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一番苦笑,他心內此刻的感觸怕沒有人能體會得到,從天上瞬間摔到地上的滋味也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品嘗的。
周俊豪既然倒戈相向,那麼他的部署必然全在蕭庭的掌握之內,剛才的一個時辰,又是放過了多少機會,讓自己的精心部署成為他人的嫁衣,什麼叫老謀深算,今天他才明白,讓人永遠猜不到他在干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哼,兵權在你手,你又何必惺惺作態。」蕭煜不想再說什麼了,他們之間的較量不是他輸了,而是蕭庭的小人行徑,讓他所托非人。
蕭庭沒有生氣,他要看的就是這一幕,若太子越生氣就證明他並沒有進行第二套方案,只此一下,他的心卻更加舒坦,十年前她的母親未雨綢繆,將她的女乃娘鄭秀秀的兒子鄭俊豪想方設法安排在了東宮內,改名為周俊豪,當初只想在突意外之事能有個報信者,可誰知,周俊豪陰錯陽差與太子之間卻有了‘莫逆之交’,才鑄成了今日蕭煜的落敗。
「大哥請放心,二弟必不會虧待大哥與四弟的,你們就現在東宮殿歇息片刻,等我辦完事再回來一聚。」
蕭庭再看看蕭煜的栗色,又開口道︰「外面是很亂的,到時刀槍無眼,可別怪我沒警告你們。」說畢一轉身便與周俊豪出了東宮殿。
「一會先派人手將昭儀殿內的武昭儀軟禁。」蕭庭又從袖口拿出一張折好的紙遞于周俊豪,「這上面的人名極其重要,一定不要漏掉一人。」
「是,屬下領旨。」周俊豪領了旨後就迅離開,蕭庭轉身向煙雨閣的方向隱去。
濃烈的陽光揮灑在建安皇城的每一角落,宮內的太監丫鬟全都白衣素服,來來往往急急而奔走在這烈日之下,七拐八彎之下還能看到禁軍包圍的殿宇,這慌亂而有秩序的皇城,也慢慢處在詭異之中,只需一個契機,一切便水到渠成。
「太子殿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宰相胡連成有些怯怯的問道。
蕭煜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眼神中透出著決絕,看了一眼殿門緊咬了咬嘴唇,蕭?冷哼了一聲︰「胡大人若是怕了,大可去向二哥搖尾乞憐,指不定會賞你一座狗窩讓你頤養天年。」
「你……。」胡連成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是怕了,但絕不至于沒有一點氣節,他只是從未想到蕭煜會敗,他的眼光有史以來第一次失了水準,而此刻蕭?居然這麼激他,他怎能不氣呢。
「夠了,你們都消停會。」蕭煜有些不耐,「就算敗了,我也要叫他的如玉算盤全部落空。」
蕭煜向殿外走去,卻不想園內居然站了三排手執弓箭的將士,其中一人喊道︰「外面太亂,請太子殿下回去。」短短幾個字就似森沉的咒怨,讓蕭煜落敗的心情更糟,他很想不管不顧就這般沖出去,看他們敢不敢就這樣將一國儲君殺了,這樣蕭庭怎麼都會背上一個弒君奪位的罪名,就算他日登基,他背後也只會滿是流言,可是他不甘心,這萬里山河就這般給他,他一定要讓他更後悔,他要做的更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