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來到阿健墳前，放包煙在墓碑旁，鞠躬，下山。
「泰哥，十幾個小子說是想跟咱們，你看行不行。」手里夾著煙，找不到打火機，「牌位」幫我點上。
「求之不得，行，改天帶過來看看。」搭拉著肩膀，遞他一根煙。
到山腳，「老板」話︰「那就現在開始，分開行動各自奮斗，一禮拜後見，看誰收的小弟最多，質量最好。」然後轉向我，「你就免了，讓你親自去干這些粗活有**份，還是在家蜜月幾天來得自在。」沖我**。
「損我啊你，少逗我開心。」朝他小月復輕輕一拳，兩個人笑著纏打在一起。
回到家，天色略微灰暗下來，思怡正一個人做手工活，並沒現我，故意咳嗽兩聲。
「我回來了，小怡怡。」往廚房找打火機。
「惡心，听著翻胃，怎麼這麼晚？外面冷吧。」見我回來，她站起來去洗手。
「我媽呢？怎麼就你一個人？」點起煙，從後面摟住她的腰。
「買餃子皮去了，晚上包餃子吃。」
「我以前纏著她也不給做，你一來就包餃子吃，看來兒子還是媳婦親。」一串煙柱吐在她臉上。
「討厭，快把煙滅了。」轉過身，「今天冬至嘛，當然要吃餃子嘍，又不是因為我。」嘴噘得老高，眼楮直視著我。
「干嘛朝我放電，青天白日的，不會又想……」
「臭美，死開，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
抱住，一陣親熱，老媽回來，松開手。
「天都黑了，快來一起幫忙，誰不自己動手就沒餃子吃。」
笨手笨腳包了幾個，歪歪扭扭的，思怡的卻很漂亮，放在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在眼里，干脆甩掉餡勺，點起煙看著。她很能干，也很賢惠，看來想不要這媳婦都難嘍。燒好後現自己包的那幾個全散架了，難為情地盛給自己，躲在角落吃。
吃得很飽，家有賢妻陪伴，也就懶得出去溜達，兩個人躺在床上看電視。想抽煙，現打火機落在廚房，煙在嘴里干叼著難受，這麼冷的天，又懶得下去拿，打開抽屜翻來找去，希望能找出一個打火機來。
「就不能少抽一根嗎？」她繃起臉來。
「就一根，晚上就抽一根。」像「鬼鷹」上次對嫂子一樣，沖她憨厚地笑笑。
無意間翻出一疊照片，跟小蒙以前一起拍的，拿起照片，思維停頓。
「她就是那天在酒吧提起的你以前女朋友嗎？真漂亮！」她拖一只鞋單腳立地靠住我的身子，絲垂貼到臉頰。
「哦，不，不是，我去廚房拿打火機，你先回床上吧，別著涼了。」我沒騙她，小蒙的確不是我以前女朋友，就像小蒙說的，我和她本來就沒有開始過。
抱著思怡，她已經熟睡，再點起煙，想起小蒙，想起以前，思緒游離，捂著嘴輕聲咳嗽，不願吵醒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陣嘈雜的手機鈴聲。
「喂，泰哥，那幫小子急著想見你，我正帶他們在休閑中心玩呢，要不要過來？這邊的妞很正點。」是「牌位」打電話過來。
「都這麼晚了，明天吧，明天你帶他們來我家吃頓便飯。」睜不開眼楮。
「成，那我就不防礙你跟嫂子洞房了。」
「在外面小心點，泡馬子歸泡馬子，不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知道知道，明天見……」
掛掉電話，半坐起來伸手去模煙。
「這麼晚了，誰的電話？」她醒了。
「沒事，睡吧。」幫她蓋好被子。
滅掉煙，準備躺下，手機又響起來。
「泰哥，幾十個人把我們堵在休閑中心門口，怎麼辦啊？」傳遞出惶恐的信息。
「都是些什麼人？」
「不清楚，應該是些小混混，仗著人多在外面叫囂，爭馬子起的矛盾，我也沒想到他們有那麼多人。」
「別急，我過來。」
不是叫他別生事嗎？怎麼又？打開燈，慌忙穿衣服。
「你要出去？我也要去。」拉著我的手。
「朋友出了點事，我得過去，你去了更是累贅，乖乖待在家，等我回來。」彎下腰親一下她的前額，走出房門。
「小心點……」她跑出來倚著房門。
沒有回頭，進廚房操了把菜刀別在腰間，樓上燈亮著。本想打電話給阿明他們，又想起前年為爭***阿健被砍死，很多兄弟受傷的情景，還是決定一個人去。想點煙驅寒，剛才出門的時候太急，煙和打火機都沒帶。夜深攔不到車，又折回家騎上老媽的電動車，加到最大馬力直沖休閑中心。
停下電動車，手凍得麻，門外果然圍了一群人，全都是十五六歲光景的少年，手里還捏著家伙。走進休閑中心，只見「牌位」躺在沙上，周邊七八個人焦急地來回走動，腳下一地的煙頭，其中幾個我還認得，就是上次在網吧玩傳奇的那些小鬼。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叫泰哥。」「牌位」站起來遞我一根煙。
「他就是泰哥……？」那幾個小鬼輕聲議論，一個人迎上來幫我把煙點起。
跟「牌位」商量，「牌位」說已經通知「光頭」他們了，先等大伙過來再一起殺出去。耗了半個多小時，眼看休閑中心就要關門，還沒見「光頭」他們的半點蹤影，可能是跟我一樣打不到車。最後決定與其被動等到關門，還不如主動出去來得有面子。
拿下別在腰間的菜刀握在手里，走在最前面，那群人瞬間圍了過來，場面安靜得讓人窒息，冷汗直冒。
「大家小心，他就是那個差點干掉瘋狗的阿泰，別輕舉妄動，他手里有槍。」對方人群中冒出一句話，本來圍上來都快要貼到我胸口的幾個家伙隨之退後幾步。
沒想到零度酒吧的事在社會上傳得神乎其神，膽子大了許多，故意從人群中穿過，他們也只能散開一條路，傻站著眼看我們離開。走出幾百米路，在馬路花壇邊坐下，菜刀別回腰間。
「泰哥剛才酷斃了。」
「是啊，簡直太帥了。」
「泰哥的名氣不是吹出來的，今天你們都看到了，以後好好跟著泰哥混，就不怕沒有出頭的日子。」「牌位」故意添油加醋。
「要記住，出來混，對兄弟要講義氣，對敵人要夠狠。」我把「鬼鷹」教我的轉手口述給他們。
「老板」他們相繼趕到，「牌位」開玩笑說等他們過來黃花菜都涼了，還把剛才的情景夸張地演示給他們看，大家哄笑。
這麼多人沒地方去，「花臉」提議去唱歌通宵，總比在大街上受凍要好，想起思怡還在家里等我，不想讓她擔心。
「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阿泰家里藏著個大美人，哪有心思跟咱混一起啊，那就不勉強他了，咱玩咱自己的。」「花臉」抱著「大粗」故意作「老漢推車」姿勢，嘴里還嚷嚷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都說阿泰金屋藏嬌，什麼時候也讓哥們開開眼界啊。」
「對對對，到現在還不知道嫂子長什麼樣類。」
「行，明天晚上大伙都來我家吃飯，我給你們引見引見，那我先走了，可別再惹出什麼事哎。」
「有這麼多人在能出什麼事？羅嗦，**一刻什麼來著，回你的家去，別讓嫂嫂等急了，明天多準備點菜，豆腐青菜我可不吃。」
折回到休閑中心門口，倒霉，電動車電已耗完，只能當自行車用，頂著寒氣使勁踏著，踏出一身汗，手卻凍得僵硬。