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哈,沒有行李,跨進這所所謂熟悉的校門…記得高中生活應該是從這里開始的…
第二天就開始軍訓,軍訓有點苦,隱約記得,可能大部分已經忘了…軍訓的時候就憑著一股**,我的嗓門有點大,也沒顧上想明天要不要買金嗓子,前排的女生回頭看了看我,那種略存欽佩而又稍帶有鄙視的眼神…這是我進高中後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一個女生的臉,她的眼神讓我感覺有點親切,僅此而已…
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座位恰巧就在我前面,對,沒錯,就是她…自由慣了,總熬不到下課,她戴一只表,就算是找個借口套近乎吧,反正跟她就這樣聊起來。
「喂,幾點了?」拍拍她的肩膀,拱著身子**上踡下顛。
「快下課了,就差25分鐘。」差25分鐘還說快了?真想把她掐死,她還笑得那麼調皮。
「大姐,你逗我開心是吧?」一臉正經,擺型裝酷。
「哪敢啊,泰哥!!!」她的聲音好甜,就像是夾雜一火焰的煙花,讓我去點。
「嘿…你個小姑娘,怎麼知道?」莫名其妙,自戀情懷被她激起。
「怎麼知道你大名是吧,方圓十幾里誰不知道你泰哥啊!」是實話還是諷刺不得而知。
「好說,好說。」心底暗喜,難道說在這里也有同道中人?而且還是個女的,哼哼…賺大了,不怕吃不到腥味。
「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呢?不想上課就出去。」媽了個死老頭,型正看像地中海,側看像遼東半島,讓你教地理算是找對人了,你以為你很帥啊?她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把目光轉向「遼東半島」的後腦勺。
「讓我們蕩起雙槳……」長噓一口氣,下課的鈴歌終于響起,媽的,下個課鈴聲還那麼長。
「我們兩節地理課連在一起上,中途就不下課了。」僅有的幾根絲被風掀起,慫樣。
「操,操,操,我**,你個遼東半島,信不信我剁了你,再把你女兒連操18次。」自我暗罵。
「老師…」一個女生舉手,「遼東半島」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去廁所,這個時候才覺得,做女人,真好。
豁出去了,「老師,我要尿尿。」猥瑣地站起來。
全班哄笑,沒等「遼東半島」點頭,我已經奔出門…在做這個動作的瞬間,瞥了她一秒鐘,是的,我敢肯定,就一秒。
原來煙癮犯的時候會如此難受,一口氣抽了兩根,帶著煙味徘徊到教室,她回頭暗笑。
後來才知道她是跟我一個初中畢業的,叫小蒙。算是與她相識,期盼著下課,每天都問她時間。她的英語講得很流利,現自己每天都要看她好多眼…她身上散出來的玫瑰香,很淡,所以很誘。
「喂,泰哥,你有女朋友嗎?」好像是她在搭訕我。
「有啊,很多。」隨便應了一句,其實像我們這樣的人是無所謂女朋友的。(至少先前那麼認為)
「你還真…」她的眼珠在打轉,雙眉緊鎖在一起。
「真什麼啊,花心是吧,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不爽啊?」目光傲慢,直射她的眼楮。
「你還真能臭美,就你這樣能有女朋友?還很多類,得了吧你。」讓我再一次想掐死她。
「瞧不起我啊?」借機沖她放電,不斷地往上蓄電壓。
「哪敢,瞧不起誰也不敢瞧不起泰哥啊。」真是牙尖嘴厲,別讓我勾到你脖子。
「知道就好,女孩子別那麼多問題,頭長見識短,你頭短,見識更短,跟你沒話題。」見說不過她,干脆找個借口趁早閃。
「誰說我見識短啦,我還知道你泰哥的很多光榮事跡類。」她用手理著不算長的頭。
「別提了,我又不出來混了的…」語氣沉重起來。
「小氣鬼…」開始撒嬌,依舊很自然地理著她的短。
「你他媽能不能別那麼多廢話,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火,沖她吼…
她沒再說一句話,從她的眼楮里卻似乎看到了什麼…對她吼,並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提起一段令人傷感的往事。
讀初中的時候,我經常打架,後來結識阿健,阿明,大粗,花臉等一票子兄弟,一段時間,經常被一幫社會上的人欺負,尤其是狗頭幫,天天向我們收要保護費,還經常拿我們出氣,後來認識一個叫俊雞的人,听說他也跟狗頭幫有仇,據說他親妹妹曾被狗頭幫的人給輪了,我只知道這些,算是跟了他。
俊雞糾集兄弟幾個砍了狗頭幫的人,第一次拿刀,第一次感受到鮮血在我刀下飆出的滋味,接著就越混越瘋狂,好象什麼都不再害怕…那只是一度的輝煌,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沒有不倒的旗,也沒有不斷的線。
早兩個月前,長毛他們在金沙溝因為和那邊的地頭蛇爭mm吃了虧,我們十幾個人趕過去,沒想到被五六十個人團團圍住…拼死相搏,最後突出來,很多兄弟受了傷,我的左臂被砍到一刀,肚子也被鐵絲掐得翻開肉白。阿健死了,是被活活砍死的…這就是我向小蒙火的原因。
第二天,依然問小蒙時間,她假裝沒听見。下課,假裝深沉站在她面前,她依然沒有理我,寫一張紙條給她,約她一起吃飯,她沒有回,也沒有去,似乎我的心開始忐忑許久,難道…不敢往下想,也難以想象…
路上踫見她的室友小靜和小雅,問小蒙在哪,她們都只是微微一笑走開,難道女人都是這樣勾住男人的心的嗎?下午放學,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操場上走,她的手**。
「神經病,你干嘛啊?」她在掙扎,臉上表情十分復雜,難以描述。她用力一掙,我慣性地一拉,在混亂中我有意識的感覺到自己吻到她的前額。
「昨天是我火太大,別在意,行不?」目光再一次直射她的眼楮,這次是誠懇的。
「誰在意你啊,莫名其妙。」避開我極具殺傷力的目光,不過看到她臉上有一絲笑意。
「我都親到你了,按照淑女理論推理,你就是我老婆了,除非你認為自己不是淑女。」快馬加鞭,乘勝追擊。
「變態,隨便你怎麼叫,反正我沒那麼認為。」扭過頭,**著手指。
在這個關鍵時刻,正好小靜和小雅跑步路過,把她給拉走,只留我一個人傻站著,難道我真的對這個女孩有了感覺?不知道是我套住了她還是她套住了我…
原來小蒙成績很優秀,第一次月考就考了全校前5名,才明白,我跟她完全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開始很少主動跟她說話,她主動找我我也只是「恩,哦」地應一聲,盡量避開。星期六沒有回家,小靜跑來跟我說有人在操場上等我,完全沒想到是小蒙,但的確是她。
「你當我是朋友嗎?」第一次看到她這麼認真地跟我說話,眼神中流露出期待。
「是啊。」不知道接下來她會說什麼。
「那為什麼……不提了,把煙扔了吧。」听聲音她有點哽咽。
為什麼我的手真的就那麼听話地把煙扔了。
「你好象心情不大好。」天下起了毛毛雨。
「沒,看到陰天,我就會有一種莫名的郁悶!」目光投向陰沉的天空。
「哦。」不習慣這種緊張的氛圍,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們走走吧!」她的右腳邁出第一步。
「哦。」用手遮住她的頭。(怎麼感覺像演電視劇)
她笑了,那麼甜……眼眶滲著一滴水,應該是雨水吧。
「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是嗎?」蹦一下轉身問我,又是一個期待的表情,帶著微笑。
「恩,本來就是啊。」隱約覺得自己不再是個小混混。
「你可以戒煙了。」說得很輕,臉上帶著少許羞澀。
「盡量吧。」捂著嘴咳嗽起來。
「真的?」眼楮睜得很大,眼眸在我面前左右閃動。
「如果騙你的話就讓我在高公路上被自行車撞死。」不想這緊張的氣氛再繼續下去。
「呵呵…」這次她笑得很自然,也很柔和。
送她回宿舍。
「我到了。」停下本來就慢的腳步。
「哦,那你回去吧。」目送她的身影在細雨中前行。
走進女生公寓,她猛得回了一下頭,似乎想起什麼要跟我說,頭又轉了回去,徑直往前走…
自那天起,知道自己已經擺月兌不了她,也許本來就不算有的故事就在那天開始…沒有想過自己會對女人動真情,因為一直堅信女人是禍水,的確是這樣的,但事實衡量的對錯並不能阻止我在錯的路上繼續走下去…那年我十八歲,小蒙十七歲。
成績優秀的學生對我這個小混混來說就是個神話,當我走進這個神話,她是否會消失?同學生日,我和小蒙都應邀參加。
飯桌上,小雅,一個平時不太愛說話的女生,一口氣吹了5瓶喇叭。我不會喝酒,根本不會,是一燻酒味都要臉紅的那種,小蒙也不會,那天她沒說幾句話。小靜喝瘋了,小雅也喝瘋了,他們和她們都喝瘋了,不停地拼酒,我沒喝一口,她也沒有。小雅起了個頭要我們喝,滿桌的人也跟著來起哄,拉著小蒙往外跑,那時候已過深秋,穿插在夜風里,她的手很暖。
「還第一次听說像你這樣出來混的不會喝酒。」說話間帶著笑意。
「是嗎?我是想留下一個完整的肝,因為心已碎,肺已黑。」點上一根煙抽起來。
「說實話,你不要抽太多了,對身體不好。」提起煙,她的語氣又開始深沉。
「知道了啦,女人就是麻煩。」吐出一個煙圈,在空氣中慢慢變大。
她把手指向旁邊的高公路︰「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啊,好冷,都冷得出汗了。」故意轉移話題,打斷她的話。
「暈死,冷還能出汗?不過還真有點涼,我們回去吧。」雙手抱著身子微縮,她的牙齒開始打戰。
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睡下,偶爾能听到幾句醉酒後的瘋言瘋語。和她睡一張床,月兌下外套躺下。若是從前,若是身邊躺著的不是她,若是對她沒感覺,我絕對不會放過身邊的這塊肥肉,是的,喜歡上她了,我敢肯定。她把身子側對著我,也許她怕我會對她不軌…我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你不冷嗎?」轉過身看著我。
「不,不冷…」感覺有點尷尬,從未有過的感覺,「不早了,睡吧。」
她眯著眼,可能是在想什麼,也可能已經進入睡眠狀態,我卻翻來覆去。
「小蒙…」鼓起全身的勇氣。
睜開眼楮,期待著我繼續往下說。
「我喜歡你。」終于說出這句話。
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許久,最後說了句︰「睡吧。」
難以入眠…握住她的手,她沒有縮回去,也許是因為已經睡著。
第二天醒來,小蒙還在熟睡,她的頭躺在我的懷里,絲布滿我的嘴角,睡得很安靜,很平緩地呼吸,不願吵醒她。這幫沒教養的家伙,大清早就來敲我的房門,她被吵醒…出去開門,一大幫人涌進來,迅掀了我的被子檢查。
「昨晚做了什麼?坦白從寬。」豆沙包婬婬地笑…「與未成年少女性行為,至少判你個三年。」
「沒做什麼啊。」我和她都一臉無辜。
「沒有?那床怎麼會是濕的?難不成你們兩個誰尿床了?」其他人也跟著亂叫,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床為什麼會濕,所以我和她都沒有解釋,或許是他們的惡作劇。
如果我的生命是一個圓,我知道她已經是組成這個圓的那段弧。期中考,她考了全校第三,看看自己的成績,又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開始害怕考試,開始無端郁悶,無端火。
期中考後那個周末,在菜市場踫到阿謐,阿謐是出了名的「公共廁所」,那個晚上帶她去開了個房間,她穿件低胸,沒等洗澡,就上了床,我把渾身的悶氣和**都泄在她身上。事後感到全身無力,點了根煙,只想睡,不想再看到她**骯髒的身體。幸虧有兩張床,走到另一張床,捂著被子睡下,也不想听她再說什麼。
第二天起得很早,阿謐還在睡…輕聲洗刷完畢,悄悄離開這個骯髒的房間,臨走時瞥了她一眼,她的臀部還是那麼**。
像阿謐這樣的女人始終只能是個玩物,沒有人珍惜過她,因為她沒有所謂的貞操。只有處女膜才被男人看得珍貴,正因為這樣,聰明的女人為了討好男人才死死守住那道防線,可見,女人始終還是跟著男人的腳步走的。
路上踫見張靈,小蒙的同桌,打個招呼,擦身而過。突然听見幾句帶痞味的話︰「小姑娘,胸挺大的嘛。陪大哥玩玩。」
回頭,只見一群人圍得張靈支不開身,又是「師爺」,「三楞」這幫人,整天就知道欺小凌弱,他們算是狗頭幫的人,有狗頭幫撐腰就以為自己很照,整天叼著煙在街上晃啊晃的。
「你們干什麼?都欺負起女學生來了。」要不是跟張靈是同學,我也懶得去管,畢竟多管閑事是江湖大忌。
「我還以為誰呢,原來阿泰啊。」三楞笑得讓人汗毛直豎,說著遞給我一根煙,我故意問他借了個火把煙點起。
「你他媽找死啊。」後面冒出個人,一看就是剛出來混的,一點規矩都不懂,現在的小弟一個比一個狂妄。
「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我有點沖,中指直指他鼻梁,他也不敢再吭聲。
「泰哥,道上的規矩,你憑什麼管?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她又不是你什麼人。」師爺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每句話都透著刺。
「她是我女朋友,有意見嗎?」拉住張靈的手。
「女朋友?我還可以說是我女朋友呢?」說著把手伸過去模張靈的臉,笑得猙獰可怕。
「你他媽別那麼多廢話,要玩,我陪你,現在我就帶她走。」一邊說一邊拉著張靈離開,還好沒追上來,畢竟他們人多,真要動起手來我肯定吃虧,多少有些害怕。
我叫張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小蒙,答應過她不再管社會上的事,雖然這次另有原因。過了幾天,陪小蒙到校外吃飯,走在路上,憑經驗,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去買兩杯女乃茶吧。」停住腳步,環視四周。
「那麼多人在排隊哎,你不是不喜歡喝女乃茶嗎?」疑問的語氣,荒謬的表情。
「听話,快去買,我有點渴。」她好象不太願意去,但還是去了。
繼續往前走,大概走了2o幾米,前面閃出幾個人,回頭,後面也有,已經被七八個人包圍。已經沒有退路,他們手上都有家伙,這些人以前都沒見過。也只能挺身應戰,抽出皮帶,徑直向前走,一個家伙迅從後面饒過來往我右臂砍了一刀,用力一甩皮帶就拼命地跑…他們揮著刀在後面追,剛好一輛五菱車開過,跳上車兜,左額重重地撞到了什麼地方,袋里的手機在不停地響,也顧不了那麼多,心想,沒被砍死算幸運了。
估計已經安全,跳下車,跌了一跤,折回到學校附近的一個小診所,才現臉上也全是血。手機又響起來…「你在哪?」是小蒙,聲音斷斷續續。
「我在德康診所,你呢?」擔心她會有什麼事。
「你怎麼樣了啊?現在在診所嗎?我過去…」她好象在抽泣,想叫她不用來,電話已經掛斷。
用酒精擦去血,醫生準備給我縫…
「不用縫了吧,大哥,一點小傷,不礙事的,縫了還要拆線多麻煩。」咬牙,忍痛,裝笑,學關二哥。
「你傷口都有十公分長,不縫怎麼行。」鉗子鉗著酒精棉幫我擦拭。
堅持不縫,他也拿我沒辦法,最後就上了點藥,纏上幾圈紗布。
「那額頭總要縫的,不然留下疤會很難看,就縫幾小針吧。」遞給我一團酒精棉。
「好吧,再不听你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實是怕自己毀了容,低下頭拭去再次流出的血。
抬頭,血跡再次蓋住我的眼楮,模糊地看到小蒙站在我面前,她沒有說話,但听得見她抽泣的聲音。
「別傻站著,坐吧!」**挪了挪,騰出個空位,她輕輕坐到我旁邊。
「痛嗎?」這聲音,這語調,這眼神,柔情似水。
「一丁點啦,出來混的就會有打打殺殺,沒事的,都過去了。」痛也要挺著不說出來,在一個女生面前說痛簡直太丟男子漢面子。
「那他們再來找你怎麼辦?」緊張,擔心,害怕的樣子。
「別想那麼多,以後的事誰都不知道啊,只要我現在好好的就是了。」裝滿不在乎地沖她微笑。
要縫針,讓她給我點支煙,煙可以止痛,她的手在顫抖,煙還是點著了。
「快縫啊,大哥。」叼上煙閉著眼楮說話。
「已經好了。」
「啊,縫好了,我怎麼沒感覺。」這人手腳還真快。
听到我說話那麼滑稽,她在旁邊傻笑,眼眶還含著淚花。
「你先回學校吧,我還有點事。」猛吸一口煙。
「恩,那你小心點…」走出一步,又停下來。
「知道了啦,你先回去吧。」扔掉煙頭。
她回了學校,我點起一根煙,其實是怕跟她一起又踫見那幫人,不想讓她受一丁點傷害。打電話給「牌位」,讓他幫我查查是誰跟我過不去,「牌位」是這邊的半個地頭蛇,俊雞的表弟。抄小路回到學校,還算是風平浪靜。
一進教室,「遼東半島」就盤問我怎麼弄了個三只眼回來。撒慌說在家不小心撞到門柱,因為穿著長袖,他沒現我的臂傷,也沒注意到我衣服上的血跡。坐回到自己座位,班里同學不停地看我,只有小蒙在埋頭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