話後就揚長而去。韓敏歪了歪嘴一瞬間竟有些想哭。沒辦法被別人嬌縱慣了不知不覺便變得過分起來。現在自食其果。不過張世君好象也有些反應過激了耶少爺脾氣嗎?
「好了。你可以說了。要找我們調查什麼事?」審訊室里警察們圍了一個圈。其中是淡定自若坐在中間的杜明明。在一圈警察當中她顯得是那麼的弱小就像一葉單薄的孤舟。問她話的是重案組長孫雄。杜明明家的案子是他親自督辦。
杜明明微微一笑——雖然她知道警察調查的肯定就是她要說的事還是一字一句地說︰「就是我的七個男朋友忽然瘋癲的事情。現在也許還要加上一個忽然昏迷的。那個人叫張世明。我相信你們也知道。」
警察們出了一陣無聲的騷動。杜明明卻像沒有現似地繼續往下講︰「之前我和他是偷偷交往的。因為我之前的男朋友都慘遭不幸我想要偷偷地和他交往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逃過一劫。他對這種秘密交往很不滿意便要和我分手。我一時賭氣和他暫時分開便和楚飛相親」說到這里她特意看了楚飛一眼。目光中似乎有種隱藏很深的嘲笑︰「沒想到他不久之後還是在劫難逃。」
「哦原來如此。」楚飛不動聲色地說剛才那絲嘲笑的目光他已經捕捉住了︰「你是因為什麼和他交往的呢?因為他的錢還是才華?」
杜明明矜持地冷笑了一下︰「對不起這好象不屬于訊問的範圍。」
踫了個軟釘子的楚飛暗暗地咬了咬牙。對杜明明的厭惡更強了。他從一開始就厭惡杜明明現在更是如此。
「好的。下面這個問題應該可以問吧?你在和張世明暫時分手之後痕他麼?有主動找他要重歸于好麼?」楚飛到現在還無法放棄「杜明明就是暗害張世明」的凶手的推測。
「我不恨他。對他的歉疚可能更多些。因為我連一起堂堂正正牽著手在陽光下走的權力都不給他。我當時只想著找個適當的時機跟他認錯不管他原不原諒我我都認了。沒想到在我去認錯之前他就出了事。」杜明明回答得很有技巧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楚飛的意圖。
孫雄略帶責備地看了看「過早具有偏向性」的楚飛。接替楚飛——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繼續訊問︰「你剛才說你要和張世明偷偷地交往連堂堂正正在陽光下散步都不可以你們在躲什麼?」
杜明明晦澀地一笑整張臉在這絲微笑的映稱下都顯得詭異起來︰「當然是我的家族。雖然我還不知道我的男朋友們出事的原因但我確定一定和我的家族有關。」
「為什麼?」孫雄緊盯著她的眼楮。
「第六感。」杜明明看起來非常淡定︰「你也許不知道如果長期在一個陰暗的大家族里生存就會對家族的動向有種不可思議的敏感。」
「可是你的家族並不大。」楚飛插嘴。他可不這麼容易就甘心退到第二線的人。經他非常非常仔細地調查杜明明的家里就她和她爸兩個。正因為她的親緣關系如此簡單他才遲遲查不出個所以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哈哈」杜明明輕聲笑了起來看起來更加像在嘲諷︰「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的家族遠比你們看到的要龐大。」
「可是你的戶籍……」
杜明明笑得更張揚起來︰「有很多東西是戶籍涵蓋不了的同志!」
楚飛不說話了。因為他感覺到再這樣繼續下去就等一直被這個丫頭嘲笑。
杜明明似乎特意在等楚飛繼續說停了幾秒鐘之後才開口︰「我的這個家族要從民國時期說起。我的爺爺杜遠森在民國時期在北京開了醫館名叫同濟堂。因為醫術高明在北京紅極一時但也因此受到了奸人的排擠。我爺爺不得以逃出京城到鄉下去當赤腳醫生。在逃跑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的血脈有更多存活的機會——當時那個奸人並沒有就此放過我們還在對我們進行迫害便把自己的三個兒子和兩個徒弟分散了。」
沒想到杜明明的家族還有這麼深遠的往事警察們都覺得很新鮮聚精會神地听她繼續往下說。
「我爺爺把大伯杜永昌過繼給了莊家改名莊永昌。直到解放後我爸爸才和他重逢便在一個城市落了戶。他幾年前和妻子出了車禍雙雙斃命留下一個兒子叫莊挺。這幾年沒怎麼聯絡听說學壞了。二伯杜永廉被過繼給了楊家改名楊永廉現在還健在。和自己的三個兒子現在在批市場賣金魚。他是近幾年才踫巧搬到這個城市的。大師伯張琳被托付給了魯家改名魯琳。八十年代的時候也來到了這個城市。生了一個兒子叫魯森不是很上進現在在飯店當領班。而師伯秦理被托付了于家現在改名于理。和大師伯一快來這個城市的。現在和自己的女兒在合伙開理店。因為戶籍的分散是在解放前完成的我相信你們都找不到相應的記錄吧。」
警察們忍不住對望了幾眼。本來他們就是現了她和魯森和莊挺有聯系才把懷疑的矛頭指向她的。現在她若無其事地把這些聯系說了出來倒像她完全清白坦蕩一樣倒讓大家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