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話音剛落就見趙大夫跟有狼追一樣猛地一愣之後迅逃竄。真的是逃竄讓上菜的小二都嚇一跳。當然楊靜也嚇了一跳反省自己剛才沒說什麼恐怖的話吧？
「別理她吃吧。听了一天錢經還不補一補人都面目可憎。」桓明醒毫不在意地邊吃邊說。
楊靜畢竟還是跟桓明醒熟一些也沒有什麼立場去追趙大夫回來。再說了趙大夫的詭異表現著實也讓楊靜有些後怕。听了桓明醒的話重新爬上桌開吃起來。
「那個……趙大夫是怎麼回事？」楊靜吃得差不多喝了口茶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記得我跟她不熟啊。」
「唔……嗯。」桓明醒吃得特別多楊靜都停下來了還在不停地吃。听了楊靜的問話才好容易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抬起頭來。表情嚴肅道︰「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嗯以前嘛呃……有一個你這麼大的女兒後來……嗯沒了。所以……情緒上有點……」
話說得吞吞吐吐但楊靜也听明白了。原來是思女成狂。果然是人間悲劇。楊靜點頭道︰「那我在這兒她逃什麼？」
「就你那樣哼。」桓明醒不屑在瞥了一眼道︰「不說話還象個小娃一說話不就立刻提醒她你是誰了？！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楊靜大委屈撅嘴道︰「要演戲你來之前就應該說清楚啊。而且。我這麼大的小孩子這麼多你想安慰她完全可以找個平常的女乃娃來啊。何苦找我？」
「不是我是她非要你。誰知道上次她在你身上看中什麼了一直念叨不停。我索性就把你帶來。讓她失望到底好了。」本來還說得順溜說到「失望」二字時桓明醒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低語道︰「靜兒有機會地話對趙凝好一點。她……也不容易。」
趙凝？趙大夫的名字？楊靜愣了一下被桓明醒的情緒所染聲音也低了下來。道︰「對她好沒有問題。不過我恐怕沒辦法習慣當她女兒。」
「不用當她女兒其實……她清醒著呢不過是自己騙自己。唉……」桓明醒放下酒杯嘆氣。
「你這些日子就是為趙大夫煩心嗎？」脾氣變壞誰都看得出來的啊。
「也不完全是。事情很多。」桓明醒看向窗外燈已上窗下一片桔紅非常美麗的街道有種一切都很遙遠地錯覺︰「到了元宵你就知道了。」
桓明醒一直強調要到了元宵。似乎到了那天一切的真相才會浮出水面一樣。楊靜不由有些警惕。沉了沉心思問道︰「桓先生教上官小姐什麼？我看她是一個真正的商人桓先生卻完完全全是個文人。你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楊靜有話沒說出來。上官仲詰雖然氣質收斂。刻意外放的書卷氣壓抑了她的本性。言談行止間有一種自然的高高在上的姿態不說的話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奴性十足地社會只有生來在高位掌人生死大權的人才會有這種姿態。雖然她已做得很隱諱但楊靜對此很敏感。見過太多奴性人見到上官仲詰不由有些親切。說上官仲詰這種性子的人會入贅。楊靜打死都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就讓人迷茫了。很古怪很古怪。
桓明醒怔怔地看了楊靜一會兒吃驚地口吻道︰「靜兒……你有時候敏銳得讓人……難以接受。」
「誒？！」難道自己猜中了什麼隱秘之事？楊靜下意識地手在袖子里模著信號彈。
桓明醒按了按太陽穴一付難以應付的表情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確實是仲詰的師傅。但是。責任並不是教導她。而是看住她。」
看住……這個詞非常微妙。可以說是監督也可以說是約束。甚至也可以說是保護。不知道桓明醒的角色更趨向于哪一種。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這個上官仲詰的身份都不可能只是刑部右侍郎的入贅兒媳了。以桓明醒的身份這個明面上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桓明醒動一根手指頭。
「哦。」不過這樣也好最少真做起生意來更有保障。楊靜在沒有能力地時候不允許自己知道更多秘密于是轉移了話題︰「趙大夫桓先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趙大夫也不象是個平常大夫的樣子竟然在京城開個醫館沒有倒實在讓我很驚訝。（手機閱讀.)」
桓明醒明了地看了楊靜一眼笑了起來故意壓低聲音道︰「趙凝與我……算是同僚。她也是仲詰帶來的老人不方便在上官府內做事就自己出來了。她雖然精神上有些……但醫術著實不錯她地醫館不但不會倒而且還很紅火呢。」
同僚？！這個上官仲詰到底是什麼身份啊？！出門身邊跟著一位身懷武功的大賢還有一位精神不太正常醫術不錯的大夫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怪咖。
滿懷著八卦的心卻不能問。這種憋悶的感覺著實讓人痛苦。楊靜表情扭曲地道︰「呃吃好了嗎？我們現在回去嗎？」「沒有朋友還沒看怎麼能走？」桓明醒說著一揮手讓小二結了賬抱著楊靜出了門。
「什麼朋友？趙大夫不是朋友嗎？」楊靜驚訝。以為這次出來就是見趙凝的結果竟然不是。
「都說了是同僚你我兩人的朋友還能有誰？自然是張長岳。」騎馬散步在冷風中倒也別有風味。根本沒給楊靜反駁地機會兩人一馬沒一會兒就到了攬月樓。看來這個張長岳是長年駐守在這里了果然是紈褲子弟的典範。
老地方老人不過場面卻干淨得多。只有一個白淨的小倌在燻香中彈著裊裊的琴音張長岳一身紅衣獨酌一臉迷茫不知在想什麼連桓明醒與楊靜的到來都沒有覺。
「哼！」坐下桓明醒就先冷哼一聲道︰「怎麼？情聖張長岳也會為情所困？！」
張長岳放下茶杯沒理桓明醒的冷嘲熱諷而是低下頭對楊靜點了點頭道︰「上次實在抱歉竟然沒來得及說再見就分開了。」
「唔……沒關系。」大家還不熟實在太客氣過度了。
「黎明淳地功夫我看了實在不錯。」張長岳接著道︰「只是經驗欠缺而且招式凌亂真正對敵時恐怕不能揮全部威力。」
什麼時候看見梨子地功夫了？！楊靜大驚這些日子以來梨子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過這人怎麼見到梨子的功夫地？！
「如果想要黎明淳在春後武舉中得名我建議讓她來軍中訓練一段時日較好。」張長岳說到軍中時目光灼灼盯著楊靜一時間氣勢大漲那種紈褲子弟的頹廢之氣瞬間消彌確實象個軍人了。
楊靜面無表情雖不知張長岳此舉之意但確實沒什麼壞處。唯一的問題就是軍旅生活會不會暴露梨子的性別。反正也不過十日過了元宵節武舉就開始了。這十日……以梨子的機靈還有自己的草藥應該沒有問題吧？就算真的出問題張長岳也不敢吱聲吧？畢竟是她引進去的她得負責。略一沉吟楊靜還是答應了下來。
「多謝張。」楊靜笑得甜蜜給張長岳拱了拱手。
張長岳抿唇突然對著楊靜就深鞠一禮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來了……楊靜連忙站起來回禮笑道︰「張直講無妨。」
「有關元宵詩會……」
詩會有什麼問題？楊靜一挑眉這張長岳不是武人麼？竟然也關心這些文人的酸把戲？
張長岳說起這些話來特別為難艱澀地咽了下口水才接著道︰「元宵詩會請楊小姐手下留情。」說著又是一禮到地。
楊靜一愣有些懵了不太明白地看著張長岳但張長岳滿臉通紅看著自己目光中全是期盼卻完全沒有給自己解釋的意思。楊靜又轉頭看向桓明醒。桓明醒撇撇嘴無奈地含含糊糊地解釋道︰「就是那個……上次那個……時承翔嘛。他嗯之前連續三年的詩會會。這一次……你一鳴驚人而時……他又遭遇此事此次詩會大家都……」
話不用說盡楊靜也明白了。時承翔遭遇采花賊名聲已壞但才子的名聲甚隆事情沒有壞到底。如果連詩會會都保不住恐怕一下就落入深淵沒有翻身的余地了。不過張長岳為他求情恐怕更多的是擔心時承翔的心情吧？
當初不是說她倆青梅竹馬？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張長岳一付情根深種的樣子浪女要回頭啦。好事啊。楊靜本來就沒把詩會這種花俏事放在心上不過是不想讓上官仲詰小瞧了自己。如今跟張長岳的感情比起來詩會會的頭餃不算什麼。
楊靜點點頭道︰「我那一詠雪不過是偶然之作張不必如此高看我。時……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