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他也沒那麼木頭
初冬的風比秋天時涼多了。我騎車上下班，早早地戴了圍巾、帽子和手套。有一天，我在院子里放車的時候，看見林正皓，他正對著一院花木呆。
我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回過神來，說︰「你回來了。」
「你今天怎麼回家這麼早？真是難得。」我說。林正皓很少在晚飯前回來，一個月中在家吃晚飯的次數不會過三次。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上下打量著我，問︰「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麼怪的帽子圍巾？好像很土。」
「我自己織的。」我這項技藝也是媽媽教的。我的媽媽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她有很多愛好，她教給我很多東西。
想到我費心勞力織出來的東西被他形容得這麼不堪，我有些生氣，便不理他，徑直進了屋。
晚上，我敲敲林正皓的書房門，听見他說︰「進來。」
我走進去，說︰「打擾了。」
他挪動了一下椅子，將身子往椅背上靠靠，問道︰「有事？」
「是啊。」我走過去，把一個盒子放在他的書桌上，說，「這個，送給你。」
「理由是什麼？」他沒有打開盒子，而是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我。
「我今天工資了，是結婚後第一次工資。你在我需要的時候，幫我買了自行車，我很感激，所以，了工資，我怎麼也要表示一下。」我指指那個盒子，「打開看看吧。」
他遲疑地伸出手，打開那個盒子，我等著看他苦笑不得的表情，因為我買給他的，是一個咧著大嘴，笑得很傻的不倒翁。沒想到他並沒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只問我︰「為什麼送這個？」
「我是覺得吧，他身上有你沒有的東西。」我說。
「是什麼？」
「他又可愛又快樂，你又沉悶又枯燥。」我看看他，直言不諱。
他低下頭看著那個不倒翁，像在思索，半天才說︰「只有我一個人有禮物嗎？」
「我還給果果買了一套書。我本來也想給爸媽買點什麼，可是我實在想不出合適的東西，等我賺錢再多點的時候，再買給他們。」我說。
他沒答話，他這個人，又冷漠又木訥，沒什麼生活情趣，不知道在宋芷青面前，他是不是也這麼木頭。
「我走了。」這種沉悶的氣息壓迫地我有些難受，我準備離開。
「等一下，」他卻忽然叫住我，「天冷了，以後讓鄭叔接送你上下班吧。」
我對他的關心深表感激，可我還是拒絕了，「不用，我沒那麼嬌氣。騎自行車不會冷，越騎越熱，我又有防護措施，所以，我凍不著的。」
回到自己的書房，我的心情比較愉快，看來，林正皓這人也沒有那麼木頭，偶爾也會說說關心別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