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的身份楊靜倒並不在意。楊靜在意的是如果梨子會在意的話那麼三個皇女為自己所殺的事……就很可能會成為師徒兩人之間的鴻溝這是楊靜最不樂見的事情。
二人笑鬧了一會兒沉默下來。黑暗的帳中只余二人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梨子轉過身來小聲道︰「師傅睡著了嗎？」
「沒。」楊靜睜開眼怎麼可能睡得著？別人變得如何楊靜可以不在意但一牽扯到自己認定的這幾個家人楊靜就很難冷靜了。
「想什麼呢？」梨子伸手把楊靜抱在懷里二人心跳相聞呼吸就在耳邊黑暗中倍顯親密。連梨子自己都沒覺得自己的聲音有多柔軟。
「梨子你對天啟皇室有什麼看法？」被梨子抱在胸前楊靜聲音悶悶的。
梨子挑眉想了一會兒道︰「我只在武試時見過皇帝一面。她雖然長得不錯氣勢也很強大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是已經從哪里腐朽了的讓人無法忍受的象被翻開的傷口姿色再鮮艷也不代表她是好東西。她的眼楮讓人很不喜歡。陰沉的象老暮死朽的僵尸配上華貴的衣裳……我真的不喜歡皇帝。一點也不喜歡。」
楊靜目瞪口呆默了一下才道︰「梨子你的口才真讓人驚訝啊。這比喻太後現代了。」
「誒？師傅你又在說什麼怪詞啊？！什麼後現代？！」梨子一頭黑線地看著這個小師傅總會自動明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詞出來。真是的。
「這麼說梨子是不打算要回皇子地身份了？」楊靜又問。
「唔……不要。我還是喜歡當將軍。唉要是皇帝不是那個人就好了……太腐朽了。讓人惡心的氣質。」梨子在楊靜面前無所顧忌直言不諱。
「嗯。」楊靜點了下頭道︰「既然如此。梨子不如我們就順了張長雲的心。如果她讓你去當傀儡你就去。所謂楊家滅門的事你不必操心我會讓定睿做得很象那麼回事的。反正現在轉移財產很容易那些小丫頭小小子們已經成長起來了。真要打起仗來離京城遠一些。也是好事。」
梨子愣了良久瞪著楊靜在黑暗中只能看見她地輪廓以一種不敢置信的口吻問道︰「師傅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能說得再明白點嗎？我我我好象理解得有點問題……」
楊靜一下笑了出來拍拍梨子的胸口道︰「這事我只是一個構想。你不必太在意。現階段。你繼續在張長雲面前做好你的黎副。這件事……我們必須和定睿當面談如果可行的話再談進一步的事。你說好不好？」
「唔……」听到周定睿的名字梨子安心不少。師傅雖然點子很多很奇。而且也很有用但是只有師兄在地時候這一切才變得可信可行。梨子重新閉上眼楮睡意朦朧間道︰「那我給定睿放個加急讓他來。」
「嗯要加加急。我在島上還有許多事。只能呆一個月。」下個月解藥就到期了。自己要不回去。那幾個小家伙根本抗不住啊。
「一個月？！有這麼長的時間麼？」梨子一下樂了把楊靜往自己懷里攏了攏笑開來道︰「那師傅天天來陪我睡吧。我現與師傅睡在一起特別舒服……」說完沒一會兒萬事不掛心的梨子就出均勻的呼吸。竟然就睡著了！
以為會枯燥地等很久。楊靜連打這段時間的辦法都想好了就是日日在沒人的山頭修煉。力圖在一個月的時間里能突破七層。自己事情太多已經很久沒有整塊的時間來修煉了萬一事成那以後的時間會更少。而且呆在軍營里很不安全。雖然梨子的那個小兵非常可信是梨子救地命但是萬一讓張長雲或其它人看見自己事情就要麻煩許多。
如此實行了五天沒想到第五天半夜帳外的侍衛再次被點睡著掀簾進來的正是楊靜以為會過半個月才能看見的自己地大徒弟——周定睿。楊靜看著小半年沒見的周定睿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周定睿把自己抱在懷里才清醒過來。
「怎麼這麼快？」楊靜看著周定睿的臉比小半年前瘦了不少。身量又長長了真是……有種成年男子的味道了。
「正好打算去三泉鎮。結果在路上遇見了送信的小兵。」周定睿難得地笑得甜蜜親了親楊靜的額頭道︰「沒想到能見到靜師傅真是太幸運了。」
「你一個人？！」楊靜看了看門外以周定睿不離七公主的習慣上看不應該孤身一人去三泉鎮才是。
「嗯。」周定睿笑著扳過楊靜的頭道︰「七公主不但要在京城爭取出征地機會還要保護楊府的人我就一個人來了。本來想給靜師傅留個信不過既然見到了師傅我們就仔細談一談吧。這次的戰爭……我們怎麼辦？」
「什麼時候打？」楊靜道。
「就這兩天。河蒙已經出兵。邊疆各帥各有布署。」周定睿說著轉向梨子道︰「這個消息梨子你不知道嗎？」
梨子一愣皺起眉來喃喃道︰「看來張長雲果然不是把我當作心月復……」
楊靜點頭道︰「定睿你來得太是時候了我也正想與你商量一下。://有一件事……可能會改變我們的計劃。」
「什麼事？」周定睿這些日子以來的歷練讓他機警了不少一听楊靜的話立刻嚴肅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楊靜道。
「梨子你把上衣月兌了讓定睿看一看。」楊靜轉頭。
「月兌月兌衣服？！」周定睿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地是這個內容。有些黑線地看著楊靜。
經歷上一次地月兌衣事件梨子鎮定多了直接掀起外衫露出五尾彩鳳的紋身正對著周定睿。雖然看不見周定睿地表情卻能從他輕輕的抽氣聲中明白他地訝異。
「黎子其實姓李？！」好一會兒周定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幾個念頭迅地在腦中轉了一圈︰「梨子當初說的那個李嬸其實有別的身份吧？」
「這都不重要。」楊靜拍了拍周定睿喜愛尋找真相的腦袋。道︰「事情展的方向現在有些詭異。來我來給你說說。」
于是楊靜把那封信的內容還有張長雲古怪的舉動一一說了。看著周定睿越來越沉靜地表情不由感嘆這孩子越來越有心思越來越沉得住氣了。
「張家……我去查過。」周定睿面無表情道︰「水非常深。比高家有過之而無不及。最強大的是她家明明是兵權在握卻低調得很。比如當年那個高家莊的事。就是皇家對她家的妥協。而且雖然有的事查不出來但張家確實手上有一股自己的勢力暗勢力。連皇家都要忌憚三分。這個威德公張家不得了。」
「是啊我知道。」楊靜皺緊了眉道︰「她家越強大越有利。我只是想問張家到底有沒有利用梨子身份的意思？有沒有……改朝換代之心？」
「師傅」周定睿嚴肅起來把「靜師傅」的「靜」字去掉壓低聲音道︰「你忘了。你說過的。野心是可以培養的。只要給她這個土壤就能長出花來。你說這是不是我們地一個機會？」
楊靜也嚴謹地點了點頭道︰「是。如果順水推舟推波助瀾再秋後算賬有沒有可能？」
周定睿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抬起頭已是眼中一片精亮。炯炯地盯著楊靜道︰「師傅那我們要付出很多很多計劃要改。要……從長計議。」
「可行？」
「可行！」周定睿說著看了眼梨子道︰「梨子你要爭氣。」
「爭什麼氣？！」梨子一遇見這師徒二人就懶得動腦子了在一旁听著也只是听著突然見問到自己不由一頭霧水。
「梨子你喜歡自由嗎？」楊靜過去拉住梨子的手。
「當然！俺最討厭被人管！」說完梨子突然訕笑道︰「不過被師傅管得很開
此言一出連周定睿都忍不住微笑起來。楊靜道︰「人生在世為世情所迫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自由。現在有一個機會讓你得到最大的自由你願不願意付出？」
「什麼呀師傅你直接說嘛。你說什麼俺都是願意地啊！」梨子不喜歡楊靜這種誘惑的口氣好象不信任。
周定睿也拍了拍楊靜的頭道︰「靜師傅直接說。梨子是你徒弟你客氣什麼？！」
「就是！」梨子不開心地哼了一聲。
楊靜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道︰「梨子我和定睿有件事要做但是這件事只有你能出面。事情的結果就是將來的某一天這個天啟國就是你的天啟國了。你就是天啟國的皇帝。你願意嗎？」
「誒？！」梨子完全傻住︰「皇帝？！我？！怎怎麼可能？！」
「只要你願意就有可能。」周定睿湊過來一臉嚴肅地道︰「到時誰也管不住我們。我們楊府一家人就是天啟最大的權力者可以實行許多我們一直想實行政策一直想做地事再也不用巴結人再也不用看人臉色。這一切的一切的可能就來自于梨子你的選擇。只要你願意我們就把你推到皇帝的位置上去。你願意嗎？」
「可可可我是男的啊！」梨子有點慌。
「這世界知道你是男人地人除了我和師傅沒有他人。連三師妹都不知道。難道你不相信我和師傅嗎？」周定睿死死盯著梨子不讓他有機會逃開。
過了很久很久外面地北風呼呼地吹著帳頂的幡旗天色更沉了。三人都在沉默楊靜與周定睿對視一眼以為此事終于不成時梨子突然笑起來道︰「只要師傅和師兄永遠不離開我我就同意當那個什麼皇帝！」
「不會離開。我們自從成了楊府地人就永遠不可能離開。」周定睿說這話時是看著楊靜說的也不知是說給楊靜听還是說給梨子說。
「好！那我們就開始吧！要好好計劃一下。對了」楊靜突然抬頭看著周定睿道︰「靈山書院那邊已經被我控制了。天啟國的三位皇女已斃。」
「什麼？！！」這回連周定睿都沒辦法冷靜了與梨子一起象看鬼一樣看著楊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