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路上的麻煩
一）
林正皓的車技還不錯，一路上平安無事。可是車進了市里，卻遇上了麻煩事。我們的車在拐彎的時候，一輛自行車逆向駛來，正撞在我們的車頭上，林正皓的車本來就開得很慢，這會兒忙剎了車。
我們都下了車，見逆向行駛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看模樣打扮似乎是個外地來的打工者。他的人和車都沒事，可是不知怎麼巧了，林正皓寶馬車的車燈和車牌居然被撞壞了。
年輕人自知理虧，也不敢胡攪蠻纏，只訥訥地站著。我想，都說寶馬車結實，怎麼這麼不禁撞？我望著林正皓，相必他這樣的有錢人，不會和一個打工的計較。
沒想到林正皓很計較，他面無表情地對小伙子說︰「你要賠償。」
小伙子一驚，說︰「你不也撞了我嗎？」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擊，但他這話說得底氣不足。
「我的車剛才幾乎處于靜止狀態，是你逆向行駛撞上來的。」林正皓的聲音很威嚴。
「那你說怎麼處理？」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種特別老實的外地人，遇事顯得很慌張。
「要麼找交警處理，要麼你給我車燈的錢。」林正皓說。
「那你要多少錢？」小伙子問。
林正皓看看車燈，說︰「交二百吧。」
「我沒帶這麼多錢。」小伙子顯得更加慌亂了，臉也憋紅了。
我小聲對林正皓說︰「算了，別為難他了。」
林正皓卻不為所動，對小伙子說︰「那你打電話讓人幫你送來。」他這種不近人情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我越同情那個可憐巴巴的小伙子了。
「我剛從外地過來打工的，在雲海沒有什麼朋友。」小伙子可憐巴巴地望著林正皓。
「那叫你們老板送過來。」林正皓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我拽拽林正皓的衣襟，說︰「你先上車，我跟他說說。」我說著把他推上車，又把小伙子叫到旁邊。我趁林正皓不注意，塞給小伙子二百塊錢，低聲說︰「你一會兒把這錢給他，別說是我給的。以後騎車要小心，別再逆向行駛了。」
小伙子驚訝地望著我，嘴老半天沒閉上。我把林正皓叫下車，說︰「他其實帶錢了，剛才一緊張忘記了。」又招手叫過小伙子，「快把錢給我們吧。」
小伙子把錢遞給林正皓，林正皓接過來，說︰「以後注意遵守交通規則。」說完，便面色冷冷地上了車。
車繼續往前行駛，好久，林正皓說︰「你剛才為什麼給他錢？」他真不愧是個商人，真是眼明手快。
我說︰「他一個打工的，看上去怪可憐的。你是有錢人，你不明白，對他們來說，二百塊錢，說不定是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可是，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不過是象征性地讓他交點錢接受一下教訓，車燈壞了，車牌也壞了，二百塊錢是不夠的。」他的面孔很冷峻。他說得似乎也有道理，可通過這件事來看，他真的是個很冷血的人。
我們都不再說話，只默默地听著車上正流淌著的周華健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