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勝男等李奕伺候完南宮赫連之後,像往日一樣,緊跟在南宮赫連身後出了帳內,卻見外面已是列隊整齊,全軍嚴謹,她也不知生了什麼事,也只能故作鎮定的站在南宮赫連的身後,當所有人都等著南宮赫連的時候,南宮赫連卻停住了腳步,回身看向秦勝男問道︰「本王要去凌國建安,你想跟隨嗎?」
這一問又如晴天霹靂般,只是她沒有時間多想,她必須答復,南宮赫連瞞著她,直到今天才告訴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她一定要鎮定︰「一切但憑王爺吩咐。」
「夠了,你還真會扔包袱啊!」說罷南宮赫連也不听秦勝男接下來的說些什麼,就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他的御馬之前,他都沒有回頭。
秦勝男立即跟上去,南宮赫連的意思明擺著讓她去,可是為何唱這一出,她也不是很清楚,難道真將他誤會成哪一國的探子,想到這她有些嘲弄南宮赫連的緊張,可是再一想,她本就是凌國院正的女兒,只要說出來,誰都會這般想的,想到這她的後背冒出層層冷汗,但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後來她才知道南宮赫連去建安是因為金颯皇帝下的旨,秦勝男讀過兵書,他當然清楚,金颯做這外交既是想探得凌國實力,又是想拉攏凌國,為他們下一步進攻南楚做準備,畢竟兩國之爭,容易造成隔岸觀火之局,這也是三國鼎立一直保持到今天的真正原因。
不過再回建安,她的心是激動的,她可以再見到鶯鶯了,而且說不定她還可以帶走鶯鶯,畢竟現在她還有南宮赫連做擋箭牌,而且她也有機會找碧月替她娘報仇雪恨。
春光明媚,一路上,有鳥叫,有花開,更有碧波無盡河海,這些景色給秦勝男的旅途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更重要的的是,她這一路都是騎著馬的,這些還要感激當初在軍營的日子,就是那時候她學會騎馬,不然就算南宮赫連賜她馬騎,她都無法駕馭,只能像其他人般步行。
「秦侍衛一路上看來心情不錯啊?」李奕問道。
秦勝男回身一看,輕輕一笑︰「那是,這一路上鳥語花香,落櫻冰紛,卻是美景啊。」
「秦侍衛的雅興還不一般啊,哪里像我這般山野村夫。」李奕的眼中有些懊惱與羞愧。
「哪里?李侍衛智謀過人,辦過多少英武之事,這誰人不曉啊。」秦勝男也只好拍馬屁,將那些听到的八卦總結一番,再轉述一二。
「秦侍衛過獎了。」李奕笑道︰「听說秦侍衛是伊犁邊上周村的?」
秦勝男心中升起一份警覺,但還是淡淡的問道︰「是啊,怎麼了?」
「在下有一遠房長輩叫崔賢,多少年沒見了,也不知你認識不?」李奕淡淡的問道,眼中卻露出淡淡的憂傷。
秦勝男一听就只怎麼回事了,南宮赫連果然懷疑起她了,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他說的此人正是鶯鶯的父親,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死了,當時的死據說還很轟動,她如此問,想必只是確定一下。
「哦,認識。」秦勝男故意停頓了一番,他看見李奕臉上不太自然的神色,轉而一笑︰「可是他死了,還是在我一歲的時候,據說是因為得罪了縣太爺獲的罪啊。」
李奕一愣,他看得出秦勝男欲擒故縱,臉上一悲︰「可惜了,才多少年的光景就已死了,我這個做晚輩的是得回去好好孝敬一番了。」
「是啊,不然枉做王爺的屬下了。」秦勝男有些挖苦道。
李奕的表情很怪,想哭又想笑的,便不再說話。
「她這麼說的?」南宮赫連坐在桌前听著李奕的匯報,驚訝的問道。
「是的,沒有紕漏,屬下也不知她從哪知道這些的。」李奕回道︰「可是這樣豈不就讓她覺察到了嗎?」
「本王就想提醒她。」南宮赫連若有所思的說,沉默了片刻又問︰「她就說了這些?」
李奕有些吞吞吐吐的,最後還是說了︰「她說,我不會去孝敬一下就枉做您的屬下了。」
南宮赫連一愣,繼而神色一笑道︰「他到連本王也一起罵了。」
李奕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在那站著等南宮赫連再問他什麼。
「你下去吧。」
「是。」李奕關好門走後,南宮赫連卻怎麼也平靜不起來,他在等待,等秦勝男找他。
這就是他讓李奕前去試探的真正目的,她是誰的棋子,他不在乎,他想要她,也要定她了,不管她是何身份,以前她處心積慮所做的任何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但前提是她必須對他坦白,徹底的坦白,這就是為什麼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采取行動的真正原因。
他也曾經旁敲側擊過,但都沒有收到效果,他可以一廂情願的將那些認為是說的不夠清楚,即使是在再聰明的人也听不懂,可是今天不同,李奕的話任她是個傻子她也听得懂,她會來嗎?這一刻,他也糊涂了。
一夜的不眠,也沒等到該來的人,次日,南宮赫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勝男,便上了馬,這一天他沒有多說過一句話,連李奕都隱隱感到不安起來,可是哪有奴才做了主子的主的,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