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後,林東海已經在廣州了。不過,他根本就沒去醫院檢查,而是直接找到了大學同學黃曉明。
黃曉明早已轉業,月兌下了軍裝,在一家港資公司任總經理。听說林東海有轉業的打算,他很支持。並說︰「你現在就可以留在我這兒,給你個辦公室主任先干著怎麼樣?」事情突然,但林東海還是點頭答應了。
穗港公司以進出口貿易為主,背地里,依托部隊關系,也搞一些走私生意。這是林東海進公司一段時間以後才知道的。
公司有單身宿舍,簡單收拾了一下,買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林東海就算在廣州停了下來。
黃曉明交給林東海一把汽車鑰匙,說這台轎車已經閑置多時了,讓他使用。林東海見到這台車的時候,四個輪子沒有一個是有氣的。想不到,進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動手修車。
車很容易就修好了,這台右舵的進口藍鳥就成了林東海的交通工具。
林東海擔心自己的駕駛證是軍隊的,開地方牌照的車會有問題。黃曉明說︰「在廣州,只要你在車里擺上一頂軍帽,警察就不會找你的麻煩。更不要說你還是現役軍人。必要時,軍官證一亮,包你一路通行無阻。」林東海听得半信半疑。
事實很快證明了。
十月的廣州,廣園東路上。林東海駕車去機場接人。
在機場停車處,有人過來收停車費,林東海把軍官證掏出來亮了一下,就過去了。
要接的是大學的一個同學,叫郝宏,從廈門來。
白雲機場的出口處,林東海翹張望,航班已經落地多時了,還是不見郝宏出現。
人群漸漸散去,林東海環視左右,現不遠處有一男一女守著行李在四處張望,那男的西裝革履,戴著一副墨鏡,正在打電話。
「郝宏?你小子怎麼這副打扮?」
「哎呀,東海呀,我都沒認出來你,還要給曉明打電話呢。」
兩個老同學熱烈地握手。全不顧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她微笑地看著他們倆。
林東海在大學時就見過郝宏女朋友的照片,那是是個漂亮又純情的女大學生。出機場時,他摟著郝宏的肩膀,悄悄地問︰「怎麼,換人了?」
「沒有。她是我們公司里的業務員。」
郝宏早已預定了花園酒店的客房,林東海把他們直接就送了過去。他們只開了一間商務房,林東海就明白了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見怪不怪吧,也沒說什麼。
郝宏在廈門輕工業用品公司里當副總,公司主要是做工藝品出口生意,這次是來參加廣交會的。
下班的時候,黃曉明也過來了。四個人一起在花園酒店的西餐廳吃了頓飯。食物簡單,卻價格不菲。看到郝宏隨意就簽了單,黃曉明也沒說什麼。
吃過飯,女孩兒先上去了,大家都立刻感到渾身輕松,談話也變得無拘無束起來,當然,話題還是從那個女孩說起。
黃曉明說︰「行啊,郝宏,出差也要帶個‘慰安婦’。」
林東海說︰「這女的比你老婆可是差遠了,沒胸沒**的。」
郝宏自嘲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林東海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有些不得體,于是他給大家講了美國小說戰爭與回憶里的一段故事。
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安排了一些戰地記者到戰列艦第七分艦隊參觀采訪,分艦隊指揮官帕格戲謔地說︰「噯,基督啊,這可不行。我寧願在船上接待一伙兒娘們。」
艦隊總指揮官海爾賽一本正經地說︰「哈,誰不願意呢。」在場的軍官都哄堂大笑。
「將軍,我是說彎腰駝背、嘴里沒牙、皮膚有病的老婆子。」
「當然了,帕格。咱們是在海上,可不能挑肥揀瘦的。」
林東海的故事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大家只是敷衍般地笑了笑。
後來,郝宏講到他去巴西時,搞了一個有著棕色皮膚的妓女。這樣林東海感到無比震驚。
竟有這樣的事!這樣的事也能輕輕松松地隨口就說出來?
看看黃曉明,他只是微微一笑。
熟悉的面孔,昔日的同學,曾經的海軍軍官,林東海感到像從不認識他們一樣。
在廣州,在穗港公司,林東海最常听到的兩個詞就是‘擺平’、‘搞定’。
一批走私貨物被海關扣留,黃曉明親自出馬,帶著公司的一些人去請黃埔海關的關長吃飯。
豐盛的宴席,昂貴的洋酒,這是林東海從未見過的場面。
酒足飯飽,豪華裝飾的夜總會包房內,大家聚在一起唱歌。每個人身邊都坐著一個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小姐。唯獨關長摟著的是一個清純的女孩。
房間里放著冷氣,可還是讓人感到渾身燥熱。林東海掃視全場,只見好些小姐的吊帶已經拉到肩膀下面,露出大半個渾圓的**。有的小姐已經半躺在沙上了,任男人的手在身上肆意游蕩。
司機小周緊摟著一個穿黑色吊帶裙的小姐在唱歌︰
「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模的網;我的思念,不再是決堤的海;為什麼總在,那些飄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
好好的一心雨,听起來是那麼刺耳,使整個房間都充滿著肉欲、**的氣息。
關長帶著女孩提前走了。
黃曉明看了小周一眼。後者肯定地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黃曉明醉眼惺忪,對林東海說︰「搞定了。」
「哦,這就擺平了?」
「錢、女人,沒有擺不平的事。小周,給了那個女孩多少?」
「四千。」
「四千,一個處女的初夜。哎,東海,和你的月薪剛好一樣啊,哈哈。「
林東海做為辦公室主任,是部門經理一級,工資就是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