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涼不少,風吹過來有些生硬的感覺,幸好風不大。悟空和秋如走在路上倒不覺得冷,走了一段,反而覺得身上有些熱。悟空要月兌下外套,秋如對他說道︰「先穿著,一熱就月兌了,容易著涼。」悟空只得乖乖穿上,兩人都不再說話。
從徐蘭村子出來,走了一會兒,便到了鬧市區附近。兩人心中立刻都有些異樣的感覺,因為碧雲茶館就在附近,向路東側一望便可看到「碧雲茶館」四個大字,用勁邁的行楷寫著,黑黑的大匾上四個燙金的大字,凹下去,遠望去,很是氣派。
但悟空和秋如心里都想道再過去是有些難了,也不知道師父原諒他們沒有,兩人不由想著在茶館時的許多事,遠望著茶館,心中都生出傷感,被冷風一吹,那心中的傷感彌漫開來,布滿了全身,兩人不由哆嗦一下,心中又多了些淒涼︰一大家子在一起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的多好,現如今,卻鬧得師徒反目,兄弟成仇!
「哎!」悟空不由一聲感嘆,搖搖頭,心中一片荒蕪之感,忽又又憶起昔日四人取經之時的往事,一幕幕在腦中閃現,又閃過去西天後,師徒幾人在天上遇到的種種事情,唉,真是往事不堪回,今日又讓人淚垂!
悟空想著昔日的許多事,這許多事又不能給秋如講,心中悲然之氣又生,眼淚差點要涌出眼眶,忙忍住,怕秋如笑話。
秋如也雙眼望著茶館,眼楮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悟空看過去,只覺得秋如雙眼里只有對茶館的眷戀而沒有絲毫的怨憤之情。
她是多少愛這茶館啊!
而現在,她是受了冤屈,但是心中對茶館的不舍卻一分一毫未減。這時,忽然從一個小店里傳出一陣歌聲。
歌詞竟是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似乎這歌合了現時的氣氛,悟空和秋如听了那歌聲,覺得它有了巨大的魔力般,讓他和秋如如痴如醉,兩人听到了歌聲都怔住了,看著對方卻說不出話,千般萬般滋味一齊涌上心頭;兩人思緒翻滾,在微冷的風中站立著,兩人同時又望著茶館,靜靜地聆听從那茶館不遠處的理店飄出的歌聲,似乎那歌聲里要說的就是他們兩個。
兩人的身體微微顫著,終于,秋如止不住還是哭了起來,撲在悟空懷里,淚珠大顆大顆落在悟空肩頭,滴濕了一片衣布。
千般萬般的苦楚似乎一瞬間釋然了,和著淚水,滴到了空中,化為了烏有。
過了會兒,兩人才想起了要去找工作的事,悟空幫秋如揩了淚,道︰「你看你,哭什麼哭,有我呢,別哭,別哭,哎,你看,我們出來找工作倒在這站了半天!走,去市區,這近處人多就是工作少,咱再往市里溜溜,看有合適的沒。」
秋如點點頭,兀自又擦了幾下臉,把臉上的淚痕全擦干,露出個笑臉,攜了悟空的手,兩人繼續向前走。
一路上,行人大概因為天冷的緣故,少了許多。僅不時有幾輛車奔馳而過,灑下一陣狂風,絕塵而去;賣東西的小商店小攤販也明顯少了,大路上,以前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小街上只零星幾個賣東西的。
大多是賣各類小吃的,大多是一個的破三輪車,車上載一個大大的玻璃櫃子,靠外面的一面上寫著紅紅的字,是賣的小吃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名字,櫃子里面則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看上去倒是誘人,不過在這清冷的大街上則讓人產生不了食欲,只覺得這攤位跟天氣一樣,讓人冷清得不想接近它們。
走了半個多小時,秋如快要走不動了。因為秋如的腿不方便,有些顛腳,所以是忍著咬著牙跟著悟空一塊走,悟空看了心疼,心里想干脆不要讓她走路了,直接帶她飛過去,這樣又省時間。
悟空讓秋如停下來,兩人先在路邊一棵樹旁休息。
已經枯黃的樹葉不斷從樹葉上落下來,飄到地面上,隨著風吹,嘩啦啦的響,不斷翻著身向遠處散去。
只見秋如一手靠著悟空的肩頭,一手捂著腳,說道︰「都怨我,走也走不快,這麼長時候了,才走這麼遠路,還不如剛才坐車走,省得走剩下的幾里地的路。」
悟空安慰她道︰「不打緊,快到了,哎,咱,休息一下再走,反正咱現在什麼都沒有,有的是時間!」
一句話倒說得秋如撲哧一聲笑了,道︰「你倒是能說,我們是有的是時間,但關鍵是我們不能在住在徐蘭姐的家里吃閑飯吧,咱們呀,要盡快找個工作,自己養活自己。」
悟空听此話,故意顯出一股無奈,嘆口氣,道︰「唉,你看我,要什麼沒什麼,一沒力氣二沒權勢,抬木頭人家嫌我瘦;搬石頭人家嫌咱長得逗,根本不像干那活的人;擺弄個烤雞烤鴨吧,人家又嫌我笨手笨腳,技術太差,做出的鴨子沒顧客要,你說,現在我是干啥好?」
悟空一番話逗得秋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倒忘了腳痛,取笑起悟空來,只听她道︰「你呀,說你是白面書生,可你文化知識不高,說你是個生意人,可你對經商又幾乎一竅不通,高不成,低不就,上山不行,下海不成,就在半空吊著,只能等別人救你了!」
秋如拿出一番好笑的表情,語重心長的指出悟空的缺點。悟空佩服得五體投地,忙裝作文縐縐的古代文人道︰「敢問,這位姑娘有何賜教?望不吝金語,開玉口,說上個法子,救救小生,小生當以身相許!」
這以身相許的話由男人向女人說時,不僅半點誠意沒有,倒顯得滑稽可笑。
秋如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正色道︰「小女子幼時便由父母做主,許配給一家王姓的人,你呀,不用以身相許了,本姑娘不需要了,不過倒可以給你開個方子,治治你這一身的臭毛病,然後再配一方子,讓你能文能武,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中間懂世事,如何?」
悟空見有好處撈,只得繼續配合做小生︰「那就有勞姑娘,請姑娘明示,我定當肝腦涂地,以死相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