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後記 十五 終因火大罷了臉(一)

作者 ︰ 李裳永

已是深秋,天氣變得涼了許多。悟空一肚子火被這涼氣吹著,慢慢的,腦子冷靜下來。

秋如跟著他,兩個人默默的在街上走,也不管是什麼方向,出來後,看著街上不時走過的行人,都急匆匆的,兩人忽然間有了一種患難真交的感覺。

秋如不時地看著快自己半步的悟空,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了眼前這個人,看著他頭動也不動只盯著前方漠然的神情,心里有種既痛楚又甜蜜的感覺,這種感覺和著吹來的涼風有種蝕入骨髓的痛快感覺。

但眼前最要先考慮的是,離開茶館,他和她要去哪里?去做什麼?以後該這麼辦?還有就是,眼前,這一晚該在什麼地方度過?難道就這樣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逛?顯然是不行的。

秋如問悟空道︰「我們去哪里?」

悟空回頭看了一下秋如,回答道︰「不知道,先隨便找個地方落腳吧!」

秋如心里有種歉疚感覺,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被師父趕出來的。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跟師兄打架,都是我不好!」

悟空注視著秋如,因為風的原因秋如的臉被長長的垂下的鬢遮住了,有點凌亂,他忽然覺得此時她有種異常的美麗,白淨無暇的臉在黃昏的街燈映襯下,出月色般的光澤。

他真的要懷疑她是不是也是玉帝派下來幫助他的某位仙子,只不過與牡丹仙子不同的是,這樣美麗的仙子投了胎,成了凡人,算準了時候,與他們這群人相遇相知。

悟空想到這些,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又搖了搖頭。秋如見狀不由得問他︰「你笑什麼?」悟空說︰「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世界上的有些事情太好笑了!」秋如愣了一下︰「哦,有什麼事情啊?」

悟空深深吸了一口氣,涼絲絲的風吸進身體倒有種清爽怡人的感覺。悟空搖搖頭,算是用姿勢配合一下,說道︰「有很多事情,比如說好人不得好,惡人享富貴等。」又反問︰「你心地這麼善良,卻還有人陷害你,你說不可笑嗎?」

秋如道︰「世上本來就多可笑的事情,這又算什麼?我不要緊,就是連累了你,讓你陪我在這荒涼冷寂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

悟空答道︰「漫無目的?好,你看,咱們現在多浪漫的漫步!」悟空說完即刻牽了秋如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有點微微的涼意。

秋如微微掙扎一下,便任由悟空緊緊握著了。兩個人誰也不看誰,都低下頭看著硬硬的地面。那地面上偶爾散落著幾片干枯的樹葉,是從街道旁邊的樹上落下來的。

這時,在地面上和著風的枯葉出微微的響動。兩人心里都像灌滿了蜜,灌得太滿的,溢了出來,所以連帶著地面上的落葉也變得美麗和可愛可親起來。

行人漸漸的少了起來,只剩下兩個人牽手的身影慢慢的拉長。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走著,走著,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沒想到,過了不久,前方便多了一個人影,仔細看去,原來是沙義淨。沙義淨看到他們兩個大叫︰「大師兄,秋如!」悟空听得是沙義淨的聲音忙松了秋如的手。

沙義淨走向前對他們道︰「大師兄,跟我回茶館吧,師父那是一時生氣才說了那氣話。你怎麼說走就走,他畢竟是咱們的師父啊!」

悟空听到這里氣又冒了上來,「他是師父又怎麼樣了?他是師父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把我罵一通?都是我的錯!」

他嫌不過癮,又道︰「有肖玉在茶館,以後的日子也太平不了,我不能讓秋如回去受她的氣,你走吧,回去告訴師父,不在茶館,我照樣可以憑自己的能耐養活自己!轉告他老人家,替我向他問個好,就說我孫,石生,再也不會回去了。」悟空差點說出「孫悟空」這三個字,忙改口成石生。

沙義淨無奈,嘆了口氣,問道︰「那,這麼晚了,你們晚上去哪里住?」悟空道︰「天上地下哪去不了啊!」

沙義淨苦笑道︰「大師兄,不要說氣話,你一個人倒是好辦,關鍵是還有秋如,她一個女孩子家總不能跟你一起住‘天上地下’吧!」悟空也覺有理便問︰「哪有地方?」沙義淨答道︰「不如先去徐蘭家吧,她那里有空房子。這樣,我和你們一起去,今晚我也不回茶館了,你這些日子老在外面跑,我們連靜下來好好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了,今晚上咱們好好聊聊。」

又補充道︰「到時,讓秋如和徐蘭住一間房,或者她自己住一間也行。咱兩個一間,好好敘敘舊,你看怎麼樣?」悟空思量一番後,覺得方法可行,又用眼神問秋如的意見,秋如略點點頭,表示同意。

沙義淨笑道︰「那快走吧,天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徐蘭睡著沒有。」說完,三個人就返回去,向徐蘭家走去。

幸好,徐蘭還沒有睡。悟空、秋、,沙義淨三人到徐蘭家門口時,看到院里的一間房里燈還沒有滅,兩母女還在高高興興的說著話,不時傳來笑聲。

這是一個農家小院。正屋是一個小三間通著大間兒,緊挨著的是東邊的兩間配房,小院西邊還有一個小間像是做飯的灶房,西南端是一間磚砌的廁所,頂上用烏青的瓦篷搭著。剛進院,忽有一只大狗「汪汪」叫起來。嚇了悟空和秋如一大跳,沙義淨笑道︰「她家養了一條狗,看門的。」又喊道︰「徐蘭,徐蘭」

徐蘭听到院子里的動靜,急忙跑了出來,這才看到秋如和悟空也來了。徐蘭請三人進了屋,彥彥見他們來了也熱情地姐姐、叔叔叫了起來,也不管輩份對不對。

沙義淨向徐蘭說明了此次來這里的目的,徐蘭立刻打開屋里左側靠牆的大櫃子,拿出兩套被褥,又把兩間配房的桌椅床鋪打掃一遍,一間一套被褥鋪到寬寬的床上。

秋如住了一間,悟空和沙義淨二人便去了另一間。徐蘭又燒了兩壺水給兩個房間送去。又拿了臉盆等物。

秋如和悟空都對徐蘭感激不盡,覺得她又細心又體貼。秋如不知怎麼稱呼她好,論年紀她沒有徐蘭大,若是叫姐姐卻又覺得不合適,想到悟空是大師兄,那應該叫徐蘭弟妹,一想覺得更不合適,剛才彥彥又叫她姐姐,她也應了,這樣一來,有點亂套了。

秋如躺在床上心里想這些,又覺得好笑,又覺得稍有些意思。忽又想到悟空,眼前浮現出兩人牽著手在寂靜清冷的街上走的情景。心里頓時生出幸福無比的感覺,那感覺太過奇妙,以至使自己嘴角處露出微笑都沒有察覺到。

這算不算他和她戀愛了?可他又什麼都沒說,只不過就是牽了手,沒有親口說出他喜歡她或是他愛她之類的話。不管那麼多了,只要他心里有她就夠了。

她只不過想讓他對她好就行,至于以後結婚生子的情景她實在不敢想,因為她總覺得他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或許有一天,他真的如他以前所說,他不得不離開自己。想那結婚後比翼**的日子實在不敢奢望。雖然她能夠聯想到那時候他倆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她不願想了,因為那些細節實在太過飄渺。

令她幸福的是現在,他離開茶館和師父鬧翻是為了她,她深吸一口氣,又陷入愛情帶給她的巨大的幸福中去了,像進入了一個漩渦,找不到方向了。

這邊,悟空和沙義淨正合衣躺在床上,敘著舊事,又說到今日的碧雲茶館,說到眾人如何等等。不久,便問到他平時沒問過的敏感話題上。

這時,沙義淨問道︰「大師兄,你現在和秋如到底是什麼關系?好朋友還是戀人?是剛成了還是快成了,還是以前就成了而瞞著大家?」

沙義淨一連串的「成了」把悟空說的有點糊涂,他道︰「師弟,你說的什麼成不成的?說實話,我,現在對秋如是想愛而不敢愛,愛了又怕她受到傷害。我倒不要緊,與凡人相戀,佛祖能把我這麼樣?我只是擔心以後哪一天我們回了天界,那秋如怎麼辦?她是一個心地善良又痴情的女子。她若是真的愛我太深,兩人分別之時,必會對她造成莫大的打擊,我不想她為一段情而思念一個人一輩子,我不能耽誤她一生的幸福,因為我只能給她現在而給不了的未來。我現在是很矛盾,因為從心底里我是很喜歡她的。」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西游大後記最新章節 | 西游大後記全文閱讀 | 西游大後記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