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到五點半,我終于開始瘋狂撥打他電話。手機、家里電話輪番上陣。
沒人接。
我都等不下去了,每一分鐘都很漫長。
終于,電話的那一頭他睡得朦朧的聲音。我說,你已回來了?他說,是的,剛回來不久,喝多了,累了,就睡了。我說,睡吧,晚安。然後掛了電話。
我又失眠。在想自己成長的路,從以前狂一樣滿大街尋找,挨著店面去把打游戲的他找回來,每個游戲店的老板都認識我,兩人當街追打,我的眼淚像流星在飛,我像喋喋不休的婦女一樣給他掛個BB機,隨時找到他,並在他玩性正濃的時候與他爭吵,在他憤中掛了我的電話,讓我哭到天亮,並等他回家以後作給他看,以頭撞牆,到今天的安靜。
我走了十八年,才學會不把憂傷當憤泄。
我的不安,在黎明中獨自散開。知道他平安,就好。
運氣好,淘到寶
昨天下午辦完一應手續,把小阿姨領回了家。
她的名字叫,但我們都隨孩子喊她阿姨。
初進我家,我就很高興。因為她放下包第一件事情就直奔著婆婆手里的孩子過去了,邊看邊笑,很溫柔的樣子,我看得出她很想模模寶寶,可因為身份,就自持著沒敢動,手只在寶寶蓋的小毛巾上來回撫模。
我們先替阿姨安頓下住處,搬來床,為她釘了窗簾,並給了她床單毛巾被枕頭一套,領著她繞家轉一遍,大約介紹了一下各處的擺放。阿姨很是機靈,什麼東西說一遍就記住了,我都不相信,因為擱我,要一次跟我說這麼多,我是肯定忘的。阿姨還很善于提問題,總問我這個怎麼用,那個該使什麼布。我對家務是一竅不通,本還通點兒,自從懷孕起,十指不沾陽春水,家里的擺設都是婆婆弄的,一問三不知,最後純粹就是婆婆與阿姨之間的•譯。
阿姨總要來領我的指示,而我天生不是被人伺候的命,不知道如何指示,總一揮手說,你看著辦吧!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只要到時候我問你要的時候你知道在什麼地方就行了。阿姨于是有了當家做主的主人翁使命感,很是愉快地手腳不停干活。
第一晚,我們就吃上了阿姨攤的像模像樣的雞蛋餅。
阿姨才到家,干活就已上手了,吃完飯把大家都轟走,媽媽和婆婆坐客廳里無可是事,盤腿聊天,寶寶睡得沉沉。我規定一家人作息要改,不能遲于十點洗完澡,因為阿姨晚上十點半要睡覺的。
我問阿姨,你每天幾點起?她說六點。六點的新加坡,天一點都不亮,我都不曉得她起來做什麼。便說,你六點半起好了。
阿姨沒听我的,一大早六點就準時起了。輕手輕腳把地都抹一遍,沙拖出來,後面藏灰的地方擦干淨,又把所有有灰的拐角全部弄整齊。等我中午起床的時候,阿姨已跟著媽媽學燒飯了。媽媽指著案板上的菜說,辣椒,蒜瓣兒。阿姨很好學,學得認真,還把音記在我昨天給她的記事本上。媽媽很高興地說︰"我今天把丟下多少年的英語都復習了一遍,我們聊天聊一早上了。"我詫異,想不出倆人能聊出個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