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故事都是人的,是被家務活纏繞久了的沮喪婦女同志們編出來安慰自己的。不過,搞不好,我就是那個"里的田螺姑娘,反正到點就會回家做飯打掃衛生。
勞工明天考試,這兩天非常鮮見地看他在家里抱著本書唉聲嘆氣。我開了音樂,他拿眼楮瞪我,他抽煙我也不敢抱怨,我一張口他就皺著眉頭說︰"別吵!我在思考!"我于是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張口叫他在半夜十二點陪我下去跳繩跑步,這種非分的要求一定會被拒,被稱為沒有眼色。
早上實在無聊,跟朋友約了去逛街。他說︰"那我吃什麼?"于是承諾晚飯前一定回來。中午請他湊合一頓吃面包,他非常委屈地長了臉。
下午四點多,看看表跟朋友講,不行了,勞工明天考試,我得回去貼身伺候著,否則他考不好要怪我的。朋友嘴巴張得跟不小心被海浪沖上岸快渴死的魚一樣大。我問,你不用伺候勞工?她大笑說︰"我能自己照顧自己,不要他伺候已是他的萬幸了!"沒辦法,命有不同。
回家,換了廚娘的衣服,將頭利索地盤起來,淘米燒飯,洗菜炒菜。"開飯了,我今天看見大閘蟹,替你買了兩只犒勞你。"這是我今天上街花的唯一的十二塊錢,除了車錢以外。
他喝著啤酒,啃著螃蟹的小爪爪,笑咪咪地說,生活真美好啊真美好,除了考試不太妙。
一點不妙,他享受著我的勞動,而我啃著香蕉。今天是我的排毒日,我跟只猴子一樣,要整天吃水果,不進油鹽。回教的這個月是齋戒月,只有過了晚上十二點才可以張嘴吃飯。
晚上燙衣服,撅著嘴巴。心里又郁悶開了。難道我的這一輩子就這樣度過了?有時候干活滿情願的,也很開心,有時候特別郁悶,總問自己為什麼要結婚?若不結婚,豈不是不用管一個平白無故多出來的人?感覺自己是個收容所,將一個無家可歸、無依無靠的流浪漢收到家里。幸好沒孩子,若有了孩子,我豈不是將收容院越開越大了?
"我做善事,替你母親照顧你,我想我上輩子欠你母親的恩情。"有時候我很認真地告訴他。他說做善事還沒一定呢!若不是有我,你整天連個牽掛都沒有。還有,大齡女青年要承擔很多社會壓力和群眾懷疑的。
我難道就為了害怕被人懷疑而犧牲自由的?我想知道,究竟是我太懶惰,還是每個女人都一樣,時不時可憐一下自己,覺得自己成了洗碗機、吸塵器、智能洗衣機,或者說,是家務的奴隸?
我需要大家的嚴肅幫助與批評,no,讓我好好反省,然後心甘情願投入到生活的大熔爐里去。
祭奠勞工的花
勞工出門前沒什麼交代的,只說,睡前檢查一遍,門鎖好煤氣關好燈和電器都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