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勝男一路率馬疾奔,她自由了,她終于可以離開了,她在古樹前的願望實現了,想到這,她勒住馬,回身,向另一個方向奔去,她的方向感不錯,果然看到了當初的古樹,只是遠遠看去那樹已似一片火海,紅艷艷的,一股說不出的直覺讓她加緊了馬肚。
當她走到樹下時,她的心里不知是甜的還是苦的,那滿樹的紅綢,猶如一刀刀血痕在提醒她,那日之後,曾有人天天來這里,她隨口所說的話,他信,而他放她決不至于愧疚這般簡單,若只是愧疚又怎會記得她所說的話,以前嗤之以鼻的事,而今卻動手真的做了。
這樣她還走的安心嗎?秦勝男摘下一塊紅綢,上面只寫著兩個字「勝男」猶如驚天霹靂般的眩暈,再望向天際已變的模糊……
莫忘回營,沒有看到興師問罪的沈漠,有片刻的遲疑,卻听守在一邊的侍衛稟道︰「莫公子,太子殿下請您帳內一聚。」
莫忘駕馬直到主帳之外,才豁然一躍,將馬繩交予身邊的小兵,走入帳內,那臉上逼人的英氣有種義無反顧的味道。
「你終于肯回來了。」沈漠抬頭滿臉怒意,眼角都隱隱泛紅。
「莫公子,你…。」跪在是地上嘴角流著鮮血弄玉嘶啞的喊道,她如此,只想替莫忘擔負罪責,只想讓莫忘知道她將什麼都承擔了。
莫忘有些憐惜的看了一眼弄玉,只是那種眼神沒有情義,只是純粹的歉意,他再回頭,冷靜的說︰「人是我放的,我只想和你單獨談談。」
斬釘截鐵的幾個字說出,沈漠卻哈然一笑︰「你怕她知道你我的真正關系,她是我的人,居然和你聯合起來欺瞞我,你們真把我當作傻瓜嗎?」
莫忘緊咬了咬嘴唇,停了片刻︰「你知道我從未背叛過你……。」
話還未完就被沈漠打斷了︰「沒有背叛?那你為何要違背我的命令偷放她走,為何?你知道她對我的重要性嗎?」
「她只是一個孤獨無依的女子,拿一個女子要挾南宮赫連會被天下人恥笑的,若沒有她,你與我聯手一樣可以率軍北上。」莫忘反擊道,他的言語或多或少有些偏離他的真正意圖,但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沈漠粲然一笑︰「你心內果真這般想嗎?沈聰。」
一句沈聰,讓弄玉的臉失了血色,十年前斐州皇城內火光再現,那一夜元帝沈嘯親手殺了與他一路共經風雨的結妻子端義皇後,同日夜,皇十二子沈聰也被賜死,為何今日沈漠卻稱莫忘為沈聰?
弄玉此刻將兩人的過往再自行串在一起,再一思莫忘也是那一年被沈漠帶回來,弄玉便以猜得大概,只是天意為何這般弄人?
「你現在知道他的身份了?你以前連他是誰都都沒弄清楚,還居然這般賣力的為他做事,此刻是不是有些後悔?」沈漠剛才說話時根本就是看著弄玉的,弄玉臉上細微的變化又怎能逃過他的法眼。
弄玉顫顫巍巍的搖搖頭,努力地掙扎了幾下,問向莫忘︰「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