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婉身形一震,這個懂得分寸的聲音原來竟是嫻妃,怪不得皇上待她不一般,只是那玉妃也太囂張跋扈,坐在正陽宮的偏殿都敢這般明目張膽,也不知是誰家的千金。
余婉只是往後看看了看,雀兒就知道余婉想問什麼,「玉妃是靖遠大將軍玉澤田的女兒,半年前,皇上還是清王的時候就進的府。」
余婉肚子里一抹厲笑,那個時候進府,也只能說玉澤田與蕭庭之間的交易成果而已,她一個小小的妃子就能飛上天,也有些太無知了。
踏步向前,如沐春風,余婉雍容的姿態剛一踏進殿內的門檻,所有的人均有些屏住呼吸,齊齊的站起,禮數頗為周全,就連剛才飛揚跋扈的玉妃也是恭恭有禮。
「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余婉進來,外間喊話的公公卻沒有聲,誰也不知道余婉來了多久了,是否听到剛才的談話,畢竟都是些大不敬的話。
一掃而過,余婉感到恨意的目光,但她的臉上卻是慌張忐忑的模樣,想必她就是那剛才飛揚跋扈,在殿內大放厥詞的玉妃。
一笑而過,似是得意又似毫無用意,但這一笑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映在心上。
「大家都起來吧。」余婉邊說邊走,也沒有停下片刻,直到走到剛才那慌張模樣的女子面前,慢慢的扶起她,「玉妹妹以後就不要皇後皇後的叫,叫我姐姐就行了。」
玉妃的臉上顯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這麼多人唯獨扶起她,而且初次見面,居然知道她,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最受重視,「謝過姐姐。」
余婉點頭笑道,「這就對了,妹妹以後可要常來坐坐啊。」
焦點似乎全在了玉妃身上,余婉覺得也夠了,松開手,直奔她的主座,環顧四周,笑道︰「眾位妹妹今日多等待,姐姐在這給各位妹妹陪不是了。」
雖說是致歉,余婉的表情沒有絲毫歉意的意思,話也頗多莊重,似乎就是在陳述一件毫不關幾的事。
「姐姐說到哪里去了,妹妹們能夠等姐姐也是榮幸,誰還敢有半點怨言。」玉妃連忙說道。
剛才還咋咋呼呼,怨聲載道的,余婉的一句與眾不同的安撫,玉妃就像變了氣節一般。
余婉從沒想到這玉妃這般毫無心機,這麼快就有倒戈相向的兆頭,她甚至都不用再出一份力,推她一把。
在後宮就不能太過招搖,否則你就是別人爭斗之間的犧牲品,余婉十歲的時候她就知道,如今第一次將這樣的手段做以實踐,還是相當成功的。
玉妃,也就是玉容兒,不用她再動手,矛尖自會指向她,妒忌是最好的利器。
「玉妃說的是,我們這些妹妹能夠來正陽宮就已是榮幸,哪還有怨言,皇後娘娘多慮了。」一位身穿紫衣,圓眼細眉的女子也順著玉妃的話下來,低眉淺笑,別有一番味道。
「雀兒,將昨日皇上打賞的翡翠珠寶拿出來,讓各位妹妹挑一挑,也算是初次見的見面禮。」余婉又掃視了四周,微微一笑,「以後還得多仰仗各位妹妹從旁協助,替皇上分擔。」
「姐姐盡管吩咐,妹妹定不會讓姐姐失望的。」嫻妃笑著說道,隨手拿起一只玉簪,「嫻妹妹先在這寫過姐姐的招待了。」
她就是嫻妃,那個讓皇帝流連不止的女子,今日也只是淡掃蛾眉,素衣錦袍,並無半點突出,但這些也只能說明這樣的女子是不張揚的,聰明的,不會將自己置于風浪的尖口。
余婉也笑了,笑到極致,燦若星子,也隱藏了心中的那份陰暗,她從來都是如此,從來不會給別人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