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雖然喝酒喝了小半夜,第二天卻都起得很早。
蘇枝若早起鍛煉時,6風雷己在院中練劍了。
這是一戶相對殷實的家庭,院落很大。地面以青磚鋪就。6風雷踏在平地之上,猶如貓躍一般悄無聲息,出劍舒緩中卻透著力道。即使站在屋內,若沒看見,一定不知道有個人在院里騰挪躍去。
蘇枝若站在檐下,靜靜的,生怕驚擾了他。雖然她不懂劍,卻也看得出神。
6風雷收了劍。回頭。
「蘇姑娘也起得這麼早?」
「習慣了,起來活動子。王爺,你傷才剛愈合,不適宜活動。」
「沒事。我沒那麼嬌貴。哦,蘇姑娘,以後不要叫我王爺,叫我6大哥好了。」
「哦……」蘇枝若卻覺得這個稱呼很難叫出口︰「我和堯堯不想拖累大家了,從今天起我和堯堯就與大家告別了。」
「怎麼說得上拖累?蘇姑娘你身手很好,兩次出手擊敗勁敵。我6風雷欠了你兩條命,不,是三條命。是你喚醒我己經死去的心。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才好。」
蘇枝若走到院子中央,伸展雙臂︰「我們不要談報答這種事。同過生死的人,說這樣的話,太過生分。」
「蘇姑娘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和堯堯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去哪里都好。」蘇枝若和陳堯相同的境遇,都在這個叫南燕王朝的時空里沒有任何的親人和值得信任的人。兩個孤獨、命運相似的人最容易惺惺相惜。共過生死以後,她們便血肉相連。還有一點,陳堯對蘇枝若某種微妙的感情漸入骨髓。
「蘇姑娘,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嗯。」
兩人出了院子,沿著青石板路一路徐徐行去。一路無話,不覺間,走上了一處河堤。初夏的風微微拂過,水波不興。
「這次回京,九死一生。有些話我想我不該說,我怕我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6風雷是個頂天立地,敢作敢為的男人。」
「6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放不下?」蘇枝若還是叫出這個稱謂。
「還在幾天以前,我都以為我會在西山居守著一座孤墳,終老一生。」
「那是6大哥重情重義。」
「其實那樣和一個死人又有何差別?若不是蘇姑娘,我現在還是一個死人。或許真的死了,還連累了更多的人陪著我去死。」
「6大哥,我剛才都說我們不要再提報答的事。」
「蘇姑娘」6風雷忽然停下腳步,勾住蘇枝若的手指。
蘇枝若回頭,卻見6風雷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蘇枝若己是過來的人,坦然的承受著她的目光。心中卻隱隱猜到了什麼。
「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蘇姑娘,我娶你願意嗎?」6風雷果然說出這句炙熱的話來。
蘇枝若未置可否。她的內心很難拒絕這個痴情專一、身份地位非凡的大帥哥。她最為梗梗于懷的,一個為前妻消沉的六年的男人,真的可以將她放進心里嗎?她會不會成為某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