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倒是投入反正看不見人,只管使勁賣力拉,只是二胡的技藝不太好,拉出的二胡聲音嘶嘶啞啞,讓人心里听了不舒服,想這老頭練了半輩子也沒練出來,真是虧待了這把二胡。老頭兩膝並攏,膝上放一塊厚帆布,這二胡便放在這帆布上,帆布本來是青藍色的,如今已變成淡白色的了。老頭跟前放個塑料袋包裝,上面僅有幾枚硬幣。
眼前老頭的模樣和境遇,讓悟空四人不約而同感到辛酸,四人都站在老頭身旁,不顧那二胡聲音的難听,硬是站了好久。
和那婦人身邊圍了一堆人相比,這拉二胡的盲人境遇要差多了,這時除了悟空、常海亭、秋如、許雲嵐四個觀眾再沒別人了。
看來這位老頭來這里謀生已經很久了,所以路人對老頭的悲涼也熟視無睹了。
悟空想那籌路費的女人肯定剛來不久,所以仍能博得人的同情,這老頭卻不能了,盡管他孤身一人比那女人慘多了,路人卻不肯再多善心了,似乎和「久病床前無孝子」一個道理,再悲的東西,人看得多了便沒感覺了,不是不仁,是再也仁不起來了。
悟空又想不管怎樣這老頭算是賣手藝掙錢,靠的是自力更生,憑的是自己雙手勞動掙錢,風節上比那個年輕的女人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這女人完全可以憑自已的手去謀份工作,等掙夠錢了再回家也不遲,這會兒卻大庭廣眾之下向他人乞討,悟空想這女人這麼年輕,身強力壯的卻要向人討錢,這老頭孤身一人年紀又大,眼楮又瞎了還是不停地拉二胡而不是直接跪在地上向路人乞討,這種精神多麼令人欽佩!
悟空越覺得那抱小孩的女人可惡,越覺得眼前這位老人可貴起來。當下從身上掏出所有的零錢放進了那塑料袋里。秋如見狀,也從口袋里掏出錢來放到罐里,許雲嵐和常海亭也掏出些零碎的錢放到罐里,不大的罐子馬上滿了起來。
這老頭眼雖看不見,耳朵卻很靈,當下停了二胡,點頭致意,對四人說了聲「謝謝你們了」。
老頭的聲音沙啞著,一幅蒼老的表情寫滿了無數風雨滄桑,悟空不忍再看,扭頭往回走,秋如,常海亭,許雲嵐又默默看了老頭兩眼,跟了悟空,往回走去。
四人再走過那籌路費路費的女人時看到圍觀的人已經少了,女人懷里的孩子不知怎麼哭了,女人哄來哄去也沒止住孩子的啼哭,臉上一副痛苦不堪狀,想是借這孩子讓人覺得她過得時分艱難。
悟空不想再看了,徑直走過去,秋如忙跟上他,問他去哪,悟空低了聲音說當然是回去。常海亭和許雲嵐也有同感,見了這女人和老頭,心里沒了逛街的興致。
四人一前一後也不怎麼說話了,沿著街慢慢走過去。
天色暗下來一些,西邊的太陽卻比他們來時熱烈了些,顯出一點火紅的樣子,照了西天霞光一片,倒襯得其他地方暗淡不少。
悟空四人走在街上,都覺得眼前有黑影子籠罩著,心頭有種莫名的壓抑感,心情也高興不起來,想是先前見到的老頭和女人所致。
四人不時看看一側的店鋪,只見里面通體明亮著;雖然天還沒黑,店主已經把店外的霓虹燈打開了。紅綠紫藍的小燈泡一串串的不斷閃著,顯示著繁華和富有。悟空現在見了這些光的招牌再看不出美來了,只是盲人老頭拉二胡的模樣在腦中縈繞不去。
秋如了解悟空的心情,兩人也不不說話,只慢慢走著。後面的常海亭和許雲嵐還好些,不時低聲說些什麼。
不一會兒,天色全暗了下來,四人在黑暗中前進著,幸好一路上都有路燈,四人也不著急回家仍慢慢地走著,直到到了秋如早餐店門口,四人分手各自回家。悟空又上前檢查了一下店門的鎖現沒什麼問題,便和秋如一起回了徐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