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來到教室，門是開著的，是小蒙在里面，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你昨天怎麼了？沒事吧？」想不明白自己會那麼深情脈脈。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搭理，想再說些什麼，她已經抱著書從後門沖出教室…
中午听小雅說，昨晚小蒙提著熱水壺出了校門，回來的時候壺里裝著的是酒。她到底怎麼了？難道真有人欺負她？被人欺負她應該告訴我啊，一切也都只是我的疑問而已。
又寫了張紙條讓小雅帶給她︰
你怎麼了？跟我說好嗎？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我很在乎你，我也只在乎你。
「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現在很煩，也許是因為有了幸福才會有煩惱。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浪費太多的時間，忘了我吧。」這是小蒙回給我的。
下午放學，她坐在教室做化學作業，我拉她出去…
「你干什麼啊？我討厭看到你，討厭听到你的聲音。」說著捂住耳朵趴在桌子上哭。
「我很在乎你，你知道嗎？你先出來吧，有什麼話可以說清楚啊，我在操場上等你。」
她沒有來，不知道等了多少時間，回到教室，已經空無一人。
一個星期，沒再跟她說過話，也許是老天給我機會，那天，就我和小蒙值日。
「地我來掃吧，你去擦下黑板。」捏住她手中的掃帚。
「哦…」把掃帚遞給我，面無表情地往講台方向走去。一直到打掃完畢把桌子排好，還是沒有說話，她轉身就快離開教室。
「那麼晚了，食堂肯定沒飯吃，一起去外面吃吧。」左手拉住她的右手。
「去哪？」她猶豫一下，語氣還是很冷淡。
「老友記行嗎。」現在是我反過來期待她回答。
「哦…」就這麼一個字，又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
盡管說是一起出去吃飯，氣氛還是很尷尬。
「你想吃什麼？哦，忘了，你喜歡吃牛肉拉面。」問她吃什麼，又很快自我反應過來。
「還是青菜肉絲面吧，吃了拉面要痘痘的的。」她很內斂地笑了一下。
「瞧，你笑起來多好看，以前的事就當它是場夢，夢醒了，天還是藍的，對吧。」希望他能再多笑一會兒。
「別提了，我都忘了。」這回她笑得很燦爛，達到目的。
「忘了？呵呵，剛還跟我繃著個臉呢。」往她碗里夾青菜，知道她喜歡吃。
「你干嘛打我同學啊？」低頭喝下一口湯問我。
「你同學？那死胖子？」雙唇掩住微暴的大門牙，拍拍自己的額頭。
「什麼啊，我小學同學好不好。」跺腳，極度鄙視我的眼神。
「啊，這麼說我…唉，不提了不提了，都過去了。」我錯了，我有罪，但不想接受她的審判，就假裝嘆氣企圖轉移話題，「小樣，吃面還用瓢瓢，你不會用筷子啊。」尷尬時刻，轉移話題再揭他人短是我的慣用手段。
「人家不習慣嘛。」噘起上唇裝可愛。
「不習慣，分明就是借口，誰生下來就會用筷子？不習慣不可以改的啊。」見話題轉移成功，心底暗喜，繼續損她。
「什麼啦，那是我的自由，要你管啊。」扭頭甩摔瓢羹，開始飆。
「呵呵，一點自制能力都沒有，還不讓我管，再這樣我就不要你了。」借開玩笑形式套她口風。
「臭美，誰要你要我，我還懶的要你呢。」沒想到她給我來這麼一招。
「嘿，你這小鬼，翅膀硬了還學會頂嘴了。」撫模她的絲。
似乎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字，她都在跟我斗嘴，而這種感覺又很親切，很溫暖。
「瞧，用瓢瓢吃多慢啊，快啦，晚上要自修，快來不及了。」把煙點起，飯後一根煙，快樂似神仙。
「飽了，不吃了。」放下瓢羹起身離開。
拉著她往學校跑，她的手還像以前那樣暖。戀愛是一個神聖的話題，當它剛開始，是那麼地風風火火，而當你真正現愛的時候，它又早已不復存在。我害怕我和她早晚也會這樣，其實也根本不必害怕，雨，早晚還是會下的，就像自然界，只要你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總會被淋濕，不管你帶不帶傘。
還沒到教室，就听到一片喧嘩沸騰聲。「去牛頭山春游，好耶，好久沒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她總歸是個女生，女生都有愛玩的天性。不知道是老師讀我不薄還是老天對我不薄，我居然跟她分到了一組。第二天出的時候，小蒙背了個小包包，包里裝滿了零食，連我的她也準備了。
女人有時候真的挺好，她可以為你考慮好一切，也可以給你留下很多幸福和溫暖的回憶，但她也可以讓你墜入深潭，讓你在深潭里無端地掙扎徘徊，徘徊許久，你才不會忘記她。
正式出，車是學校包的，去牛頭山有兩個小時的車程。車內的氣氛讓人感到無端地煩躁，我抽出一根煙，在口袋里模著打火機，車上貼著「禁止吸煙」四個打字，下意識地把視角轉移，假裝沒看見，（因為咱中國人流行一句話，叫做不知者不罪），那一瞬間又現班主任那雙可惡的眼楮，避開班主任的目光，卻又看到小蒙的眼楮。她的眼楮並沒有班主任的那麼可惡，透著對我的少許無語，卻又傳遞著無盡的溫柔與深沉。
現我的目光落入她的眼楮，小蒙習慣性地讓自己的眼楮離開我的視覺，而就在那一刻，她的眼楮穿透著強的殺傷力，憨厚地把煙放回口袋，車內的空氣很悶，推開窗，深深吸一口新鮮空氣。
蔣偉在車內不斷地咆哮，我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許男人就喜歡不斷地用語言和行動泄自己。男人在最幸福的時候，他會手舞足蹈，在最郁悶的時候，他也會手舞足蹈，所以當你看到一個男人突然間很瘋狂，最好先搞清楚是福還是禍。
似乎小蒙坐的那個角落比較安靜，可能只是因為那個角落有她，所以在我看來才比較安靜。找了個借口，與小雅換了位子，坐到她旁邊，她沒有說話，我也沒太在意，有點累，也就眯著眼，半靠著……其實只要我想睡，在任何環境里都睡的著，想醒，也可以隨時醒來，而且一般時間還非常準。
車子一震，身子也很自然地隨之起伏，我睜開眼楮，與此同時，她趴在我懷里吐了一通，我用紙巾拭去身上的殘物，這才現她的臉色很青白，青白得讓我害怕，沒有一點血色。
到達目的地，車子停下，她看起來很虛弱，盡量避開班主任掃射的目光，摟扶著她下車，倚一塊大石頭坐下，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